零的黃金右眼不斷調節著視距,將附近的環境、地形等相關數據一一收集,于是一張立體的地形圖漸漸在他腦海里成型,以便零計劃逃跑的方案。
雙目所及是一片平原地形,公路如蛇般彎曲蔓延到地平線的盡頭,兩邊的荒野上,不時出現的幾棵枯樹和矮石,并無法被當成掩物使用。而在零的左手邊,平原的遠處隱隱有大樓的剪影。那應該是某座廢棄的城市,零挑中了它。如果能夠逃到城市的廢墟里,那么要甩掉克勞德這些人便非難事。
這并非無法做到,在克勞德的人當中,能力者只有拉夫和暴龍。這兩人破壞力極強,可他們的速度不行。唯一可慮的是后頭幾輛機車和克勞德的汽車。以零目前的速度再加上一個莉亞的話,他沒把握在短時間內甩開這些現代機械。所以如果要實現這個計劃,零必須先破壞這些車輛。
然而在幾把微型機沖,一把六管航空機槍及元素域能力者的眼皮底下要完成這個任務,難度相當大。
拉夫微微瞇了瞇眼睛,他低聲對克勞德說道:“動手吧,別和他們廢話。”
克勞德點了點頭。
在流氓首領點頭的瞬間,零動了。
二階敏捷強化讓零抱著莉亞以爆發性的速度后退,看也不看扎進了身后的幾輛機車當中。后退的同時,零另一手揚起,左輪槍怒吼,子彈的彈點取的正是克勞德汽車的油箱。
“該死!”拉夫一把推開了克勞德,跟著和暴龍一起滾離汽車。
轟——
汽車油箱中彈,瞬間爆炸。
而零已經撞進了機車群里,500回到了腰間槍套,合金匕首跳入零的手中。零手持匕首朝機車的騎士抹去,在他們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細微卻致命的傷口。
不過眨眼的功夫,機車群已經亂成一團。這么近的距離,加上零如同鬼魅般的速度,業余的槍手們無法做出準確的射擊。被零連殺了三人后,第一把機槍咆哮起來,但子彈卻扎入了同伴的身體里。
“殺了他,別管那些雜碎!”克勞德看著被炸毀的汽車,惱羞成怒。
不用他吩咐,暴龍抬起航空機槍狂掃。
通通通——
狂暴的槍聲中,機槍噴出米許的火舌,一股金屬洪流立時朝著零的方向轟去。
在槍聲響起的瞬間,零全身毛發直豎,強烈的危機感讓他自動進入了“子彈時間”的狀態,外在世界的時間流向立時變得緩慢不堪起來。
零清楚地看到,暴龍射擊的火力網籠罩了他身前百米內的空間。但由于是平射,彈幕集中在了零腰部以上的位置。若給掃中,零的身體將被打穿,撕成兩段。
他抱著莉亞猛往下蹲,如同人在水中,空氣的阻力格外明顯。零用盡了力氣,才讓兩人矮了一個身位。當破開水面般的感覺傳來時,子彈時間結束,世界又恢復原來的速率。
落在暴龍的眼睛里,則看到射程之內的零突然消失,然后暴龍才捕捉到他抱著莉亞整個人貼到了路面的情景。熾熱的子彈蜂涌掠過,沒掃到零,倒把克勞德的手下射成了馬蜂窩。
“媽的!”暴龍怒罵,雙手下垂便要壓低槍口。
這時,有風掠過。
如同刀刮般的風從暴龍身邊掃過,大漢突然聽到“卡”一聲輕響,跟隨他多年的六管機槍從中而斷。尚在射擊中的子彈立時卡在槍膛里,暴龍瞪大了眼睛,手指還保持著壓下板機的動作,機槍卻自己炸了開來。
火光閃爍,暴龍連退了數步,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上面至少嵌了十來顆子彈,機槍的短距離走火,跳彈的破壞力即使是暴龍二階防御強化的能力也無法抵消。何況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他根本連發動能力的時間也沒有。
致命的傷來自喉嚨上的一個血洞,一顆流彈擊中了那個地方。暴龍想說什么,但被炸開的喉嚨什么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只能用手抓著自己的肚子,但像自來水似流個不停的鮮血,卻飛快帶走他的生命力。
看著暴龍在自己身邊轟然倒下,拉夫頭腦一片空白。
但本能還是讓拉夫迅速計算出襲擊者的位置,然后幾道冰槍在虛空成形、加速并朝著離公路不遠處一株矮傘樹的樹冠扎去。樹冠上的枝葉陣陣晃動,一把長劍從中劈出,幾記迅速的斬擊中,將拉夫擲出的冰槍斬成了冰碎。
“賤人!”拉夫朝著那個方向怒叫。
零拉著莉亞站起來,看到從樹冠里跳下來的素,正把她那單手劍斜扛在肩上。
單手劍顯然經過了重新鑄造,它的劍身變得更細,使劍看起來顯得狹長。而狹長的劍身上,在陽光的反射中亮得發光發亮。那是劍身的鐵質進一步純粹的結果,更大的可能,則是女皇的硬殼已經融入了這把長劍中。
素就這么拎著長劍走了過來。
拉夫似乎把零忘記了,他對著素狂吼道:“昨天晚上你已經收了我的錢,答應不插手這事不是嗎?那么告訴我,現在是怎么一回事?”
素毫不在乎地說:“收了你的錢不假,可我不記得有親口承諾不插手這件事。”
拉夫頓時為之語結,回想起來,昨夜素收了錢就走,確實沒說什么。他嘴角微微一抽,吼道:“你耍我?賤人,得罪一名元素域能力者可不是好玩的事。”
“我知道。”素長劍指向拉夫,臉上露出了微笑:“只要在這里殺了你,就什么事也沒有了。”
“你辦得到嗎?就憑你那把劍,母狗?”拉夫的周圍,空氣溫度不斷下降,那是能力發動的先兆。
“我或者不行,但如果再加上他呢?”素輕輕提醒道。
拉夫轉頭進零看去,后者已經端起大口徑左輪槍瞄準了他。就在拉夫轉頭的同時,素的長劍從肩上彈起,劃出一道灰色光帶朝拉夫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