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望月城,車水馬龍,裊裊生煙。
小販們沿著寬闊的商街兩側,規規矩矩的做著買賣,好生個熱鬧。
望月,是北堂的皇都,舉國地域最廣袤,也是人口最多的地方。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繁華。
一座巍峨的府邸坐落在皇家內城中,恢宏而壯闊,這是一片古老的建筑。細細一看,因為年歲而龜裂開的石縫里,填塞了流金,使之看上去金光四溢,氣勢磅礴,如若神宮。
不知道的人,通常將這里誤認為皇宮。
事實上,這座府邸,乃是四爺姜親王的王府。
這姜親王乃是當今國主的四弟。二十歲時,便成了大北堂的常勝大將,征戰四方,剿滅亂寇蠻夷,替北堂立下許多汗馬功勞。待到退隱后,更是執掌了整個北堂五成的兵權,威高而權重,便是朝中丞相見面也得低頭躬禮。穩坐了北堂國第二把交椅,同時也是當今國主北堂賢最為看重的人。沒有之一。
皇家內城,占據了整個望月城大半的地域,與外城不同的是,這里少去了那種熱鬧。靜謐而威嚴,條條街道交錯,每一條主街都劃有鍍金的中軸線。那是皇家的御用通道,除去姜氏皇族子弟,沒人能夠使用。便是連朝中丞相也得繞道而行。
“咕嚕嚕!”
外城中傳來巨大的齒輪轉動聲,通往內城的一座寬約五十米的巨型鐵門緩緩抬起。幾道人影駕著靈駒,呼嘯而過,直沖皇家內城而去。
城中人們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皇室一族的子弟進出,必然是開閘進出,鑼鼓喧天,以示皇威浩蕩。而朝中臣子之類,走的則是旁門。
如今這座五十米來寬的大閘門已成了望月城的一大景點。開閘之時,所爆發出的那種貫穿蒼穹,浩浩湯湯的驚天之勢,實在為一大人為奇觀。
這一日,巨大的閘門開啟,久久未落。因為在那幾道人影穿過閘門之后,后方又有幾輛皇家戰車駛過,這些戰車極為龐大,如一棟小樓。拉著戰車的都是難見的靈兇猛獸,兇煞繚繞,看上去格外煞人。
路上的行人如避蛇蝎,躲閃街道兩旁,他們知道這些巨兇戰車都隸屬四爺姜親王,十分識趣。
若是卓一凡見到,絕對會發笑。因為這些巨獸看上去很兇,實則都是溫和的那一類,只要能喂飽,幾乎不會輕易傷人。說白了,就是中看不中用之輩。只能拿來狐假虎威,嚇嚇尋常百姓而已。
“這是巨兇戰車,據說前些日子派去邊域調查蠻夷之事,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而且這么緊張,不會出事了吧?”
“有可能,若按照姜親王以前的習慣。若是大勝得歸,必會帶來蠻夷首領的頭顱插在戰矛上懸掛望月城門口七天七夜才是啊。”
“敗了?怎么可能!姜親王自二十歲開始便是北堂的常勝將軍,現在接管軍機處,掌控了北堂五成兵力,門下高手無數。而且據說這次親王可是特意派出仙人鎮壓蠻夷啊。”
“噓,都噤聲!這次事有蹊蹺,在這里討論,小心隔墻有耳,萬一被皇室的人聽到,可是要連坐論處的!”
街角,幾個正吃著早飯的巡街小吏低聲議論著,眼神里流露著濃濃的不安。他們有種感覺,感覺皇城,要變天了。
這一隊,共有十五人開道,后方還跟著三輛巨兇戰車,速度極快,沿著皇家通道橫沖直撞,恨不得立馬飛到親王府中。
此時,姜親王王府。哨吏收到信號后,高高揮起迎賓旗。
轟隆隆!寬闊如山的王府之門徐徐打開,迎接這一隊人進入。
幾乎是同一時間,這隊人馬同時并駕齊驅的齊沖而過,兇威逼人,氣勢震天。
巨兇聲音剛響起的時候――
青園中,四爺姜楠姜親王一口清茶噴出,一驚而起,瞪著前方喝道:“什么聲音?”
他身旁,那名煉體圓滿的貼身侍衛連忙上前一步,正色道:“王爺,是他們回來了。”
“回來?”姜親王眉頭一皺,頓時臉色大變:“怎么可能這個時候回來!離我算計的時間,整整快了五天!”顯然,這位對自己下的棋子,向來洞悉透徹的陰謀大將,對自己派出那一隊人馬的快速回歸。感到深深的驚異。
以他的算計,他不認為這隊人這么快歸來是順利得歸。一定有哪里……出了什么問題。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誰能告訴我?!”姜楠沉著臉,一身紋有云龍的宮裝隨著胸膛起伏,傳來莫大的威嚴。
怒威過后,很快一道黑影閃現而來,避在樹陰處,低低道:“計劃失敗了。”
這是姜楠的暗衛,早在那一隊人進門前,便已將事情全部打聽好,前來報告。
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姜楠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強壓著怒意,咬牙道:“人呢!”
陰影下,那暗衛躊躇了一番,吐出兩個字:“死了。”
“我說的是那十人小組!”姜楠沉著臉,怒喝道。
陰處沉寂的聲音再度傳出:“都死了……一個都不留。”
姜楠狠狠閉了閉眼,捂著胸口,不敢置信的向后退了一步,一雙眼血絲充塞,砰的一掌,將面前這張玉石桌拍了個粉碎,低聲咆哮:“解釋!”
暴怒的聲音將那貼身侍衛,連同那身處陰處,平日里波瀾不驚的暗衛都嚇了一跳,良久良久,暗衛才咬牙道:“剿滅東山村后……那一隊人遇上了西玄村人馬,結果被西玄村中派出的仙人鎮壓,丟……丟入靈火之中……被活活燒死了。”
“仙人?”
聽到這兩個字,姜楠的臉色似乎緩和了許多,但看上去依然是一灘死水。
“道長……”他目光如若死水,轉向那名立在一邊看了很久,手持拂塵的老道士。
老道士眼珠子轉了良久,才桀桀發笑:“此人以一敵十,手段非凡,應該與老夫的境界不相上下。”
“十個人啊!”一下子少了是個得利下屬,姜親王心痛至極。
“王爺只管寬心,十人而已。老夫門生眾多,早晚可以再培養一批出來。”老道士緩緩說道,眼神中透露著一股狡黠之色,“師弟,你說呢?”
那跟在老道士身邊的青衫道士,無喜無怒的道:“師兄所言甚是。王爺不該沉寂悲痛,耽誤之急還是要重整旗鼓為先。”
姜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旋即面色一定,正色道:“兩位道長說的是。只是此事斷不能這樣了結。兩位道長若肯為本王出一口氣,本王愿意先交出半塊血傀玉。”
聞言,兩個老道士先是目光相視了一番。
隨后,那名年長些的道人一甩拂塵,道:“親王只管放心,那種邊域出的仙人不過只是一介村夫而已,不得上道。一會兒我親自走一趟,若能拉攏便替王爺拉攏來,若是不從,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旁邊那位青衫道士也冷笑:“我與師兄一同前去,便是有那什么萬一。我二人雙劍合璧,區區山野村夫,絕對禁不住我等一擊。”
話說到此,兩個老道士皆是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