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黎明來臨

在這種恐懼的氣氛中，沒有人能睡著，個個都備受煎熬。還好現在是五月份，天亮的很快，四五點鐘外面就有些微亮了，這時慘叫聲不再響起，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這更讓人膽寒。

肅靜的時間太長了，李雨默不知不覺的低頭打起了瞌睡，突然外面鐵門傳來“咚、咚、咚”的激烈敲門聲。

李雨默頓時驚醒，這時天色已經大亮，應該有六點多了，食堂中大多數人都處于迷糊狀態，這一下子都嚇得跳了起來。

敲門聲越來越重，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么辦，有人喊道：

“外星人又來了。”

李雨默說道：

“不會的，有這么禮貌，敲門的外星人嗎？”

然后走了過去，隔著鐵門對外面大喊：

“外面的是誰，不說話我開槍了。”

外面傳來一個聲音：

“是我啊，我是方鐵書啊，李部長快開門啊。”

方鐵書，他是鎮里中學的校長，李雨默上前就要開門，劉萬才又一次跳出來喊道：

“不要開啊，不要開，這是外星人裝的，它們在騙門。”

李雨默想了想，對外喊道：

“方鐵書，你還記得第一次咱們喝酒，你喝了幾瓶白酒？”

外面傳來回答：

“李部長，我滴酒不喝，第一次咱們吃飯時，我肯定一口酒都沒有喝。”

真的是他，李雨默長出了一口氣，走過去準備打開鐵門，劉萬才又喊道：

“不要相信他，他在騙人，萬一外星人吃了他，有他的記憶怎么辦？”

李雨默沒有搭理他，像劉眼鏡他們做了一個手勢，大家槍口瞄準大門，李雨默打開大鐵門。

鐵門打開，外面站著一群人，大約有十多個都是初中生的小孩，只有一個大人就是方鐵書。

他們快步進屋，并沒有發生降臨者襲擊的事情。進來后，張英眼尖，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兒子也在其中，頓時哭了起來，一把拉過兒子。

食堂中有好多的人都有家人流失在外面，不由得紛紛過來詢問，李雨默第一個問道：

“方校長，你有沒有看見那些襲擊者？”

方鐵書回答道：

“外星人出現時，按照以前的危機演習，汪校長帶著一批孩子逃進地下防空洞中，我沒有來的及進去，就帶著這些孩子，躲進學校的鍋爐房里的大鍋爐中，這才躲過一劫。

天亮了所有的外星人就都消失了，這我們才敢出來，上半夜聽到這邊槍響的很厲害，我帶著這些孩子們奔這邊跑了過來。”

李雨默一查才十四個中學生，方鐵書哭著說道：

“鎮里中學可是有二千學生啊。我無能啊，就救了這么點孩子。”

李雨默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方校長，你是好樣的，地下防空洞中還有人呢，那里堅固無比，外星人一定進不去。外面真的沒有外星人了，難道他們怕陽光。”

這時太陽已經出現，陽光照滿大地，李雨默一咬牙，說道：

“走，大家出去看看。在這憋著也不是辦法。我們要想辦法向市里求援。”

大家現在都習慣的聽從李雨默的命令，眾人打開大鐵門，向外看去，外面果然是靜悄悄的，在太陽之下真的沒有降臨者們的行蹤。

就在人們猶豫的時候，一個人走了出去，正是方才蘇醒的王宏斌，他說道：

“沒事，外面應該很安全。我沒有感到危險。”

看到王宏斌醒來，李雨默一笑，真是個好消息，他也跟著走了出來，再看外面，完全就是一個修羅地獄。

鎮政府的房子除了食堂完好無損，其他的房子不是被砸開一個大窟窿，就是坍塌廢棄，那些躲在辦公室的人，都被刺蛇降臨者們找了出來，到處都是鮮紅的血跡，遠處鎮政府的主樓不時有濃煙冒出。

眾人出來后，看到沒有危險，頓時化作鳥獸散，都奔自己的家跑去，尋找自己的親人。

降臨者們是真的消失了，隨著這些向家里跑去人員的喊叫聲，不時在一些破損房屋中傳出回音，一些幸存者在各個角落中冒頭。

整個太和鎮就是一片廢墟，到處都有降臨者們留下的痕跡，到處都有人類的鮮血，可是一具人類的尸體都沒有留下。

那些跑到家的幸存者，看著燃燒的家園，尋找不到自己的親人，有的大聲哭泣，有的無所事事，呆若木雞。

李雨默來到休閑廣場，就發現一個事情，竟然一具尸體也沒有看到，地上只有鮮血，卻沒有一具尸體，尸體都那去了？

李雨默來到羅明義死去的地方，那里的地上還可見人的腦漿，和一些機器零件，李雨默跪在地上，點燃一顆香煙，放在地上，說道：

“所長，對不起了，給你上柱香，你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在天有靈，就保佑保佑我們這些剩下的活人吧。”

看著地上的鮮血腦漿，李雨默想到了遠方的父母，想到了拋棄自己的愛人，想到了難以預知的未來，不由得懸入沉思中。

過了許久，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正是劉眼鏡。

李雨默出來后，就暗中囑咐劉眼鏡留意，不讓拿槍的幾個人離開大家，同時尋找丟失的兩把沖鋒槍，只要控制了這幾條槍，有人有槍就不怕任何意外。李雨默發放槍支的幾個人，都是他的心腹，知根知底，其中有八個人的家就在鎮里，他們都回家尋找親人。

其他的幾個人，像劉眼鏡的家在外省，王宏斌家在市內，都沒有離開他的左右。

整個鎮子破爛不堪，到處都是人們的喊叫親人的聲音，有的絕望的大喊，有的哭泣的嚎叫，也有看見親人幸存欣喜的歡呼，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鎮子現在水電全無，幾乎很少有完好無損的房屋，那些刺蛇降臨者到每一間房屋中尋找幸存者，他們擊碎大門，砸開窗戶，到處都是破壞的痕跡。

隨著天明，很多跑到鎮子外面田野中的人們，聽到鎮子中的喊叫聲，漸漸的從外面回到鎮里，回到自己的家中，有的看到親人，有的只剩下孤身一人，頓時高興的哭聲，痛苦的哭聲響成一片。

隨著時間的過去，人們面臨新的選擇，外星降臨者并沒有消失，晚上他們就會出現，家是絕對不安全，自己該去那里，在那里安全的活下去，這成了所有人的問題。

漸漸這些人走出家門，人是群居生物，當自己沒有主意的時候，就想問問別人，就要看看別人有什么辦法沒有。

就這樣過了許久，李雨默抬頭看去，拿槍的幾個人都回來了，有的滿臉眼淚，他們沒有找到親人，可見兇多吉少了。有的喜氣洋洋，他們的親人還活著，自然高興。

在往后看，食堂中躲避的眾人，大多都回來了，人無頭不走，一個人難以面對未知的危險，不自覺的向人群靠攏，而李雨默就是人群的中心點。

就這樣人越聚越多，找到親人的，找不到親人的，都慢慢的隨著人群，聚集在休閑廣場，李雨默又一次不知不覺成為了領頭羊，眾人都用期待的眼光看著他。

李雨默一下子站起，對他們說道：

“大家不要慌，不要怕。相信政府相信我，走，我先去把地下防空洞里面的人喊出來，然后大家計劃一下，看看以后應該怎么辦。”

說完就帶著幾個人，向不遠處的地下防空洞入口走去。

地下防空洞是這幾年修建的，在鎮里各處都有入口，每隔半年全鎮就進行一次防空演練，沒想到這次真的用上了，不過這次沒有用來防空，卻用來躲避外星降臨者的襲擊。

休閑廣場的北角就有一個入口，越走近這個入口，李雨默發現地面上的鮮血就越多，后來地面完全就是一條血路。

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李雨默警戒的端起沖鋒槍，小心前進，終于走到地下防空洞的入口處，本來應該關閉的大門，完全大開著。

李雨默炸著膽子，走進大門，里面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地上到處都是鞋襪衣物等殘片。

后面的王宏斌使勁的把李雨默向后拉，低聲說道：

“我感覺到了，它們都在里面。”

隱約里面傳出一聲低吼，那絕對不是人類的聲音，李雨默二話不說，掉頭就跑，眾人跟著他逃跑，看來張干事帶進地下防空洞的一百多人，還有學校里逃進的學生，都是兇多吉少了，這么大的血腥味，那些消失的尸體，全部都在這里了。

李雨默臉色發白，還沒有說話，這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外面大街上傳來喊叫打罵聲，聲音鼎沸，絕對不是幾個人可以發出的，最少要上百人，李雨默一咬牙，走過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