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4 【回首】

“不是，不是，我一直覺得我現在的能力還有所不足。你去一個陌生的電影工業體系中，拍攝電影，你的文化和思維，肯定有所抵制，如果你還不能游刃有余的創作電影，你的能力還沒有達到能克服這些阻力，你去了，肯定要出問題。”

“很多人說你去好萊塢拍電影，是因為自信心膨脹了，現在看來你對自己依然有很清晰的認識，并沒有因為先前的成功而自我膨脹。”楊瀾說話很有張力，這一切對話都是沒經過彩排，只是先前看了一下采訪稿。

頓了頓，楊瀾又換了一個話題：“在今年4月6號舉行的第2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無間道》拿下了七項大獎，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和最佳男主角這樣重量級的大獎。但是很遺憾，你沒能到達現場，更有些人說，你之所以去好萊塢拍電影，是躲避香港的，你覺得有沒有這方面的原因？”更新0214

2002年的第2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依舊是《無間道》大豐收，獲得提名十二項提名，并包攬了最佳影片、導演、編劇、男主角、男配角、剪接、原創歌曲七個獎項。《無間道》和《英雄》同臺較勁，《英雄》只得到了七項技術獎，可以說是完敗于《無間道》。

這本是出風頭的一次機會。只是當時萬小虎已經決定拍攝《電鋸驚魂》，沒有參加頒獎典禮。事實上不僅僅是他萬小虎。《英雄》的主創張一謀等大陸演員、導演，都沒有出席頒獎典禮。

香港的，比東廣的還要嚴重，人人自危。

萬小虎不去參加頒獎典禮，自然也是有害怕的原因，他還沒有享受夠美好人生，可不想冒險去重災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中招了，就算治好了病，也會落下后遺癥，人生就毀了。

這一屆頒獎典禮，也是氣氛最低落的一屆，、伊拉克戰爭，再加上張國榮自殺身亡。讓晚會蒙上了一層陰影。

原本炒作的劉德樺和梁超偉影帝之爭，也被廣泛宣傳為，可能會因為紀念張國榮，而直接頒給他。不過最終卻是降臨在了劉德樺的頭上，讓金馬獎失利的華仔，喜從天降。拿到了人生中第二座金像獎影帝。更新0214

萬小虎的最佳導演，是麥兆輝代為領取的，并念了萬小虎交代的獲獎感言。

“感謝金像獎，感謝劇組所有人員，感謝為《無間道》奔波的所有人。壓不夸香港人，希望所有人都振作起來。振興香港電影，振興華語電影！”

自金馬獎之后，萬小虎人生中第二尊大獎，又沒能親至現場領取。

遺憾的無以復加。

只能安慰自己還年輕，未來機會還多，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沒必要冒風險。

思緒轉回《楊瀾訪談錄》。

萬小虎怎么能承認自己怕死，他要是敢承認，就等著被罵死吧，況且也的確是沒時間，于是很大力凜然的說：“沒有很擔心，現在對我來說，時間很不夠用。就說今天的訪談，我原本是打算休息一天的，剛從美國回來，時差都還沒倒過來。但是最近外面對我個人的爭議比較多，而我等一會又要封閉拍攝《風聲》，只好借這個機會解釋一下。”

“你的確是夠忙的，我們今天這次采訪，就完全沒有時間排練。”楊瀾的話說完，鏡頭就切換到了一段旁白的片子。…

這是《楊瀾訪談錄》的風格，一段訪談穿插一段故事。

“1980年出生的萬小虎，成長在普通的紡織工人家庭中，1998年考進了京城電影學院導演系。在2000年，尚在讀大二的萬小虎，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拍攝電影。用辛苦拉來的50萬元投資，拍攝出了《獨自等待》，并在隨后的上映中，取得了2180萬元的高票房。”

畫面中播放著《獨自等待》的電影畫面，萬小虎穿著西裝，頭發梳得發亮，手中夾著一支香煙，昂著頭：“這事我不……”

然后將香煙換了一個手拿著，繼續下半句話：“……想再討論了。”

“《獨自等待》的大獲成功，讓這位喜歡在自己的電影中客串演出的導演，真正意義上走上了導演的道路。同年拍攝了第二部電影《蝴蝶效應》，創造了國產電影在北美最好的票房成績。”

畫面切換成了《蝴蝶效應》的電影畫面，陳昆飾演的男主角正在訓斥小弟，其中一位小弟，三七開發型，正是萬小虎。

“2001年萬小虎又拍攝了《我的野蠻女友》，引起亞洲大范圍的轟動，一時間野蠻女友成為了眾多小青年心目中的擇偶標準，引起爭相效仿。電影的票房同樣出色，創造了華語電影在韓國票房記錄，400萬觀影人次。”

畫面再次切換成《我的野蠻女友》的電影畫面，萬小虎和寧皓、程耳正圍著小桌子吃火鍋。

“而奠定萬小虎商業電影大師的電影，則是2001年拍攝，2002年上映的《無間道》。電影上映之后，取得了華語片在內地票房第二，香港票房第三的杰出成績，更包攬了金馬獎、金像獎最佳導演、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等多項大獎，口碑票房雙豐收。”

“算命的說我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電影畫面變成《無間道》，曾志煒寺廟中送小弟去警察學校當臥底，其中一位小弟就是萬小虎，木訥的站在人群中。

嘩啦啦。鏡頭切換回現場。

看起來是連貫的，其實是經過剪輯。中間采訪休息了一會，然后重新上場，這才有觀眾的掌聲。

楊瀾說：“我算了一下，你是2000年3月開始拍攝電影，到現在經過了完整的3年時間了。而你已經拍完并上映的電影有四部，現在第五部《風聲》還在拍攝，第六部《電鋸驚魂》已經拍完了？”

“是的。”

“還要算上你之前說的《喜羊羊與灰太狼》，現在還沒出來的《秦時明月》。等于說你在三年的時間，創作了八部作品。我們再算算你參與編劇的作品、制片的作品，哇，這真是一個龐大的工程，難怪你說你很忙。”

萬小虎聳了聳肩：“我現在是靈感源源不斷，總想著趁自己還年輕，精力旺盛。去創作更多的作品出來。”

“你有覺得很累嗎？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肯定得累壞了。”

“一個興趣問題吧，就好像我們上體育課，讓你跑個步，你覺得累死了。但是讓你打籃球、踢足球，你滿頭大汗也不覺得累一樣。興趣能夠讓你專注且精力充沛。”

“是這樣的道理。不過還是要贊嘆你一句，完成這么多事情，還都這么成功、出色，絕非常人能做到的。有一個細節我一直想問，就是《電鋸驚魂》。你說它是一部小成本的恐怖片，一個月時間拍完的？”

“劇本在早些時候創作。準確的說，我去美國后，是三天時間潤色劇本，五天時間布置拍攝場地，一天時間選拔角色，十九天時間拍完鏡頭，整個用了28天的拍攝周期。”…

“一個月時間不到，這也太快了一點吧？”

“其實也不算很快，我拍《獨自等待》的時候也就用了一個月時間而已，有些電影，不需要很長的制作周期，200萬美元在好萊塢來說，就像是在內地50萬人民幣的《獨自等待》一樣的成本，好萊塢那邊的工資、物價什么的都要貴一些。”

“替影迷朋友們問一聲，準備什么時候安排上映？”

“安排上映這個情況我還不是很清楚，因為我是負責拍片子，發行交給了獅門電影公司去運作，看他們的安排吧。有可能的話，會在今年的圣誕檔之前上映。”

“《風聲》是確定在12月上映吧？影迷們有福了，能夠看兩部你拍的電影。”

“呵呵。”萬小虎笑了一下，《電鋸驚魂》大陸觀眾怕是沒希望看到了，審核百分之九十的幾率不會通過。

話剛說完，又是一段故事片。

“2003年的萬小虎，是在忙碌和非議之中渡過。隨著《英雄》的上映，將《無間道》的票房擠到了第二位，在商業電影大師的稱呼上，主流媒體以及部分觀眾反響激烈。有人認為萬小虎還稱不上大師，有人認為萬小虎在商業領域的出色表現足以勝任。”

電視上播放了《無間道》的電影畫面，劉德樺被手銬拷上，梁超偉拿槍抵著他的腦袋，背景是香港島和碧藍的天空。

“2003年也是萬小虎計劃變更最快的一年，去年年底宣布執導兩部動畫片，最終辭去了《喜羊羊與灰太狼》的導演，決定拍攝國產諜戰大片《風聲》，就在所有觀眾都在期待《風聲》之時，萬小虎暫停拍攝，并在好萊塢拍攝另一部電影《電鋸驚魂》。”

電視上開始播放萬小虎帶來的《電鋸驚魂》電影片段，是一些還未剪輯的拷貝素材。

“而這時對萬小虎的爭議，也達到了頂峰……”

回到演播室，楊瀾笑著問：“萬小虎，我這邊有你在時光網上發表的一份公開信，我念一下給大家聽吧。‘我是萬小虎，我在好萊塢，正在拍……這就是我萬小虎，世界上最獨特的一個導演！’非常有個性的一封信，后面還有一首王菲的《執迷不悔》，這是你最心底的想法嗎？”

萬小虎大笑：“沖動之下寫的，現在想想還挺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