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陽湖中央,幾艘漆著nac符號的船靜靜地停在湖面上。ranwen`穿著外骨骼的士兵站在船舷,手持步槍,小心地警戒著水下的狀況。
在這片廢土上,有水的地方永遠要比沒水的地方危險,每一株水草的背后都可能藏著泥沼蟹的身影。這些全身覆蓋著重甲的異種,即使是死爪碰上了也討不到好處。
穿著漆黑色的動力裝甲,江晨站在船頭,向著深不見底的湖水瞅了兩眼。
清澈的湖面緩緩蕩漾著紀律漣漪,若不是有確鑿的情報,誰也無法相信,在這湖水之下埋藏著如此驚人的秘密。
兩千名研究領域涵蓋各行各業的科學家,這個“寶藏”對于江晨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沒過一會兒,一名騎士走到了他的身后,恭敬地低頭道。
“觀測員已經用生命探測裝置掃描過,方圓一里內沒有泥沼蟹活動的蹤跡。我們的人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那就現在出發吧。”江晨下令道。
“是!”
拳頭在鋼鐵胸甲上撞成干凈利落的聲響,胡成恭敬地行了個軍禮,轉身領命而去。
在這位nac騎士的帶領下,五名穿著兩棲機械外骨骼的士兵很快集結在船頭,隨著一聲號令,次第跳入了湖中。
江晨站在船頭靜靜的等待著,直到水下的先遣隊確認湖底安全后,才抬步邁入了湖中。
作為可以穿越核輻射區域的單兵裝甲,平均不過十來米的水深,對t3型動力裝甲來說自然是不在話下。沒過一會兒,江晨的雙腳便穩穩當當地踩在了松軟的湖底。
一兩條變異的小魚游來,用歪七扭八的牙啃咬著鋼鐵外殼,江晨揮揮手趕走了這些不自量力的變異生物,抬步向著全息屏幕中標記的位置走了過去。
與大多數避難所一樣,這座不在編制之中的避難所,入口是一座直徑十數米長的圓。只不過它不是嵌在墻上,而是鑲在水草叢生的湖底。
歲月沒有在它的身上留下任何銹蝕的痕跡,锃亮的合金就仿佛昨日才被鑄成一樣。在這座圓形巨門的中央,漆著t7的字樣。
“就是這了。”
一串氣泡從裝甲縫隙中竄出,江晨看向同樣穿著動力裝甲的騎士點了點頭,從腰間取出的那串鑲嵌著紅寶石的掛墜,向著這座鋼鐵巨門的正中央走去。
“讓我來吧。”胡成急忙上前攔住了元帥,主動請纓道。
身為nac的騎士,哪有讓元帥以身犯險的道理?
然而江晨只是搖了搖頭。
“沒事兒,這里有機關的可能性不大。”
整個118避難所已經并入了nac的旗幟之下,陸亦華根本沒有騙自己的理由。
只有墳墓,才需要守墓的機關。如果是為了向未來送去知識和希望,那么建造這座避難所的人根本沒有向里面放入武器的理由。
在鋼鐵巨門的中央,如陸亦華形容的那樣,可以看見一個圓形的凹。
江晨將掛墜末端的銀色圓盤放上去,輕輕地向右旋轉了半圈。
被鑲嵌在圓盤中央的紅寶石便是鑰匙的核心,經過特殊的寶石加工工藝,避難所的承建方向其中刻入了十數g的密碼。采用這種加密方式制成的秘鑰,即使是實驗級量子計算機的運算力也無法破譯。
電流順著銀色圓盤,通過了紅寶石。
一串串氣泡密集地從圓形鋼鐵巨門的邊緣冒出,向著湖面竄去。
伴隨著輕微的震顫,巨門開始緩緩下沉。
“這里不太對勁……元帥,請先出來。”胡成趕緊上前護在了江晨身邊,緊張地張望著四周。在他周圍的五名穿著兩棲外骨骼的士兵,也緊張地架起了手中的水下步槍,警惕著可能出現的威脅。
“別緊張,只不過是個電梯。”江晨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壓下了胡成架起的槍口,示意眾人不要緊張。
眾人隨著鋼鐵巨門緩緩下沉,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原先突出地表的巨門已經變成了一座深坑。當巨門下沉到一定高度,整座巨門就如子彈入膛般“咔”的一聲定在了那。
深坑的頂部開始收攏,如一張穹頂蓋在了眾人的頭頂,封住了出口。
當穹頂完全合攏,深坑內信號燈亮起,點亮了整片空間。
緊接著,水位開始下降,直到完全排空之后,垂直的井壁才緩緩挪開了一道門。
“原來這玩意兒不是門,是電梯。”
環視了一眼四周的情況,入目之處皆是陡直的鋼鐵墻壁。胡成收起了手中的水下步槍,喃喃自語地嘀咕了句,取下腰間的戰術步槍端在了手中。
此時,江晨已經走到了那扇敞開的鐵門前。
不過就在他準備跨過門的時候,卻是微微皺眉地停住了腳步。
在那扇敞開的鐵門上,他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標志。
伸手輕輕觸碰那枚凸起的徽章,軟質合金覆蓋的指尖順著紋路,掃去了輪廓上的灰塵。如果他沒記錯,擁有這枚商標的企業,有個響亮的名字。
“東亞重工……”收回了手,江晨喃喃念出了這個名字。
“怎么了?”踩著沉悶的步子,身披鋼鐵裝甲的胡成走到了他的旁邊,拿起電筒對著門背后的黑暗照去,不過除了一道狹長的走廊外,根本看不到什么特別的東西。
“那串掛墜呢?取下來給我。”江晨轉過頭看向了那名隨自己一同下來的騎士,下令道。
“是!”
胡成恭敬地點頭,抬步走回圓形巨門中央,彎腰將那枚掛墜從凹槽中取了出來,給江晨送了過去。
接過了這名騎士手中的掛墜,江晨對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然后便抬步向走廊內走去。
在胡成的帶領下,六人端著步槍穩穩地護在江晨的左右。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走廊的盡頭。
江晨再次取出鑰匙,放在一座合金門的讀卡器上掃了下。
讀取了紅寶石中的密碼,合金門緩緩開啟,次第開啟的冷光燈點亮了黢黑一片的空間。漸漸地看清了門背后堪稱奇觀的一幕,江晨的瞳孔也隨之漸漸放大,綻放了驚異的色彩。
如一座座兵馬俑,在占地數萬平米的空間內,坐落著約莫兩千多座橢圓形的休眠倉。白色的外殼如一枚斜放著的等身大的鵝蛋,被一根根粗如小臂的管線所纏繞著,糾纏著中央的主控電腦與維生裝置。
這不是一座避難所,而是一座時間機器。
從數十年前的過去,通往如今的未來,所承載著的,是名為文明的火種。
“在這里等我。”
留下了這句話,江晨懷著心中那難以言喻的激動,向著距離他最近的那顆巨蛋走去,伸手按下了那寫著結束休眠字樣的按鈕。
光潔的“彈殼”息開了一條整齊的縫,冰冷的白霧從縫隙中噴出。
如破繭重生一般,休眠倉的外殼緩緩開啟,露出了那躺在彈殼中,肌膚如羊脂玉一般光潔的少女。
然而當看清那人的臉時,江晨那激動的心情頓時如被澆上了一盆冷水,迅速冷卻了下來。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了中央的主控電腦。
這似曾相識的裝置……
仿佛印證了他的猜測,那冷寂的顯示屏緩緩亮起,一位穿著西裝的男人浮現在了屏幕的中央。
他坐在辦公椅上,背后是戰前望海市的夜景。
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仿佛對一切都興趣缺缺的樣子。
“你好,未來的朋友……看你的表情,莫非在哪里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