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2 【業界良心】

主持人問了一些《蝴蝶效應》的問題，幫助宣傳，隨后就開始聊一些生活中的故事。

“萬導，作為一名大學生，你今年才二十周歲吧？”

萬小虎點頭：“是滴。”

“二十歲啊，太年輕了，你今年拍了兩部電影，我問一下，像你這樣的年紀，在劇組里面，能壓得住劇組的其他人嗎？”

“也不能用什么壓或者不壓來形容吧，我在拍《獨自等待》的時候，說話比較沖，因為那時候的劇組，都是北電的學生，不一定比我大多少。所以我的權威還是能夠體現出來的，有時候拍的不開心了，就找個人吼兩嗓子，哈哈。”

萬小虎大笑兩聲，繼續說：“在《蝴蝶效應》劇組，我有意識的改變了我自己的執導策略，因為劇組里面的大牌太多了，就拿我們的攝影師呂樂來說，他跟張一謀導演合作多年，都拿過奧斯卡最佳攝影的提名，我對他，得巴結著，不敢使喚，怎么拍鏡頭都要和他商議著來。然后呢，我敬重他，他也就給我面子，合作很愉快。再說周訊和陳昆，我對他們說戲，也都很客氣啊。”

“這么說你的導演策略很靈活多變？”

“可能現在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風格吧，什么都想嘗試一下，我始終覺得一個導演，最大的作用應該體現在兩個點。第一點就是電影，電影是導演的藝術，不能把電影拍好，導演就很失敗。第二個點應該就是掌握劇組，劇組是直接生產電影的，導演作為負責人，必須要統籌起來……”

“有人已經稱呼你為中國電影的科幻大師了，你喜歡這個稱呼嗎？”

萬小虎笑著說：“我很喜歡，我對科幻電影的興趣很大，當然，我現在還不敢妄稱大師，而且我對于各種風格的電影，都想去嘗試。喜劇啊、愛情啊、警匪片啊、諜戰片啊、恐怖片啊，有機會都會去拍。”

“這樣大的題材跨度？”

“趁著年輕，盡量去做。”

周訊插了一句：“事實上導演他下一部電影和下下部電影都已經計劃好了。”

主持人驚訝：“是嗎，能給我們說說嗎？”

萬小虎點點頭：“下一部電影叫《我的野蠻女友》，是改編韓國的一部網絡小說，目前實體書在內地各大書店有售，網上的話，也可以去起點閱讀正版。至于下下部，目前還未做正式決定，只是有意向了，可能去香港拍一部警匪片，劇本正在創作中。”

“作為第六代導演，你的行情很好啊？我見過很多第六代導演，都沒法保證電影能一部接著一部拍，你都規劃到下下部了？”

“呵呵，說我是第六代有點偏吧，我跟第六代差距還比較大，我還沒畢業。”

“不會啊，現在很多媒體上，已經開始稱呼你為第六代導演。雖然你很年輕，但是出道早，整個第六代導演，都是新生代的導演，很合適的稱呼啊。”

萬小虎要頭，對于導演分代他還是比較堅持的：“我覺得，現在還不是說第六代的時候，因為我們給導演分代，并不是看時代，更多的還是看導演的共性，一二三四五，都有他們的共性。到了第六代，大家都才嶄露頭角，共性還不明確。而且，隨著中國電影越來越市場化，導演的活躍性肯定要更貼近市場化，百花齊放，說導演的分代，已經不是那么貼切了吧。”

“也就是說，你不愿意自己被分代？”

“可以這么說吧，我不想被定性，我覺得我可以拍出更多風格迥異的電影。再說了，張揚、張元他們都多大啦，把我跟他們一個代，這不是把我叫老了嗎，我還年輕！哈哈！”

話題在萬小虎身上停留太久，主持人又接著尋找周訊和陳昆聊了一會，最后，又轉回了萬小虎身上。

“萬導，你是怎么想到要考電影學院的？”

“這個嘛，說來挺簡單，就是在電影院看了一次電影，隨后一發不可收拾。然后我回家，跟我爸說，不念了，我要去北漂尋夢。然后被我高中班主任截住，說你還年輕，不如先去考個電影學校。”

萬小虎輕飄飄的說著，周訊嘴角帶笑的看著萬小虎，這個故事，她是知道的。

主持人笑問：“于是你就考上北電了？”

“怎么說呢，我這個人在有些方面很執拗吧，譬如我說我要考北電，我就拼命的學習導演知識。我上高中，我爸媽那會是紡織廠雙職工，有點積蓄，都讓我給敗進去了，買書買錄像帶，暑假進輔導班，最終，專業課考試，我連戰四輪，被北電收下了。慶幸的是，我現在學有所成，能夠回報他們了。”

說到這里，萬小虎也難免唏噓。

如果不是自己重新來過，他們家的命運，十分坎坷。萬小虎上學花光了錢，畢業后又沒混出什么出息，弟弟游手好閑，妹妹嫁不出去，家里也沒積蓄，年邁的父母在下崗后還得出去打工。

可以說上一個軌跡，萬小虎活的郁悶而且憋屈。

他多想像別人一樣，過年的時候帶著大把的鈔票回家，讓二老過上好日子，不要再這么辛苦。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每一次回家過年，都只能選擇喝的大醉，逃避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苦悶。

現在。

能重新來過一次，這種感覺真好。

要名得名，要利得利，這才像個人生贏家的樣子！

說說故事吹吹牛，很快就將《明星見面會》錄制完了，節目最后，萬小虎、周訊、陳昆一起拿著一張《蝴蝶效應》的大海報，說：“10月2號起，《蝴蝶效應》全國各大城市火熱上映，歡迎大家前往觀影，謝謝。”

在院線制還沒有出臺的現在，發行和上映，各地都是各自為政。因而真正的大票倉，就是幾個大城市，比如京城、魔都、漢武、山城、長安等市，都基本上能占到票房的四至五成。宣傳活動，也基本上就是在這些大城市進行。

“感謝三位來參加《明星見面會》，我們大約會在三天之內，把節目剪輯完成。下一周的周六將會播出。”

“那就謝謝你們了。”

“希望以后還能邀請三位前來做客。”

“一定的。”

做完節目之后，萬小虎就脫離了宣傳隊伍，他要做的事太多，可不愿意把時間浪費在宣傳中。

《我的野蠻女友》劇本已經大差不差了，再稍微修改潤色，就能去廣電送審立項。下一步，就是要籌備劇組。萬小虎給劇組的資金預算是600萬人民幣，現在公司賬面上只有200萬左右，不過，《獨自等待》的影碟尾款快要到賬，預期還有個300萬的樣子。

現在《蝴蝶效應》內地上映，由于蒲公英在內地的分成只有2成，注定實現不了太多營收。不過，按照上一個軌跡中《熱血傳奇》的表現，在今年年底，應該就能實現盈利并分紅。維持蒲公英正常運轉，和電影正常拍攝，勉強能做到。

“現在起點、時光網，就是賠錢貨啊！”萬小虎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將一只簽字筆轉的飛快。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

“進來。”

李玉敏推門進來，還抱著一疊報紙：“萬總，你要的所有關于《蝴蝶效應》報道的報紙，都買回來了。”

“恩，放著吧。”

等李玉敏離開，萬小虎這才拿起報紙，細細觀看。此前的香港點映、金雞影展，都在媒體上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不過，真正要檢驗是否吸引內地主流觀眾，還得看這一次首映式上的反響如何。

很自然的，萬小虎從蒲公英的關系戶《京城青年報》開始觀看。

“首映式掌聲如潮一分鐘不間斷，《蝴蝶效應》卷起科幻風暴震驚觀眾。本報訊，昨日，第一部國產科幻電影《蝴蝶效應》，在京城UME華星國際影城舉行首映式，到場明星如云，整個九十分鐘的觀影過程，筆者驚呼連連，電影的精彩超乎想象之外……”

后面，這位老熟人黃祉芝，簡直就是閉著眼睛說瞎話，把《蝴蝶效應》夸得是天上少有，地上沒有，直接冠上了科幻電影的神作之稱。

看完《京城青年報》的報道，饒是萬小虎臉皮厚，也不禁害羞了一下，《蝴蝶效應》雖然經典，但是距離神作，還是有一些差距的，這一點，萬小虎有自知之明。

“吹得太過了……不過，我喜歡，哈哈！”

萬小虎得意洋洋的自夸一句，隨手拿起第二份報紙，《城市閱讀報》。

“青年導演科幻首映，國產電影迎來突破。本報訊，昨日本報記者有幸受邀，前往觀影，蝴蝶效應》首映式。在此前，筆者已經從多家媒體報道中，了解了一些《蝴蝶效應》的消息。以筆者多年來對國產電影的印象，這又是一部炒作炒起來的電影，不要帶太多希望，權當一次放假就好。”

“但是，筆者大錯特錯了，前三十分鐘，即陷入了費解之中，電影看上去的確是精彩紛呈，但奈何筆者腦力不夠，十分不理解劇情在說什么。不過，轉折出現在第41分鐘，《蝴蝶效應》終于告訴你，憑什么它是一部科幻電影，筆者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還是國產電影嗎？這還是只能拍拍黃土地、窮山村的國產電影？你確定不是放映的好萊塢電影？”

“這記者，文字很見功底，煽情這個套路玩的十分嫻熟嘛，不知道王忠磊塞了多少紅包才喂出這個效果。”萬小虎本能的就以為這個記者收了紅包，不過，不妨礙他津津有味的往下看。

“當電影過半，筆者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看到了中國電影的曙光！我們不是不會拍電影，只是還沒有走出以往的束縛而已。如今，80后導演，在校大學生導演，二十歲的導演萬小虎，率先走出了這一步。從《獨自等待》中規中矩的開場，到《蝴蝶效應》令人震驚的驚艷，萬小虎已經為國產電影，開啟了新的篇章。”

“馮小崗一直說他會做電影，電影賺錢。但是筆者在這里要說一句，馮大炮，以后別吹牛了。萬小虎來了，你的危機到了！你可以帶給中國電影商業，別人也可以！原諒筆者本著記者的良心，不能劇透，但，《蝴蝶效應》，你值得觀看！一看再看，我已經決定，掏錢買票！”

“業界良心啊！”

萬小虎看完后，恨不得豎起大拇指，好好的夸一夸這位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