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生不如死

曾幾何時，眼前的這個紫衣青年，在他面前，猶如螻蟻，不堪一擊。

然而，今時今日，站在對方的面前，卻是他與螻蟻無異。

正如唐火想不通，他也想不通。

短短幾年的時間，這個段凌天，怎么會有一身如此強大的實力，他到底得到了什么奇遇？

就算他有‘萬年石鐘乳’的幫助，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提升這么快。

這一點，趙冥可以肯定。

不知何時，段凌天已經站在了趙冥的面前，一臉冷漠的看向趙冥，“趙冥，當初我只以為你是在七星劍宗的一眾高層和弟子被殺死、在七星劍宗幾近被覆滅后，才轉投那青林三宗……”

“如果是那樣，我雖覺得你忘恩負義，卻也不會另外記恨你什么。畢竟，人各有志！”

“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在我們七星劍宗和青林三宗僵持之際，斷然背叛，先是暗算‘玄老’，之后更是和青林三宗高層聯手殺死宗主！”

段凌天一字一句的說道。

說到后來，段凌天的雙眸之間，只剩下懾人的寒意，冰冷至極的目光盯著趙冥，讓趙冥如墜冰窟。

“你之所為，人神共憤！你，對得起將你一手栽培起來的宗門？你，對得起你的師尊？”

段凌天聲音清冷，字字誅心，每一字，都好像化作利刃，狠狠的扎入趙冥的心口，讓得趙冥身體劇顫，臉色難看至極。

其實，當初被憤怒沖昏了頭，暗算相處多年的‘玄老’，并和青林三宗的強者聯手殺死宗主‘令狐錦鴻’后，他的心里就有了悔意。

特別是后來，他雖然被青林三宗接納，成為了青林三宗的護法長老，地位更加崇高。

可每當午夜夢回，他時常會夢到玄老、令狐錦鴻找他索命。

不只如此，他還經常夢到那個將他帶入七星劍宗，毫無保留的栽培他成才的師尊，夢中，他的師尊每一次被他氣得吐血而亡。

這一切，儼然成為了他的‘夢魘’。

深吸一口氣，已經意識到自己今日不可能活下來的趙冥，眼中兇光閃爍，死死的盯著段凌天，“段凌天，我之所以背叛宗門，都是因為你！是你害死我兒，更害得我那孫兒變成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要不是因為你，我當初豈會被憤怒沖昏了頭，做出背叛宗門的事來？”

趙冥咬牙切齒的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推卸責任？”

段凌天冷笑，旋即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敢說，如果七星劍宗將亡，如果有活下來的機會，你不會轉投青林三宗？”

“就算我段凌天做了什么，那又與宗門何干？與宗門的其他人何干？你沖著我來就是了，為何要害玄老，為何要害宗主？”

說到后來，段凌天氣憤至極，目光如刀，仿佛要將趙冥千刀萬剮。

趙冥沉著臉，不說話。

段凌天字字誅心，字字在理，讓他無言以對。

“對了，還要告訴你一件事……你的那兩個不男不女的孫子，前不久已經被鵬老干掉了。”

段凌天對趙冥說道。

趙冥聞言，臉色大變。

雖然，剛才他就已經從段凌天和唐火的對話中，得知了青林三宗被覆滅的消息。

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孫兒應該能逃過一劫。

可現在，段凌天的話，讓他心中僅剩的一絲希望徹底粉碎。

“段凌天，我要殺了你！”

趙冥雙目赤紅，恍若瘋癲，拼命般撲向段凌天，一身元力暴漲，‘風之意境’如影隨形。

只是，他的實力并不比唐火強多少，在現在的段凌天面前，不堪一擊，直接被段凌天隨意一腳踢飛了出去。

眼看摔落在地的趙冥要站起身，段凌天目光冷下。

風卷殘云！

在趙冥起身之前，段凌天已經好像化作一陣風，轉眼吹到了趙冥的身前。

又是一腳，對著趙冥那張臉狠狠的踩了下去，讓得趙冥的后腦勺狠狠的撞在地上，撞得他一陣頭昏眼花。

羞辱！

裸的羞辱！

“啊！！”

趙冥被撞得意識昏沉而模糊，回過神來以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尊嚴已經被段凌天徹底踩在腳下。

頓時，他瘋狂咆哮：“就算今日必死，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趙冥瘋了一般撲向段凌天，大有要和段凌天‘同歸于盡’的架勢。

而就在這時。

一道迅疾的‘風雷指勁’，掀起一陣刺嘯聲，破空而出，帶起一縷鮮血，洞穿了趙冥的一條腿。

本來想要站起來的趙冥，腿一軟，癱在地上，狼狽不已。

“這是你欠玄長老的。”

與此同時，段凌天冷漠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趙冥的耳中。

“我要你死！”

趙冥咬牙支撐起身體，身上元力肆虐，騰空而起，又要和段凌天拼命。

又是一道‘風雷指勁’，掠空而出。

只是，風雷指勁這一次的目標，卻不再是趙冥的四肢，也不是趙冥的腦袋……

而是趙冥的‘丹田’！

噗嗤！

一聲輕響，趙冥的丹田被穿透，里面積蓄的磅礴元力，仿佛找到了宣泄點，一個勁的往外竄，轉眼湮滅在空氣之間。

此刻，趙冥的丹田，就好像是漏氣的氣球，氣漏完后，纏繞周身的一身元力盡失。

“這是你欠宗主的。”

段凌天緩緩開口，聲音冷漠無比。

與此同時，那已經被元力帶著騰空飛起幾米的趙冥，在失去元力的支撐后，身體轟然墜落而下，‘砰’一聲狠狠的摔在地上。

“啊！！”

失去元力的趙冥，跟一個普通的糟老頭沒什么區別，被摔得哇哇慘叫。

過了一陣，或許是痛得麻木了，趙冥緩過氣來，瞪著一雙充斥著徹骨仇恨的眸子，死死盯著段凌天，“你……你竟廢掉了我的修為！！”

云霄大陸，強者為尊。

武者存在的根本，便是一身修為。

修為被廢，對武者而言，生不如死。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沒了一身修為又如何？冥長老，看開點吧。”

段凌天和趙冥對視，臉上露出笑容。

這笑容，落在趙冥的眼中，與惡魔的笑容一般無異。

“我……我要殺了你！”

雖然一身修為被廢，但趙冥此刻卻是像打了雞血一般，雙手撐地，以僅剩的一條腿撐起了身體，再次撲向段凌天。

一個普通的糟老頭撲來，段凌天隨意一閃身就讓開了，毫無壓力。

又是一道‘風雷指勁’，呼嘯而出，落在趙冥的背上，正中脊椎。

咔嚓！

脊椎寸斷，趙冥慘叫一聲，整個人癱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段凌天卻沒打算就這樣放過趙冥，他抬起手，元力掠動而出，直接將那‘洗靈池’中的水引出，狠狠的拍打在趙冥的身上。

趙冥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但現在的他因為脊椎寸斷，卻再也撐不起身體，只能癱在地上仇恨的盯著段凌天。

“這是你欠七星劍宗一眾高層的。”

段凌天淡淡說道。

“段凌天，你殺了我吧！”

趙冥厲聲道，此時此刻的他，生不如死，甚至連自殺的力氣都沒了。

這種感覺，讓他壓抑得幾乎要窒息了。

“放心，你活不久了。”

段凌天目光平靜，抬手之間，一道道‘風雷指勁’掠出，掀起一陣陣破空的刺嘯，刺耳無比。

咻！咻！咻！

三道風雷指勁，摧枯拉朽般先后沒入趙冥的兩條手臂，以及完好的那一條腿中。

“這是你欠七星劍宗一眾弟子的。”

“這是你欠你的師尊的。”

“這是你欠培養你成才的宗門的。”

趙冥的慘叫，相繼響起，整個人瑟瑟發抖，面無血色。

每一次，他快要昏死過去的時候，段凌天都會潑他一身水，讓他清醒過來，繼續下一輪的折磨。

“段……段……段凌天……你……你殺了……殺了我吧……”

趙冥現在話都說不順了，斷斷續續的對段凌天說道，言語之間充滿了懇求之意。

“我不殺你。”

段凌天淡淡的掃了趙冥一眼。

趙冥聞言，瞳孔一縮。

不殺他？

這個段凌天，還想干什么？

他的心里，升起不祥的預感，此時此刻，他最后悔的，就是在被段凌天廢掉一身修為前，沒有自殺。

如果他早就自殺了，也就不需要受盡剛才的折磨。

現在，他連自殺的力氣都沒了。

“從現在起，你就留在這里自生自滅吧……當然，你可以選擇餓死。”

段凌天最后看了趙冥一眼，隨后便以精神力打開了‘銘紋之陣’，飛身而出，消失在趙冥的眼前。

“不……不……不！！”

趙冥扭了扭脖子，現在，他只有腦袋還能移動，在他的雙眸之間，充滿了無盡的恨意和暴戾。

這恨意和暴戾，幾乎能沖破云霄、沖破天際。

不知過了多久，趙冥的雙眸猛然瞪得渾圓。

只因為，他看到了一道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身影，瞬間穿過那‘銘紋之陣’的屏障，從天而落，出現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