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讓原本滿腔熱忱的劉靖,感到無比慨。劉靖緩緩地站了起來,逐一掃視堂上的每一個人。他高大的身影,如同標槍般筆直挺立,一股凌厲威嚴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大堂,令所有人看到之后,都心悸膽怯,不敢仰視。劉靖揮了揮手,凝聲道:“徐大哥,你們幾位辛苦了!到一邊兒去休息吧。”
看著徐衛三人退到一旁,劉靖那深幽的目光轉向右下首有著一把大胡子的頭人方田身上,目光炯炯地緊盯著這位十幾個村寨中最富裕的山嶺寨頭人一動不動。剛才還在威風凜凜呵斥翁山的頭人方田,徐徐地垂下惶恐不安的腦袋,不一會兒,全身大汗淋漓,就像打擺子一樣抖個不停。
眾人見狀,都是無比的震驚,想望向劉靖卻又不敢抬頭,只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令人無比壓抑,呼吸急促,只想拔腿就跑,才能解除這股橫亙在心中的壓力。劉靖微微吐出口氣,虛空壓了壓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轉身向身邊的惠普普寨頭人拔拉和弄山寨頭人拿雍彎腰行了個禮,隨即站直身子,一臉平靜地說道:“我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更沒有想到,我們的善意換來的竟然是如此令人心寒的誤解。如果我們地所作所為,真的給方圓百里的鄉親們帶來什么災難,我愿意第一個迎著刀槍走過去,用我的頭顱來向父老鄉親們謝罪!”
“不不!阿靖。你千萬別這么說…來來…坐下,有事慢慢商量。”拔拉和拿雍一左一右,拉住劉靖的手,懇切地請劉靖坐下別生氣。
劉靖苦笑著搖了搖頭,讓兩個頭人坐下之后。再次將目光投向堂中,突然發出一聲低沉而清晰地呼聲:“劉曉楠!”
“在!”站在他身后的劉曉楠大步走到劉靖身邊。側后半步,等候劉靖地吩咐。“我的哈尼族語說得不太好,等會兒我說一段,你就翻譯一段,要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明白,知道了嗎?”劉靖一臉嚴肅地囑咐道。“明白!”劉靖的聲音震得大堂“嗡嗡”直響。膽小一點兒的,都嚇得全身哆嗦起來。
劉靖對著堂上眾人搖了搖頭。一字一句地大聲說道:“剛才山嶺寨的頭人說,翁山帶來了外人,為寨子惹來了兵禍,這句話讓我很難過。我在夏華國的時候,去過哈尼族山寨。那里保留著全世界最純正地哈尼族族寨子,在那里,沒有一個人把我看成是外人。一百多歲的老族長拉著我地手,像對待自己的兒孫一樣和我喝酒,一個七十多歲的族長讓他的后輩和我擺上香案結拜成兄弟,沒有人把我看成外人。他們甚至要把我的名字列入族譜,讓我在哈尼族山安家落戶,娶妻生子…我知道,他們地血和我一樣,是熱的!”
劉曉楠的大聲翻譯,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只聽劉靖接著說道:“在一個月天前,我從來都不知道在緬甸還有這么一個地方,更不知道這里竟然有這么多同根同族地哈尼族鄉親,我是坐車路過,看到了獨自坐在路邊哭泣的翁海,他身上的衣服和包頭,讓我感到在這異國他鄉遇上了親人,所以我才停了下來,再后來,我和我的兄弟們當即就繼續前行的救出了妮拉姑娘。”
略作停頓,劉靖提高了聲音:“我來到這里才知道,全世界最苦難的哈尼族群就是你們了,所以我在和同伴們商量之后,一致決定盡我們最大的能力來幫助大家,同時,我也按照哈尼族族祖先定下的規矩,千方百計地為被害的親人報仇。可是…我怎么也沒想到,你們給我們的回報,就是把我們說成是外人,是災星…你們…你們怎么會變得這么的懦弱?你們還是那個開天辟地的盤王的子孫后代嗎?”
說到這里,劉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和失望,一等劉曉楠譯完畢,就橫眉冷眼地對著一干慚愧萬分的哈尼族族頭人們大聲呵斥:“你們這些頭人,一個個尸位素餐,只想保住你們的那點兒微薄的少得可憐的財產,保住你們在族中那點兒可憐的面子,卻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需要你們出面保護的子民們,數十年如一日地處在生不如死的境況中,你們…你們愧對自己的祖先,愧對自己的血管中流淌的盤王的血脈!連自己的族人常年被人欺辱壓榨、自己的妻女親人被人奸婬殺戮都不敢吭聲,你們還有沒有起碼的做人的血性?還有沒有一點兒可憐的尊嚴?還有沒有一點兒做人的廉恥之心?回答我!有沒有…”
越說越是憤怒,由于郁氣淤積,劉靖終于忍耐不住,一掌震碎了楠木茶幾。他怒視堂上眾人,一掌猛擊在自己的胸膛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放聲怒吼道:“難道我的命就比不上你們的珍貴嗎?啊!我擁有的財富是你們十幾個寨子總和的十倍百倍,可我為什么誠心誠意地翻山越嶺進山來幫助你們?是因為我從心底里把你們看作我自己的親人!可是如今,你們…你們是怎么對待我的?哈哈…外人、災星!你們…天作孽猶可恕,人至賤…不可活啊!”
劉靖的悲號,讓瑟瑟發抖的人們淚流滿面,無地自容,人們幾乎全都伏倒在地。一時間泣不成聲。
此刻悲戚的劉靖知道必須扼殺哈尼族人的不同思想,把哈尼族人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劉靖肅立在大堂地正中央,在他背后的大幅木雕卷云圖騰的襯托下,如同天神般散發出無與倫比的激昂與悲壯。
正在此關鍵時刻哈尼族老族長向納在妮拉的攙扶下,緩步來到議事大廳,老族長用那深淵的目光,注視著屋子里的所有哈尼族山寨的頭人。
“混賬,你們怎么如此對待我們的親人,我們哈尼族人的淳樸都讓你們這些不肖子孫丟到野人山啦嗎?,劉靖他們雖然不是我們哈尼族人,但她能幫助我們族人不受壓迫,使我們的族人過上好日子,這不是我們哈尼族的仙人所看到的嗎?,我現在正式決定把族長的位子傳給劉靖,以后劉靖就帶領我們族人,去大膽的做吧,但是按我們哈尼族中的規矩,劉靖必須迎娶我的女兒妮拉,這樣你們的孩子就有了我們族人的血統,你們的孩子中的一個將來將使我們哈尼族的族長,阿靖你同意我的決定嗎?”老族長說完滿有深意的看著劉靖。
“阿靖,何德何能能迎娶妮拉姑娘,妮拉姑娘如若愿意嫁給阿靖,這劉靖一生的榮幸,阿靖一切聽從老族長的安排”,妮拉聽到阿爸要把自己嫁給劉靖,一顆心如小鹿砰砰亂跳,一抹紅暈涌上臉頰。
老族長向那濃眉一轉:“你們呢,這樣你們同意吧,都表個太吧”。
“一切停老族長決定”,下面的族人一見老族長親自出面一片附和聲。
兩個小時之后,哈尼族山寨的頭人聚在了一起,召開新任族長頭一次會議討論今后寨子的發展。各村都提出了自己的優勢和面臨的困難,最后,對此早有準備的劉靖說出了一系列令哈尼族民們驚喜、讓陳樸他們意外的建議:“根據目前的情況看,這個罌粟我們還要多種!但是我們不能再賣給外人了。”
大家一聽劉曉楠的翻譯,都感到極為不解。和劉靖最熟的弄山寨頭人拿雍大聲地問道:“族長,不賣給外人,我們哪兒來的錢啊?”劉靖對拿雍誠懇地說道:“拿叔,你還是叫我阿靖吧,這么叫我不習慣的。”不行!尊卑長幼有序,不能越禮!”劉靖身邊的白胡子老頭大聲制止。老人的孫子拉都猛然一驚,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跑到老人的面前驚喜地問道:“阿爺,你…你能聽到我們說話?”
老人笑得眼睛都不見了:“這是阿靖送來的福德啊。之前我突然聽到阿靖的吼聲,心中一震就跑出來了。要不是我這老頭子出來,你們留得住阿靖?哼!早讓你們多背族譜和史歌,你們就是不愿意,今天知道錯了吧?知道祖先的威力了吧?干什么?還不退下去…沒規矩!”眾人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拉都毫不在意倒退著回到自己的位置,笑瞇瞇地低下頭,心想怎么樣才能把族長帶來的神跡傳到所有的哈尼族寨子里面去,現在這個時刻幫助新任族長一把如后好處是不少的啊,誰讓我們這個新任族長財大氣粗哦。精明的拉都還有個私心,只要設法說服族長在自己的寨子里落腳,自己哈尼族寨子肯定會率先過上好日子的,這樣族譜上肯定會留下自己重重的一筆,讓子孫后代永遠緬懷。
老族長向納現在回到自己家中,盤算著選個良辰吉日給自己的唯一一個女兒妮拉辦個隆重的婚禮,看著自己女兒妮拉臉上小的像一朵花似的,老族長感嘆女大不中留啊,日子定下來了,就在新年年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