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奧丁復仇

海上的日出特別早，鄧浩楠感覺自己剛剛睡下便天亮了。昨夜和黃祖培促膝而談，的確受益匪淺，感受頗多。

經過黃祖培的分析和指點，鄧浩楠看清了自己當前的處境。正如黃祖培說的，眼下的鄧浩楠肩膀窄晃不開，還需要時日積攢實力。一味的好高騖遠，最終將得不償失。

來到垛樓外，鄧浩楠美美的伸了個懶腰。

放眼望去，大明朝的天空是碧藍碧藍的，藍得高遠，藍得純凈，藍得透明。扶著垛樓極目遠眺，海天一色，鷗鳥競翔。

難得干凈的大海。就如出水的芙蓉、帶露的玫瑰。嗅一嗅就會感覺到，清新、濕潤，沒有絲毫的污染，讓鄧浩楠心底泛起一片純凈。

百十號船員們此刻正在黃祖培好林風的指揮下修補戰船，昨天沒有來得及仔細看自己的這艘戰船，此時一看，鄧浩楠頓時傻眼。只見戰船被打的跟乞丐一樣，到處是窟窿眼兒，難得看到一處完整的。風帆上同樣一大堆窟窿，船身除了個別主要部件還比較完整外，其他的都受到了輕重不一的損壞。

端的是慘烈！鄧浩楠心中暗嘆，昨天激戰時還未有這種感覺，此時看到后，真不敢想象昨天是怎么熬下來的！。若是再來一次的話，未必有昨天的那種死命一搏的勇氣。

眾人都在忙碌著，鐵錘敲擊硬木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加上鋼鋸截斷木料的聲音，仿佛回到了木匠房一般。

中午十分，戰船修補的差不多了！由于昨天把船上的東西仍的七七八八了，甚至吃飯都有問題。因此鄧浩楠不得不命令戰船靠近大陸行駛，尋找港口補給。

陽光明媚，微風簇浪，輕輕搖動著停靠在港灣的船只。

午后，當鄧浩楠的大船進入這個小港時，頓時引起了一陣騷亂。不過看到鄧浩楠等人沒有敵意之后，港內的男女老幼又恢復了正常。

大明朝海禁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由于邊防衛所和水師缺額嚴重，根本撐不起海防責任。因此，即便朝廷沒有下旨海禁，他們也會時不時的私自海禁。可是，沿海老百姓需要靠海為生，不能無限進行海禁，否則亂民鬧事更糟糕，同時地方官每年還要上繳賦稅。所以，隔三差五的，他們也會允許老百姓出海。

老百姓們都急著捕魚和販賣海貨，因此只要不是來搶劫的，他們都會熱情相待，推銷他們手中的貨物。

靠岸后，鄧浩楠命林風、虎子留守，而他則帶著黃祖培和大牛，外加一些穿著還算得體的講武堂弟子們下來采購。

碼頭附近便是集市，前來交易的人絡繹不絕。不光可以看到臨近州縣的商人，偶爾還可以看到一些來自葡萄牙、暹羅等國家的外國人。

從當地人口中得知，這里是大明崇武衛所的官方碼頭，鄧浩楠心虛的看了一圈，結果沒有發現官軍，方才松了口氣。畢竟自己的船上面有大炮，大明律法嚴令民間擁有戰船，鄧浩楠想說自己是良民，誰信啊？

事不宜遲，鄧浩楠將自己僅有的家底五十兩銀子拿了出來，作為采購經費。不過，也緊緊能夠購買些食物和生活用品，以及一些維修器材和木料。想要買炮彈和火藥，可惜問了一圈，沒人甩他。

轉了一個多時辰，采購的東西也差不多了。黃祖培說這里不宜久留，當下眾人急忙返回戰船。

崇武衛所再往西南走一段水路便是晉江，那里是楊天生的勢力范圍。而往南走三九水路后便是顏思齊的老巢金門島了。金門島原本是大明金門衛所的轄地，如今卻被顏思齊占據著，可想而知二十八兄弟聯盟有多囂張了！

鄧浩楠根據黃祖培的建議，前往金門投靠顏思齊。

下午未時一刻，距離金門島東北方向三十里外突然出現了一艘大艦。頓時警鐘大作，鄧浩楠等人急忙出來查看情況。

該死的！是荷蘭戰船！鄧浩楠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令人討厭的三色旗。

只見荷蘭戰船風帆高揚，被風吹的鼓鼓的，正在后面加速朝著鄧浩楠這邊開過來。

“滿帆！全速前進！”鄧浩楠急忙下令跑路。

先不說此時鄧浩楠他們沒有炮彈，就算有炮彈，在海上面對荷蘭兵艦也只有跑路的份。

鄧浩楠問向黃祖培，道：“還有多遠？”

黃祖培回到道：“估摸著應該還有三十里！”

鄧浩楠嘆道：“荷蘭船快，不出半個時辰便會追上我們！”

一旁的林風說道：“師傅！不若我們放幾聲空炮，嚇唬一下荷蘭人，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商船，說不定會不追我們了！”

鄧浩楠和黃祖培對視一眼，眼下沒有別的辦法了，當即點頭同意。

咚咚咚！

右舷六門火炮一起開火，雖然沒有炮彈，不過放空炮的聲音同樣震耳欲聾，炮口吞云吐霧，倒也不弱了士氣。

只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不開炮還好，這一開炮。頓時不餓荷蘭人惹毛了，只見對方戰船火光閃爍，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炮彈呼嘯著飛來。

轟隆隆一陣炮響，鄧浩楠這邊戰船周圍頓時浪花翻滾如沸，船轅碎木橫飛，眾人紛紛臥倒躲避。

鄧浩楠心中把荷蘭人罵的狗血噴頭，捎帶著問候他們祖宗十八代。

匍匐到垛口，鄧浩楠用千里目眺望荷蘭戰艦，只見對方正在以“S”路線快速前進，充分利用風力，轉眼間便調換射擊方位，用另一側船舷火炮開火。

這時，黃祖培拱著身子快步跑到鄧浩楠身邊，道：“教習先生，這船看來跟咱們很有緣，正是前些日子跟咱們交戰，被你一炮轟走的那艘！”

鄧浩楠問道：“何以見得？”

黃祖培指了指對方船頭的雕像，說了聲認得。鄧浩楠望去，果然對方船頭雕刻著一個獨眼雕像，仔細一看卻是北歐神話人物奧丁。

我靠！鄧浩楠心中震驚不已。這荷蘭戰艦艦首的雕像是有嚴格規定的，刻著北歐神話主神雕像的戰船皆為主力戰列艦，而且被用作為旗艦，以顯示該艦在軍隊中的等級地位。

“不會是來找老子報仇的吧！”鄧浩楠嘴上說著，心中卻是在打轉兒，若是來找老子報仇的，那爺們真的比竇娥還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