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百合(下)

從未想過，這些平時早已習慣的基本功練習，有一天居然可能帶來災難。

處女膜……破損……不純潔了……

諸如此類的念頭在兩個少女的腦海里不斷徘徊，允兒欲哭無淚地瞧著泰妍，泰妍也回望過來，面色蒼白。

“姐姐……我們……”

“應……應該不會吧……”泰妍嘴角抽搐著，不知該做什么表情，腦筋有點發蒙，遲鈍地運轉著，努力找著借口寬慰允兒，也寬慰自己：“只是……只是壓腿而已，不算太劇烈吧？而且都說了會流血了，肯定也會疼的。我們平時練習，如果碰到這樣的情況一定能記得，你仔細想想，有沒有過那……那里疼，流血的事？”

說著，她也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好像沒有過類似的情況，對面有些慌張的允兒，聞言也勉強鎮定住情緒，皺眉苦思片刻，旋即緩緩搖頭。

泰妍暗暗舒了口氣，哪知心還沒放回肚里，便聽到允兒帶著哭腔地說：

“我想不起來了……”

“……這種事怎么能想不起來？”泰妍急躁叫道，恨不得掄起拳頭在她腦袋上狠狠砸幾下。

“每次壓腿。整條腿都在疼，那個地方偶爾疼一下……哪能注意到啊，要說流血……”小丫頭委屈地吸著鼻子，臉蛋紅了紅，小聲道：“每個月都有的啦……”

……是啊……

泰妍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平常壓韌帶的時候，整條腿都在疼，疼后就是麻木，就算那里破裂了，有些微的痛感。恐怕也被忽略掉。流血倒是典型的象征，但若碰巧把它誤以為“好朋友”提前來了，那么……

想著種種的可能性，少女一時間心亂如麻。

“姐姐，怎么辦？”

昏暗里蔓延而來的光線，染在了女孩的側面，泰妍低頭去看的時候，彌漫到女孩眼角的光，將一縷水色與其下充滿的驚慌、恐懼倒映入她的眼簾。

雖然平時看起來像個小男孩。膽大包天沒心沒肺，但當這種羞澀的。可能影響一生的重大事情出現在身邊，多少還是有點失去主意了，不知道該怎么辦，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見到的答案，下意識的想要依靠她。

但是，她哪知道該怎么辦？

她也只是一個16歲的少女而已，沒有談過戀愛，往日洗澡都不敢多碰敏感部位，今天知道自己身體里還有那種東西。驟然遇到這樣的事，她的思緒也亂掉了，哪還能拿出主意。

不遠處的電視屏幕，還在黑暗中播放著畫面，照射過來的光芒幽幽，然而此刻兩位觀眾都沒心情再關注它了，呆呆怔怔地相覷對視。片刻后，在電視里維持在一個頻率，半個多小時沒有變過的解說語音中，允兒忽然抿了抿嘴：“姐姐……”

“什么？”

“你看那圖……”允兒面色彤紅地指著屏幕。那里還在介紹女性生殖器官其它部位的作用，以及一些預防生理疾病的知識，“姐姐你看，處……處女膜的位置好像比較靠近……嗯，外面……姐姐……”

幽幽光芒下，她的眼睛仿佛也在閃閃發光，直視著泰妍：“姐姐，你說把那里撥開的話，會不會能看到它？”

“呃……”

“雖然我們都不認識那東西具體什么樣子，但如果能看到的話，肯定能認出來的，一層膜嘛，是不是完整的，很容易分辨吧？”

女孩越說越來勁，雖然知道她腦袋里總會轉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小點子，但異想天開到這種程度，還是讓泰妍目瞪口呆。

片刻后，少女脹紅了臉一把推開她：“你你你……怎么這么不害臊！”

“什么呀，這是我好不容易想到的辦法呢，姐姐不是也擔心那東西破掉了嗎？與其我們自己瞎猜著擔心，親眼看一看更能確定吧？”

面對允兒的一聲聲反問，泰妍無言以對，吶吶道：“可是……可是……”

不可否認，她確實一點點心動。

不像成人那樣認清種種現實，被許多無奈磨礪得善于承受和適應，少年時代的女孩子，對愛情的幻想，總是如童話般完美的不摻一絲雜質，當明了了純潔的意義，自然不想以后自己平白無故的留下遺憾。

紅著臉猶豫許久，望著允兒一直期盼的眼神，又瞟了幾眼那邊緊鎖的房門，泰妍終于咬咬牙，結結巴巴道：“好……好吧！不過……不過，我要先幫你看！”

“啊？”

允兒一向膽大，而且，她比泰妍更擔心自己是否還純潔的問題，猶豫沒一會兒，她便咬著嘴唇，重重點了點頭：“好！你先幫我，看完我再幫你！”

“嗯……嗯！”

于是在這個沒有外人，且是屬于他的，能帶給她們安全感的辦公室內，兩個女孩子開始進行另一項偉大的探險。

電視關上了，黑暗下去的空間中響起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不多時，沙發上傳來允兒猶如蚊子一般的輕哼：“姐姐，好……好了……”

“哦……”

黑暗的空間掩蓋了很多羞澀與忐忑，但泰妍還是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

16年的生涯之中，不是沒有看過其他女孩子的身體。以前在全州，偶爾和媽媽一起去公共澡堂或者溫泉，女湯中大家都一樣裸的，完全沒必要這樣緊張。

但今天的情況不同，她從沒像今天這樣，準備趴下去，仔細觀察另一個女孩子的那個部位。

想起看教育片之前，那些女人和女人的片子，少女輕輕拍打著滾燙的臉頰，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行為。和她們很像，這樣下去，恐怕會壞掉的！

不過，已經走到這一步，再退縮的話恐怕允兒會看扁她，還是……硬著頭皮上吧……

想著，泰妍打開手機上的小手燈，黑暗褪去，沙發上的情景映入眼簾的剎那。她“噗”地笑了出來。

脫掉褲子的允兒，仰躺在沙發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上方的天花板，四肢僵硬地大張著，儼然一只等待解剖的青蛙，一臉肅穆緊張仿佛即將就義的表情。

聽到她笑，允兒陡地捂住臉，羞惱叫道：“姐姐不要笑了，快點啦！”

“哦哦……”

泰妍抿起嘴巴，用力深呼吸著，讓自己不要緊張不要緊張。然后慌亂眨動的眼睛，找到了目標，輕輕俯下身去。

小手燈的光圈范圍也隨之縮減，原本四溢散開的光芒，聚集到某處，令空間再次昏暗下來，只依稀顯示出兩個少女交疊在一起的輪廓。

“姐……姐姐……不要靠那么近。你吐的氣吹到……啊！”

昏暗里，女孩短促的驚叫，旋即是泰妍慌里慌張地抬高身體，卻不小心又碰到了哪里。再次引來女孩兒的驚叫。兩人都是第一次，手忙腳亂是難免的事情，如此這樣幾次，允兒已然快要哭了出來：

“……姐姐不要……不要亂摸啦！啊……那里不能按……嗯……進去了……姐姐好討厭！”

“呀，你不要叫的這么……”泰妍也是急的滿頭大汗，“不摸的話，我……我……我怎么把它分開？而且我一只手不方便，你又夾的那么緊，放松點啦！”

“可是，可是姐姐弄的好癢……”

“癢的話就忍著！”

“哦……”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片刻后，依舊交疊在一起的輪廓，傳來泰妍挫敗的低語：“看不到薄膜一樣的東西啊……”

“嗚————”

乍然聽到噩耗，眼看允兒就要嚎啕大哭，泰妍只好表示再看一看。

“說不定，說不定長得不像薄膜呢？”

“嗚嗚，我一定不干凈了……”

“不要這么說啊，我再看看，要不……我用手指插進去試一下？那里會痛，說不定……說不定插一下可以試出來……”

“不要安慰我啦！都看不到了，插進去又怎么樣……嗚嗚……我不干凈了……”

“呃……”

對于這種事該如何勸解，泰妍顯然是沒有經驗的，難道要告訴允兒，你以后結婚了，我幫你向新郎作證你是處女？

一時間手足無措，只好分開允兒因為緊張，肌肉緊繃、抽搐的大腿，準備再看看，然后，那邊的門忽然傳來鑰匙扭開的響動。

“咔！”

門扉打開，一個身影站在門口。

“林允兒，一個人偷偷躲在我辦公室還不開燈，又想搞什么鬼？”

那個身影這樣說著，一手熟稔地摸到門廊右手邊的開關，啪地一下打開燈，隨后，整個室內的空氣陡然凝滯了。

側對著門的沙發上，脫掉褲子，上衣也因為之前的掙扎而有些凌亂的允兒，往日猶如小鹿一般純凈的眸子，此刻已被一片朦朧水色覆蓋，面頰酡紅。而她的下半身，兩條于熾白燈光下仿若陶瓷一樣白皙、細膩的大腿中央，按著那兩條大腿的泰妍作勢正要俯下身體……

一時間三人都有些發呆，兩個女生以這樣曖昧糾纏的姿勢出現在眼前，特別是允兒，分開的雙腿間，一切細節一覽無余。陡然見到如此場面，即使安俊赫神經強韌，霎時間也有些反應不過來，至于允兒和泰妍，已經傻掉了。

愣了一會兒，安俊赫捂捂嘴。

“咳，泰妍也在啊……呃……”

他干咳著，尷尬地移開視線：“咳咳……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了！”

“砰！”

女孩們看著他狼狽地關上門，還在發呆，就見門忽然又打開，一只手伸進來，啪的一下關了燈。

再次降臨的黑暗中，她們聽到他在外面說：“你們……你們繼續，嗯，記得把門反鎖一下……”

隨著門扉再次關上，寂靜蔓延而來的剎那，泰妍有些僵硬的腦筋，才終于重新開始轉動，她聽到身下同樣回過神的允兒，哇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