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石洞追蹤

白石此時已恢復身體大小，站起來，虛弱地搖晃著，車炎趕緊扶住他。

大家背著白石到了靜室，有人先盛來一碗米粥，畢竟七七四十九天辟谷，白石不過就是第五重境界，到完全吞食天地之氣而生的高等神仙境界還遠。他接著又服用了兩顆“還神丹”，體力慢慢恢復過來，吐口氣道：“這吳龍梟老怪，可害苦了我！”白沄笑道：“還算不錯，我們能把你這把老骨頭給弄出來。”

“車炎，你何時回來的？”

車炎就簡短講述了自己這趟下山的經歷。

白沄喜道：“好啊，你服用了五彩靈竹，又經過了練魂練氣的階段，相信你快要上升到第五重沖魔境了！”

白石也道：“這樣一來青城山我們有三個第五重境界的人，就可以對付各類歪魔邪道的挑釁了。”

“弟子道術增強，全仗兩位道長教誨。”車炎稽首。

白沄道：“我們青城道修通過注入式方法，提升速度要快于其他各派，但是你的速度是一千多年來最快的，可能與你的各種奇遇有關，你體內有渾厚無比的一種神通，仿佛來自九天仙界的力量，不知道怎么跑到你的經脈和元神中。如今你也需要經過功力提高后的饑餓感，無論那座道觀，缺的都是金丹和妙藥，我們可以從福緣閣里拿出有限的金丹來補充滋養你的元神，但是以后還要去天下各處尋求才行。”

“多謝兩位道長！”車炎再拜。

這時鹿散人前來辭行，他面帶愧色對白沄道長道：“貧道有負道兄的重托，讓那葛塵子差點兒破壞了道兄的閉關大事。”

白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車炎就把蜀山葛塵子來搗亂的事情說了一遍，白沄道長笑道：“沒想到這個葛塵子，這么多年還記得當年的小沖突，心胸如此狹隘，怎生修道？”

白石對鹿散人稽首道：“我們青城這次遇到麻煩，多虧了道友的幫助，改日我一定和白沄去峨眉山拜望鹿道友。”

“貧道恭候兩位，我離開本觀太久，要早些回去，那這就向幾位道兄告辭了。”

幾個人起身到道觀前恭送鹿散人下山，一直到他的身影被小徑的叢林遮住背影，眾人才回道觀。

車炎回到靜室，盤膝打坐，守元神練氣。

大約兩三個時辰，小道童來叫，說白沄道長有事，車炎起身去見白沄道長，見白沄皺著眉頭，茶幾上放著幾張測運符篆。

“車炎，剛才我沒事隨心測卦，突然測到鹿散人，卦象兇險，又掐指一算，算到他在山下幾十里處可能遇到麻煩，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我讓仙鶴先兒與你同行，若是有事，差遣仙鶴先兒回來。”

“是，道長。”

白沄帶著車炎出了道觀，仙鶴先兒在那里優雅地踱著步，白沄給了車炎一道帶有鹿散人命運信息的“方向符”，以方便尋找他，又附在仙鶴先兒頭頸處低語幾句，仙鶴發出兩聲鶴唳，仿佛答應一般，俯下身軀，讓車炎上了鶴背。

耳邊風呼嘯著，白云繚繞，山林在腳下移動，躍過山峰，峽谷，深淵，密林，已經飛離青城山，車炎第一次跨鶴飛翔，俯視廣闊蒼茫大地，感覺奇妙激動。

方向符顯示指引下，車炎跨鶴來到一個叫鐵門店的上空。忽然正前方一聲鶴唳，白云上一只鶴馱著一個人向先兒沖來！

車炎吃了一驚，到了近處，看到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到青城搗亂生事的葛塵子，他駕鶴揮動一把長劍來斬仙鶴先兒，先兒十分靈敏，打了一個旋，讓了過去。車炎亮出七星寶劍喝道：“喏那道人！上次被我斬斷了劍，竟敢又來尋釁？”

仙鶴先兒是鶴中精靈，仿佛洞察主人心機，隨著車炎揮劍之勢，向對方的灰鶴沖過去，兩鶴相交瞬間，車炎所發的劍氣已經侵襲過去，葛塵子揮劍抵擋，灰鶴的羽毛被七星寶劍所散發的劍氣都削掉了很多。

灰鶴轉身猛撲，兩鶴在空中以前爪相擊，先兒的修煉時間更久遠，道力更大，一爪擊過去，灰鶴被擊傷，慘叫一聲，馱著葛塵子墜向大地。

車炎在先兒脖頸邊道：“好樣的，你真了不起，一戰就擊敗他的仙鶴，我們遠遠尾隨，說不定就是他囚禁了鹿散人。”

先兒像是聽懂了車炎的話，發出幾聲嘹亮的鶴唳回應，然后振翅遠遠追蹤前面灰鶴的影子。

騎在鶴上，車炎的心臟忽然縮了一下，有一種焦躁在沖撞自己，他想揮動寶劍去狠狠砍殺葛塵子。車炎心想：怎么會有這種兇惡的念頭突現呢？難道我變成一個邪惡的人了嗎？

仔細想了想，想起以前自己也曾出現內在沖動的邪性，白沄道長告訴自己這是元魔境界功力提高時會出現的心理困境，這種焦躁和“魔性”是本身修為在精進但沒有穩定下來的表現。他趕忙吸了一口氣，努力澄明內心，慢慢平穩著六脈的真氣。

鹿散人果然是被葛塵子一伙囚禁在鐵門店的一座石堡內，原來葛塵子以前認識一位九百歲的妖道黃天師，此人在東海“旋靈島”上修邪道，修為深厚十分了得，平生自負喜歡夸口，葛塵子在鐵門店恰巧遇到此人，就在他面前故意夸贊青城派的道術，并且謊稱白沄白石傲視天下道派惟我獨尊。黃天師聽了果然大怒，這時葛塵子占卦，測到鹿散人回峨眉路經此地，就和黃天師截住鹿散人，勸他與他們一起對敵青城，鹿散人當然反對，黃天師便施法擒住鹿散人，將他關在石堡中，這座石堡是鐵門店一個武林幫派的駐地，石堡的主人是黃天師的一名弟子，石堡內十分幽深，暗含有無數的地洞。

葛塵子的坐騎灰色仙鶴負了劍氣傷，落在石堡院內，車炎帶著仙鶴先兒也悄悄落在石堡外面的樹林里，車炎低聲道：“先兒，你在這里藏住了，我到這石堡里面看看，方向符顯示鹿散人肯定被關在石堡里面。如果我一直沒出來，你就先飛回青城山。”仙鶴發出一聲低低的鶴唳。

車炎縱身入了石堡院內，不料剛一出現就被幾個看院子的武士發現，他們大喝著，手執長矛刀棍圍住，車炎對付這些人就像風掃落葉，凌烈的劍氣掠過，只聽“咔嚓咔嚓”之聲，武士們兵刃齊斷，肩膀胸口都是血口子，車炎心下不忍，就只發出少許真氣，擊退這些人。

他擒住一名武士喝問道：“有沒有見到一個道士被藏在何處？”

那武士看了一眼壓在脖子上寒光閃閃的寶劍低聲道：“饒命！我告訴你，我看到一個道士被牛皮筋捆著關在地洞內。”

“地洞在何處？快帶我去，我就饒你一命！”

那武士便領著車炎去了石堡大廳，那里還有一些武士正在值守，看到有人闖入，便來阻攔，車炎發出幾道藍色光、火焰刀將這些人擊退。

那被擒住的武士領著車炎來到大廳旁的一個側門，側門里果然出現一些向地下的石階，“就在里面，我就不能進入去了，道爺饒命！”

車炎松了手，那武士慌忙逃走。車炎便順著石階往下走，里面十分寬敞，石壁上亮著燈籠，里面看得十分清楚，果然走了大約十幾丈看到一處石牢，柵欄里囚禁著鹿散人。

守牢的四名武士喝道：“什么人？”

車炎道：“是你道爺我！”身影晃動，已經點了四人的穴道，這些人連做個反應的動作都來不及，就僵在那里。

車炎揮寶劍砍斷柵欄，走近去割斷鹿散人身上的牛皮筋，鹿散人正在愁苦之中，見車炎來救自己，喜道：“你怎么來了，太好了，快快！”

車炎問：“道長無礙吧？”

“沒事沒事，咱們快逃。”

這時候傳來黃天師的聲音道：“是誰闖入洞中，好大膽！小的們，跟貧道去擒住他！”

車炎便要拉著鹿散人從洞口硬闖出去，鹿散人卻聽出黃天師的聲音，對車炎道：“咱們往洞里跑，不要往洞口去，因為那黃天師道行甚高，你不是他對手！”

“可是這里面不是死路嗎？”

“不是，我被關在里面，看到有一些看守順著另一個方向出去，估計這地洞是四通八達的。”

“如此甚好！”

鹿散人十分機智，揮手發出幾道藍光，將墻壁上的燈籠擊滅，洞內霎時變得一團漆黑，兩人向著洞深處摸去。

黃天師和聞聲追來的葛塵子在洞內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等他們發出光波照亮四壁，去發現不見了鹿散人的人影。

此時，鹿散人和車炎順著漫長的地洞一直往前跑了很久，兩人功力很深，運真力在手，剛好能發出淡淡的藍光，照亮前行之路。

漸漸的前面出現向上的臺階，兩人急忙往上跑，卻發現是一道鐵柵欄，兩面都有銅鎖，但是這區區銅鎖豈能擋住兩個道術高手，車炎舉七星寶劍，輕輕一削，銅鎖截斷，又一揮，鐵柵欄斷了一個大口子。

“這真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呀！”鹿散人贊道。

兩人鉆出了柵欄，發現這地洞口竟已經出了石堡，外面是荒野，蒿草叢生，到處是亂石，原來外面臨近一處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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