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植物人

“居然有如此成果？”秦方塵聽了葉開的簡單匯報，心里面也是大為驚訝，要知道龍城市紀委能夠管轄的范圍畢竟有限，主要也就是針對副廳級以下，副科級以上的干部們，布置了這個任務。

卻沒有想到，一個春節就讓廉政賬戶上多了六百多萬的現金及等價財物，這確實讓他感到有些吃驚，沒想到，現在對于干部們的腐蝕拉攏，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啊。

“考慮到各方面的影響，我暫時將這個事情給壓下來了。”葉開表示道，“現在我們正在完善規章制度，爭取拿出一個行之有效，可以適用于全國大部分重要城市的標準來，到時候一塊兒交上去。”

“你這個想法是很好的，我完全贊同。”秦方塵有些感慨地說道，“建國這么多年了，當初太祖他老人家進城的時候就說過，糖衣炮彈這個問題是很嚴重的，他當時是有信心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是現在看起來，我們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廉政賬戶的收入問題，確實給秦方塵帶來了很大的沖擊，他現在正在考慮一個問題，交上來的就有這么多了，那么沒有交上來的呢？

想到這個問題，秦方塵的心中一個激靈，有些不寒而栗。

果然，廉政問題如果解決不好，麻煩事兒還在后面呢。

而他同時也考慮到另外一個問題，一旦龍城市紀委的經驗被推出來之后，會在全國引起多大的反應呢？到時候真的怕是反對的人比支持的人更多了。

就算是放到中紀委里面，也未必就能夠得到所有人的贊同，畢竟有的人激進，有的人保守，有的人因循守舊，有的人力圖破局，最后弄出來的結果，肯定不是葉開最初想要搞出來的那種，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個妥協的結果。

“我最擔心的就是不倫不類。大文學”葉開也有些憂慮地表示道，“這項政策之所以能夠在龍城市取得效果，跟我們的力推是有關系的，甚至不臉紅地講一句，跟我之前果斷拿下兩名副廳級干部也不無關系，跟我橫掃龍城四霸也不無關系，如果沒有這幾個前提的話，真的很難奏效。”

秦方塵點了點頭，他很清楚葉開所說的都是事實。

如果沒有中紀委林遠行書記的大力支持，沒有省紀委秦方塵的支持，沒有葉開身后的強勢背景，以及葉開本身的強勢手段，這個政策怕是在龍城市也很難推行下去的。

但是一旦這項政策推行下去，而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之后，就面臨著一個更加困難的局面，能不能推向全國？

“我們力爭吧，盡量把方案做得完美一些，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秦方塵也是一位想要做事的干部，他的想法跟葉開差不多。

事情總是要做的，雖然不知道最后的結果如何，但是想來高層也會對這件事情慎之又慎，不會弄出一個不倫不類的方案來。

“想要做點兒事情，有的時候雖然要權衡局勢，可是真到了緊要關頭上，也不能瞻前顧后，如果沒有幾個勇往直前的人，也沒有我們現在這個國家。”秦方塵忽然笑著對葉開說道，“你要對我們的組織有信心。”

“那是，我從來沒有喪失過信心。”葉開也笑道。

無論如何，該做的事情就是要堅持做下去的，即便是有一些彷徨的時候，有一些猶豫的選擇，最后始終會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這是必須的。

若是沒有這么點兒魄力的話，葉開也就不會選擇從政了，以他現在的條件，做一個富家翁，豈不是更逍遙自在？

古人說得很好，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葉開現在還沒有到獨善其身的地步，自然是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一些。

從秦方塵書記那邊兒出來之后，一路上遇到了幾位其他地市的紀委干部，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從眾人的眼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于葉開還是比較好奇的，也有一點兒不以為然，顯然沒有多少人真的認為，光是憑借政績，就能夠升到他如今這個位置上。大文學

二十歲的市紀委書記，還是正廳級的高配干部，確實讓人很難接受。

畢竟，知道葉開真實情況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即便是中警局內部，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清楚葉開之前所建下的功業，若是能夠廣為宣傳出來，怕是再也沒有什么反對的聲音，不過那對于葉開而言，也并非什么好事，轉瞬之間，他就會成為很多外國勢力重點關注，甚至是重點打擊的對象。

高層對他的事情守口如瓶，未嘗不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葉開離開了省紀委，剛剛上車，就聽到電話響了起來，一看號碼，雖然是本地的號兒，可是卻不認識。

“你好，我是葉開。”葉開接通了電話，沉聲說道。

“嗚嗚嗚……”

聽筒里面傳過來的聲音，卻是一個女人的嗚咽聲，頓時讓葉開有些發愣。

“你好，請問是哪位？”葉開反應過來之后，又問了一聲。

這個電話確實來得有點兒詭異，偏偏對面的聲音有點兒雜音，葉開也聽不出個究竟來。

“葉開……嗚嗚……”對面終于說了句話。

“是凌笑嗎，你怎么了？”這下子，葉開終于聽出聲音來了，卻是龍城航空公司的空姐凌笑。

“嗚嗚……”凌笑在對面哭著，好半天才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我爸爸……手術……沒成功……”

“你現在哪里，在醫院嗎？”葉開也吃了一驚，立刻問道。

雖然說他跟凌笑之間，只是這么一天的旅伴而已，但是有那么一句話說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這在茫茫人海之中，也是相當不容易的。

況且，在飛機上的時候，兩人還有點兒小曖昧，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誰都不討厭誰。

葉開問清楚了凌笑的情況，就開著車去了腫瘤醫院。

相對于夜晚而言，白天的腫瘤醫院這邊兒人滿為患，院子里面還有一些遠道而來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扛著行李什么的，就坐在地上，有些衣衫襤褸的，看著讓人覺得比較痛心。

葉開問清楚病房，直接就上去了。

剛到了樓梯口，就看到凌笑紅著眼睛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有些失神落魄的樣子。

“到底是怎么了？”葉開走了過去，正要打招呼，卻見凌笑看到他，一下子就撲了過來，抱著他嗚嗚地哭了起來。

葉開覺得有些意外，一邊兒摟著凌笑的身體，用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一邊兒去問旁邊兒的護士，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手術中間出了點兒問題，病人沒有醒過來。”護士小聲說道，然后又補充了一句，“醫院不讓亂說，你不要問我了，免得我們難做。”

如果不是看到葉開比較順眼，凌笑又哭得一塌糊涂的話，估計小護士也不會說這個情況。

了解到情況之后，葉開才知道，今天做了肝部部分切除手術之后，凌笑的父親就沒有從麻醉中清醒過來，簡單地說，現在成了植物

“這事兒……”葉開聽了之后，就皺起了眉頭。

葉開將凌笑安撫了一陣子，然后就走進病房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病人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接了各種管子，監控設備滴滴地響著，心跳脈搏血壓什么的都正常，就是腦電波沒有很明顯的起伏，只是顯示病人處在一種深度休眠狀態當中。

出了事情之后，醫院方面也采取了一些急救措施，試圖將這個問題給糾正過來，但是很遺憾，一直未能奏效。

其實冷靜地想一想，醫療事故始終是存在的，這個也是無法避免的，只不過對于病人家屬而言，本來是一個不大的手術，結果卻因為各種原因，弄成了活死人，這個心理上肯定是無法接受的。

凌笑的母親也在，老太太一臉的淚痕，顯然對于這件事情也很傷心，這個打擊有點兒太突然了，誰也無法接受。

醫院方面來了兩個人，正在做工作，表示手術本身是很成功的，至于說病人為什么沒有清醒過來，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這個還要慢慢地等待，觀察情況，再做定論，然后又說醫院的費用問題等等。

言下之意，醫院認為自己并沒有做錯什么，這個沒有醒過來應該是病人自身問題所致，他們是沒有責任的。

葉開正在安撫凌笑，聽了這個論調之后，立刻就有點兒著惱了。

在這種情況下，正確的作法，應該是先安撫病人家屬的情緒才是最重要的，你一過來就說什么推卸責任的話，這不是明擺著想要激起病人家屬的怒火嗎？

好好的人推進去，出來就變成了植物人，你再說手術有風險，但是這樣的結果肯定也不是正常人能夠接受的，再加上態度方面有問題，不造成醫療糾紛才怪呢。

果然，凌笑頓時就發怒了。

“我爸前天過生日還好好的，做了個手術，到成了植物人，難道說我們來醫院不是為了治病，是為了給自己找難受嗎？！”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