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剛受傷后醒過來有些累了,韓易說完了這么一大段的話后,微喘了一口氣。剛才所描述的話里有些情形所見,韓易都自動略了過去,因為其中夾雜了兩個女孩尤其是林敏的名聲和清白,韓易只是簡略地述說了過程。
曾慶華一直就蹙著眉頭聽著韓易的講述,此時忍不住就說了一句:“活該你小子受罪,當時出來前就怎么沒想到先報警了!”
“報警!”韓易聞言苦笑。當時那情形要是打個電話報警的話,先不說那具體的方位和地址都講不清楚。退一步來說,報警了總是要說話的,那幾個人就在邊上,哪能不暴露行跡,反而是沒了那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不過他心里清楚曾慶華這句責備,實實在在是關心所致,心頭感激之余哪能還有反駁之心?
“那你小子后來又是怎么跑出來了?”
“后來我一看實在是不對了,再拖下去不說能救得那兩個女孩,怕是連自己都要栽進去了,于是心一狠,拼著挨了那超哥的一拳,整個人撲了上去,拗住了他的右手,把他手臂給扭得脫臼了,誰料想那挨了我一腳的瘦皮猴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操了把水果刀在手里,趁我不備的時候捅到了我的背后,還好這天冷穿得衣服多,那刀子也不長,而且那小子可能也是沒做過那捅人的事,手有些軟了,也就捅得不深。”
韓易說話時雖然是面帶笑容,頗有些談笑風生的意味,可邊上聽著的人卻實實在在能想象得出當時那危機的情形來。
“當時我背后一疼,也不知道是什么,猛然一回頭,說來也好笑,那小子被我眼睛一瞪竟然害怕地松手后退,那刀子鐺啷掉到了地上,我才知道自己竟然被這小子給暗算了,不過也算好,我正苦于沒有有威脅的武器在手,那小子卻給我送過來了,我當時一把操起了那刀子,直接就頂到了那個什么超哥的脖子上,這下他們投鼠忌器,只敢圍著我卻不敢動手了。那個什么超哥還想犟兩句狠話,我直接兩刀就扎到了他的大腿上,呵呵,這下他們就都老實了。到后來的事就簡單多了,我直接就挾持著那個超哥,讓他們把兩個女孩帶到了他們的車上,然后開車逃了。”
房間里的眾人此時才長出了一口氣,饒是這幾個人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不過如這般直接近身廝殺的事情卻也是沒怎么經歷過。聽韓易這一大段的說下來,竟然就如是聽了那傳奇故事般。
洪昆在邊上聽著了,心里倒是頗為感慨,這真不愧是曾慶華的小弟啊!看著斯斯文文的一個人,竟然彪悍到如此地步,連公安局長的公子竟然都敢給扎上兩刀,心底也不得不贊上個大拇指。
屋里的幾個人都各懷心事,沉默了下來。
“你小子什么時候學會開車了?”反倒是曾慶華問了一句無關緊要調節氣氛的話來。
韓易嘻嘻一笑:“我們公司不是剛買了個小貨車嘛,方雋開車的時候我和他學了幾手,還沒試過呢,不過那幾個小子的車子不錯,無極變速的,踩了油門就能開,還好那天是晚上,路也寬,總算是能開出去了,中間也就撞了一次欄桿。后來我怕他們尋跡而來,把那車胡亂停了路邊,又換了兩趟出租車,才到了醫院。”
眾人聞言狂翻白眼,敢情你這是霸王硬上車啊!
話說到如此,大家心里都清楚了整個事情的始末,曾慶華笑了拍了下韓易的肩膀,說道:“安心養傷吧!”就和洪昆先出去了,房間里獨獨還剩了林曉留了下來。
“怎么樣?你小妹沒什么事吧?”既然就剩了兩人了,韓易也不諱言,并且他心里也確實想知道她們的境況究竟如何了。
林曉笑容苦澀:“還算好,還沒謝過你呢!我們林家欠你一個大人情!”
“人情不人情的先不要說了。”韓易笑了一下,“這也算是湊巧了,拋開情分不說,就拿良心來講,到了那份上我要是撒手了那還是人嗎?”
林曉長吁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不管如何,總是要謝謝你的援手的,還害得你受傷住院了,實在是過意不去。”
韓易看林曉還是有些愁眉不展的樣子,心里一動,遲疑了問道:“林小妹真得沒什么事吧?”
“事情……”林曉皺了下眉頭,“倒是沒有了,醫生說過了,這種藥一次也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損害,經過治療后也不會讓人上癮,就是小丫頭的自尊心強得很,這昨晚上醒來后就沒說過話,我們家里人都是在外面做生意的,本來對她的照顧就少,再出了這樣的事,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韓易聞言默然,這種家事,外人是斷斷插不上手的。
曾慶華和洪昆走出了房間后來到走廊上,曾慶華遞了根香煙給洪昆:“洪局,這個事你怎么個看法?”
“昨天卜市明所說的和今天小韓說的,一結合起來就清楚了。”洪昆伸手拿過煙,思忖了一下道:“駱超讓卜市明去榮記搗亂,是妄想把韓易的那個代理權給弄過來,看來是眼紅上了那啤酒批發的紅火。卜市明沒辦成事,給小韓打了之后,駱超這小子把氣發到了卜市明的女兒身上,林家小妹卻是被便帶的,幸好遇上了小韓這個明白人,不然就怕是兩人都難逃虎口。”
“你說韓易扎了那駱超兩刀,還把他手給折了,駱東山有沒有話說?”
“駱東山,哼!這幾年他給他那個兒子擦了多少屁股。”洪昆從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一聲:“照了韓易的話中說來,另外一個身子骨瘦瘦的有可能就是那檢察院鐘建國的那個小兒子鐘成,另外兩個不知道,不過照說來也逃不出樂云市的幾個有些背景的人家。就說這鐘成,和駱超是一丘之貉,經常混在一起,也是出了名的色鬼一個,仗著老爸的威風,那樂云市幾個娛樂場所里漂亮些的小姐和服務員,他們有哪個放過了?不是威逼就是硬上,這些我們這里都有備案,可是那些苦主事后馬上就被人用各種手段給擺平了,我們也奈何他們不得。不過這次他們到了現在還是風平浪靜,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要不就是駱東山息事寧人,要不就是那幾個小子知道這次的事情搞得有些過了,不敢聲張,曾總你想啊,那卜市明好歹也是吃公家飯的人,他的女兒可是不比那些娛樂場所的服務員和小姐的。”
曾慶華點了下頭,洪昆這個分析也有道理,不然的話,他們明知道韓易被扎了刀子,到醫院來查一下,就能逮個現成。
洪昆說著話抽了一口煙,輕嘆了一聲:“其實說來我和駱東山雖然不對路,私底下卻還是挺佩服他的,這駱東山想當年也是條漢子,說起他以前破獲的那案子和手段,我也是佩服的很,卻沒想到會生個這么個瘋狗一般的兒子來,好好的皮囊卻張了張嘴到處咬人,還專門喜歡暗地里使些下作的小手段。這幾年駱東山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兒子拖累才不得已欠下了許多人情債。”
洪昆嘴里這廂裝模作樣地嘆氣,心里其實高興得不得了。
這碧輝和駱東山之間的關系鬧得越僵越好,也是老天開眼,這駱東山的寶貝混帳兒子竟然就這么看上了韓易手里的產業,強取豪奪,這梁子到現在算是越結越深。
而且更讓洪昆高興的是,駱超得罪的還不僅是碧輝,還搭上了一個林家,樂林集團的林家在樂云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是鐵了心來,就算是硬用錢砸,也能砸出個所以然,事關樂林小公主的清白,這個冤仇可是輕易解不開了。
曾慶華把手里的煙頭一彈,冷哼了一聲道:“駱東山要息事寧人固然最好。韓易雖然被扎了,不過也扎回來兩刀了,算是抵得住,他要是再不肯罷休,我們碧輝也不是那泥巴捏起來的,不是我曾慶華說大話,就算是小韓的背景,哼哼,要弄他駱東山也還不是三指抓田螺——穩當!”
洪昆見過世面的人,自然不會認為樂云碧輝的總經理曾慶華會說大話,聞言有些好奇地探頭笑著問了一聲:“曾總,小韓到底什么背景啊?給兄弟我也透個氣嘛!”
曾慶華眼神看向了洪昆,停了一會才嘿嘿一笑,說道:“就憑了他的大師兄是中海警備司令部的將軍,他的二師兄是國內排名前五的私企當家人,還有我們樂云市走出來的邱興文是他過命的大哥,這些應該差不多可以吃得住駱東山了吧?”
洪昆的嘴巴張得仿佛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這樣的陣容如果還搞不了一個駱東山,那可真他媽的是沒有天理了!
看著洪昆瞠目結舌的模樣,曾慶華心里暗自冷笑,洪昆心里打得那些個如意算盤小九九曾慶華如何不能看出些端倪來,不過你洪昆既然想借了我們的刀去擠下駱東山,那好,就牢牢地綁到我們的戰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