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下班章文直接打車到了“白金宮殿”。還好大廳里還有空桌,許林也到了。
一見面章文有點不敢認了,才兩年不見,這家伙怎么看上去很憔悴,也老了很多,頭頂也脫了不少。雖然章文頭上也有一塊鴿子蛋大小的地方脫發很厲害,但總體變化不太大。
章文起身使勁抱了抱許林。然后落座。
“你這是怎么了?變化這么大,走在大街上我是肯定不敢認你。”章文的高中同學里,許林是最鐵的一位,要不是這幾年章文太過頹廢,再加上許林他老婆管得太緊,兩人不至于這么長時間不見面。
“也沒什么,就是家里的事煩得很。”許林露出一絲苦笑。
“被你的那老婆管的?這也太霸道了!”章文問。
“光是老婆就算了,現在她一家都住我那,娶了個老婆得養活他們一家人。”許林搖頭道。
許林老婆叫王霞,高中時和章文同年級不同班,現在是全職主婦,家里收入全靠許林一個人,十年前在靠近外環的金高新村買了套二室一廳的房子,算是買著了,此后房價一直上漲。照理說小日子應該不錯的。
只是他那老婆管的太嚴,錢全部上繳不說,連出門也要匯報,章文約過好幾次,都被他老婆擋回來了,總是疑神疑鬼。
隨著許林這幾年的收入逐年提高,越來越看的緊,本來有點中年危機感可以理解。但是他老婆近乎無理取鬧就讓許林受不了了,特別是這幾年炒股票,虧了近30萬,脾氣越發暴躁,本來她炒股就是想證明自己也能賺錢,結果股市從六千點下來一直跌到兩千點。
原來王霞父母和弟弟王淵住在蘭州,后來王淵要結婚,有兩個老的住一起,女方不愿意,結果也沒問許林,就把她父母接來住到許林家里了,白吃白住不算,兩個老的退休金還悄悄寄給兒子,而且理直氣壯的說你娶了我們家女兒,給我們養老是天經地義的事。
更可悲的是許林現在只等睡廳里,老兩口住一間,老婆和兒子住一間。所以現在許林公司里有出差都是積極爭取,能不回家就不回家,能晚回家就晚回家......
“那你打算怎么辦?就這么忍氣吞聲過下去。”章文覺得不可思議。
“那能怎么辦?小孩都高中了,總不見得現在鬧離婚吧。
本來還想再買一套房,為兒子結婚做準備,現在可好都套在股市了。最近,我老婆又不炒股票了,全部清倉,把所有的積蓄投到王學偉那去了。貳分利。”
“什么意思?你們也參加放貸?”章文驚訝道。
太奇葩了,集資放貸無處不在啊!
“你不知道?王學偉現在做的可大了,估計的有幾千萬資產了,SH買了兩套房,蕰州那也買了房,他老婆是蕰州的,通過他老婆家族,他現在開了家投資公司,好多人都投到他那,低于50萬還不收。
王學偉現在SH一輛奔馳,蕰州一輛保時捷。咱們班的好多同學都投錢到他那了......”許林有些遲疑。
“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別跟我說誰把老婆也投進去了。”章文橫了許林一眼。
“你知道?”許林一愣,接著說:“我覺得王學偉這人不太地道,搞了好幾個原來咱們年級的女同學。
趙東明和李燕輝離婚了,李燕輝就是嫌趙東明沒本事,后來不知怎么就跑到王學偉床上了,王學偉還花了8萬給她買了條項鏈。
趙東明知道后就和李燕輝離婚了,李燕輝離婚沒要房,把離婚的錢全投到王學偉那了,自己住到王學偉幫他租的房子里,成專職情婦了。”
章文有點懵了,怎么也無法將高中時跟在自己身后點頭哈腰的小混混和現在的集資放貸的打款聯系在一起......
“那你還讓你老婆和他接觸?這家伙還真另類,好這口?”章文想不到,讀高中時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窩囊廢現在居然這么囂張。
“我老婆?哼,屬于放在外面也不擔心的。王學偉也不是另類,他是花錢玩得到的已經不稀罕了,有點錢不知道怎么折騰好了。
想當年在咱們后面跟屁蟲似的,給他一巴掌他得把另半邊臉送過來,草,現在跟我這擺譜了!你看,都快七點了,也不知道小子來不來了。咱們先點菜。”
許林在高中時就看不上王學偉。也知道王學偉跟在章文他們后面不過是找個靠山,當時,校內外經常打架斗毆,章文和許林都是能打得主,特別章文還認識很多校外的混混。
所以那時候王學偉跟的可緊了。倒也確實讓他高中三年沒受什么欺負......
七點半,王學偉總算來了,一過來先掃了一眼桌上,看到章文許林已經先吃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堆著笑和章文打招呼。章文也站起來笑著伸過手,王學偉蜻蜓點水般輕輕握了下。
看看桌上,沖服務員說道:“你們這拉菲是正派還是副牌的……副牌的也要六千?嗯,拿一瓶吧,再把菜單拿來,我看看。”說著拿過菜單,自顧自地點菜。
嘿嘿!這孫子來晚了不說,還把老子晾起來了。章文看看許林,微微笑了笑。
王學偉覺得擺譜擺的差不多了,把菜單交給服務員。“就這些吧!”接著抬頭恍然道:“哎呀!光顧點菜了,怠慢了。”
“不急,反正都等到七點半了,不在乎這一會。你現在是大老板嘛!忙是應該的。那個什么拉菲沒來,先來杯啤酒”章文坐在他旁邊,拍了拍王學偉肩膀,幫他倒滿。
“那什么,難得老同學聚聚,今天這頓算我的,來,干一杯!”
王學偉一口喝光,才發現章文笑嘻嘻的望著他,許林神情漠然。心里頓時一緊:怎么又有高中時代的感覺了,這幾年見誰都是趾高氣揚的,怎么見了這倆瘟神心里還是會打鼓呢。
王學偉不由得擺出最真誠的笑容:“文哥,林哥,你們都是當初幫過我的,我是一點也沒敢忘。同學里我最惦記的就是你們倆。所以今天我是緊趕慢趕也要來聚聚,沒想到還是來晚了,剛才算我自罰一杯。來來,為咱們同學難得聚一次,干杯!”
章文點點頭,和許林端起杯喝了,暗想:也難怪這貨能發起來,能屈能伸,別管是真的還是裝的,既然放下架子,章文也就不想計較前面的事:
“同學聚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把錢還你,這是兩萬,另外三千利息。非常感謝。”說著,章文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