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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突然出現作弊行為因此一場熱熱鬧鬧的比武最終只得草草收場。那個出了大把錢財請來公孫勝的羅建頭人固然狼狽而歸暗中挑唆了這場比斗的陳克韞更是萬分惱火。盡管少了最后一場比試但在看到周榮和姚平仲的實力之后沒有人再敢小覷最后一場的辛吉頭人更是暗地慶幸不用派人下場出丑。在這個以實力定一切的地方高俅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無疑被此役提高了。
第一場便遭敗績的古連頭人大步走上前來竟如同自己人似的拍了拍高俅的肩膀爽朗地大笑道輸了就是輸了你那些人真是好本事他的漢話不太流利贊了一句后便嘰里咕嚕地說起了自己的族語現高俅一臉茫然后方才左顧右盼正好看到了百無聊賴的白玲連忙招手把人叫了過來。
聽清楚了古連的話之后白玲不由露出了一個嫵媚的微笑。他是說最雄壯的奔牛也有打盹的時候下次一定不會輸給你了。還有他讓你有時間到他的村寨去做客峰哥他可是這附近除了嫂子的阿爸羅木加之外最有實力的頭人你這次贏得了他的尊重將來做生意就容易多了這下還真是因禍得福高俅心下大喜連忙對白玲說道:你轉告古連頭人就說我謝謝他的看重屆時一定會前去拜會他很肯定今天的事能夠很快散布出去想不到這一次誤打誤撞竟會有這么大的收獲還真是值得慶幸。
白玲將高俅的話一一轉述了一遍緊接著古連頭人又說了一大堆。
呵呵古連頭人說有機會他一定會再學一點漢話他希望你也能學會我們的語言這樣就可以暢談無阻了。白玲也為愛郎的成果而感到高興但隨后一句話卻刻意壓低了聲音。他讓你小心馬幫這些人心狠手辣行事不擇手段說不定會對你不利。他還說這里的村寨雖然都收受了馬幫的好處但對于這些跋扈的漢人并沒有好感。
原來如此。高俅點了點頭知道這一點對于將來地謀劃很有好處只是想不到馬幫花了大筆錢財鋪路。最終卻仍舊不得人家信任看來這世上之事并不可以常理來衡量。
燕青最終沒有得到下場的機會不過原本還對此略有微詞的他只顧著察看姚平仲的傷勢完全忘了這一遭。自然也就沒有再怨言。經此一役那些頭人對高俅的態度便友善了許多。在葉巴的轉圜下除了怏怏而去的羅建頭人之外其余人匯聚一堂大肆享用了一番酒食。席間不僅有歌舞助興興致勃勃地古連頭人甚至親自高歌了一曲氣氛極為活躍。
一邊應對四方一邊留心觀察的高俅卻覺了一個有趣的地方。那就是陳克韞和馬幫中人竟全都不在這一晚的宴請之列。聯想到那一夜陳韞來時葉巴殷勤接待的情景他不由露出了一絲奇特地微笑。
陽兄弟你那二十多個人中竟然能有這樣的高手真是厲害啊這一次率先開腔地是辛吉避免了一次出丑他自然心情大好再加上羨慕高俅旗下的那些高手更是免不了奉承兩句。尤其是那個少年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的身手。打斗起來又這樣兇狠真是
他地漢話究竟有限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說辭連忙向座上的其他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辛吉頭人想說地大概是英雄出少年吧白玲第一個搶過話頭含情脈脈地朝高俅望去如今巴蜀之中漢人日多大家也應該再學一點漢話了見四周頭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又嫣然一笑道要是真的一對一馬幫那些人一定不是峰哥那幾個強將的對手
馬幫那些家伙算什么不過倚多為勝而已借著濃重的酒意葉巴醉醺醺地嘀咕道聲音卻足以讓所有人聽見每年他們的借道費用雖然不少但我們的藥材他們賤價買去了多少算起來還是我們吃虧
此話一出便猶如導火索一般座上其他人頓時沸騰了于是漢話中夾雜著烏族的語言所有的頭人都喝罵了起來。平時他們也許會對馬幫中人客客氣氣但此時濃烈地燒酒下肚他們哪里還忍耐得住自然是盡吐心中怨氣。
趁著這個機會高俅成功打聽到了馬幫的各種情況心中漸漸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彼此散去之時他正好瞥見了白玲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立時微微一怔。剛才關于馬幫的話題都是從白玲那句看似夸耀情郎的無心之語引起的難道她看出了自己的動機這怎么可能
滿肚子疑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他一進門便現一大群人圍在那里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連忙快步走上前去。分開人群后他立刻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只見雙目緊閉的姚平仲盤膝坐在床上而在他背后的公孫勝正準確無誤的將一根根銀針扎進了他的周身大穴手法之迅捷讓人砸舌。
這是怎么回事高俅一把抓住燕青不明所以地問道。
燕青惱怒地一回頭見是高俅方才臉色好看了一些但仍舊沒好氣地答道:快完了待會再和你說話音剛落只見公孫勝長長吸了一口氣重重一掌拍在了姚平仲的后心。
噗一一
姚平仲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地上血漬暗紅看上去觸目驚心。見此情景旁觀的護衛立刻后退了幾步高俅也被燕青拉到了一邊。
這小子哪里只是力戰脫力根本就是用盡了體力精力來應對那一戰真是不要命了公孫勝扶住了身軀搖搖晃晃的姚平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平了。真不知道我欠了這小子什么比武場上救了他一次如今又救了他一次他正嘀咕著一轉頭卻瞧見了高俅。立刻閉上了嘴巴表情也有些尷尬。
高俅現在才明白事情原委臉色不由一松沉吟片刻便吩咐道:小七公孫兄你們倆留下其他人先散了吧。
等到所有人盡皆散去。他才坐了下來正視著公孫勝的臉說道:公孫兄我也不把你當外人你不是想知道希晏的身份么我現在就告訴你。希晏是他的字其實他的名字叫姚平仲。現任殿前都指揮使姚麟就是他的祖父。
什么這下子公孫勝立刻震驚了殿前都指揮使這個官職代表著正二品的高官然而。姚麟這個名字無疑更有意義。大宋的將門世家如今還世代出任軍職地無非就是折家種家和姚家一個堂堂將門子弟突然出現在這西南的山區里頭其中蹊蹺不問可知。
高俅沒有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鄭重其事地問道:公孫兄。你在巴蜀待了那么多年是否知道川中一帶為何始終不得太平
我一個粗人哪里懂得這么多。公孫勝神情一變似乎想要推托但掙扎到最后卻迸出了一句話歸根結底還是朝廷失信于民結果就被有心人鉆了空子。他見高俅突然眼睛瞪得老大又無奈地補充道。你別看如今馬幫氣焰滔天其實都是假的號稱數千人的馬幫之中烏合之眾占了大多數。他們又擔心不能鎮壓場面事事都做得過了頭其實敵人遠多于盟友例如這些烏蠻人就只是看中了他們送的錢而已。
隱隱約約的他已經感到面前地高俅具有不同尋常的身份但朝廷詔令畢竟在四川民間還未傳播開來他自然猜不出其人名姓。我不懂朝堂上那一套我只知道射人射馬擒賊擒王如果不能一擊中的還不如不做的好。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高俅喃喃自語了一陣突然又抬頭笑道公孫兄既然你如此了解四川情況那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至于你身上的案子我可以即刻寫信回去替你開脫。
沒問題公孫勝略一沉吟便爽快地答應了我出來這么多年早想回去看看老娘怎么樣了只是一直不敢回去。我早先就說了只要能為我脫罪我就跟著大人你干了
高俅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卻不無感嘆。須知大宋朝廷對武人管制最嚴別說公孫勝只是逃了區區五六年就算逃了幾十年只要案卷仍在他回去仍舊是死路一條。怪不得水滸傳中那些所謂地英雄好漢一聽到朝廷招安便喜形于色能有一條光明正大的通途誰愿意老是干那種打家劫舍地剪徑勾當
那么公孫兄能否為我解說一下如今四川的情況高俅盡管曾經多次派人打聽西南情況但此時卻想聽聽眼前這個潛逃在四川多年的人對于局勢有什么看法但聽著聽著他地神情卻嚴肅了起來。他當初只聽說川中地少人多膏腴之地動輒千金鹽鐵業極為達金銀礦也有所蘊藏直到現在方才明白這些收益巨大的產業背后舞動著一只只巨大的黑手。
大體情況就是如此了。公孫勝足足講了小半個時辰停下來的時候立時感到口干舌燥我剛才說地話雖然偏激但是在這種地方恐怕也只有如此了。
沒錯這年頭拳頭才是道理。燕青突然插了一句臉上殺氣騰騰倘若老是斯斯文文的恐怕早被那群狼吃了
唔。高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突然落在了門外。不遠處的山路上一個白衣倩影正徐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