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人,總該還是要有一點底線吧

可是，他做不到……

落花劍法。

是他在天道閣中習得的一套劍法，但是，現在這套劍法的落花，卻最終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直到他聽到方正直的這句，我當然知道天道啦。

“天道？！你，你剛才用的是……”孔青的喉嚨動了動，想說點什么，可是，一口鮮血卻從他的嘴角溢出，讓他的根本無法將接下來的話說完。

如果說在孔青的身上出現最多的詞是什么，那無疑便是天道。

一直以來，孔青的目標便是以天道入圣，可是，現實是殘酷的，輪回天道，六道之首，何其艱難？

但即使這樣，孔青也依舊以自己的方法讓自己的道與天道相近，甚至于被天道閣的長老們稱之為最接近天道的道。

在第一次聽到長老們的這句話后，他足足興奮了三天三夜。

可是，現在……

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被他以無恥之徒稱呼的家伙，卻掌握了他一生夢寐以求的道，甚至于還用天道將他打敗。

為什么？為什么這樣一個無恥至極的家伙，竟然能掌控天道，可我努力了這么久，卻依舊無法真正入門！

孔青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但現實依舊殘酷如斯，他敗了，敗在了方正直的手里，敗在了他夢寐以求的天道手里，這已經是事實。

“對了，我還忘了問你一句，你知道天道嗎？”方正直看著腳下一臉不甘的孔青，輕輕一笑。

“我，我……噗！”一口鮮血再次從孔青的口里噴出，他很想說一句，我當然知道，可是，他說不出來，因為，站在他面前的是人是真正的天道掌控者，那么，他又怎么可能把這句話說出來。

“唉……真弱啊！”方正直搖了搖頭，表示嘆息。

“我，我剛才一共才出了兩招，你……你不是說過會讓我三招的嗎？”孔青知道自己敗了，可是，他的心里依舊無法放下一件事。

那就是方正直曾經說過，會讓他三招。

雖然，他不想承認自己比方正直弱，可如果方正直真的信守承諾，在第二招的時候沒有反擊，那么，他就一定可以發現方正直掌握天道的事情。

那樣一來，就算他最終可能依舊會輸，卻也不可能會輸得這么慘，至少，孔青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讓方正直受傷。

“讓你三招？你不會真的信了吧？沒想到孔青師兄這么大年紀了還這么天真！”方正直看著孔青，一臉你可以天真，但是，也不能天真到這種地步的表情。

“你，你……哇……”孔青終于再也忍不下去，身體猛的一挺，一口心血也直接從他的口里哇的一聲吐出，接著，便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孔青師兄！”

“這個家伙，竟然……竟然把孔青師兄直接氣暈了？！”

“天道，這個家伙，他真的掌握了天道！”

看著暈死在地的孔青，所有的天道閣弟子自然也終于反應了過來，這一刻，他們的腦海中只有兩個字“天道”。

輪回六道之首，被稱為最接近于圣境的道。

“是他嗎？天道，他好像對天道……”南宮木的目光這個時候再次看向燕修，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問出同樣的問題了。

“不是！”燕修搖了搖頭。

與第一次的猶豫相比，這一次燕修回答得明顯的堅定了很多，幾乎根本就沒有太多的遲疑。

“不是嗎？可據我所知，他在南域……”南宮木似乎有些詫異于燕修的回答。

“他離開炎京城的時候和我提過，他的天道自南域之后就再無寸進，而且，也并沒有真正入門，最多能做的便是短暫的束縛，但是，要像剛才那樣‘移形換影’，卻根本不可能做到，最主要的是，他是回光境，可眼前這個卻絕對已經踏入輪回境！”燕修解釋道。

“原來如此！”南宮木聽到這里，也點了點頭。

他自然明白燕修說的應該是事實，天道，輪回六道之首，博雜萬千，方正直兩年都沒有寸進，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進步到如此地步？

最主要的便是境界。

一個是回光境，一個是輪回境。

境界，天道，這兩點間巨大的差異，自然不可能同時發生，這才是燕修斷定眼前不是方正直的最大原因。

“天道的掌控者，這個小子……”五長老望了望站在不遠處的方正直，又望了望地上已經暈死過去的孔青，嘴巴張了張，顯得極為艱難。

“嗯，而且還是天道中‘移形換影’，如果我猜得不錯，他應該是用天道瞬間凝固了落花劍法的爆發，接著，再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位置和孔青的位置作了交換，只因為他和孔青的距離太近，再加上他裝扮成孔青的樣子，所以才會讓人難以發現……”三長老的嘴角微微有些顫抖。

“可是，這小子不是掌握了輪回六道中的傍生道嗎？怎么可能還會掌握天道？！”五長老似乎想到了一個問題。

“傍生道的事情，終歸只是你我的猜測，他是如何馴服青焰獸的事情，我們并未親眼所見，但如果他掌握的是天道，馴服青焰獸同樣沒有問題！”三長老聽到五長老的話后，也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嗯，三哥說的有道理，天道啊……那豈不是說這小子已經算是半圣了？！”五長老點了點頭，隨即，目光也再次看向方正直。

“現在還不能確定，也許他只是初悟天道也不一定，畢竟，他剛才對戰孔青之時，并沒有真正出全力，而是利用了孔青對他三招的信任，算是出奇不意的取勝！”三長老聽到這里，也再次搖頭。

“三哥說的沒錯，聽這小子說話的語氣，應該不超過二十五歲，這么年輕的半圣，別說是四國了，連圣域都不多見！”

“這小子的天賦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更高，而且，太過于無恥，不可能來自于四國，但若真的是其它幾門中的人……他的目的又是為何？”

“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要他不是四國中人，而是其它門的人，就絕對不能讓他入天道閣，否則，后患無窮！”

“嗯，也只能如此！”三長老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方正直，眼神中閃過一抹寒芒，一雙拳頭也下意識的捏緊了。

五門。

雖然同屬圣域。

可是，卻各占一方，雖然近幾百年已經很少發生太過于激烈的爭斗，但是，明爭暗斗卻依舊不少。

這里面和各自的“信念”有些關系。

比如，天道閣的信念是遵從天命，修心，養性，而九鼎山則是信奉九鼎，他們認為九鼎為天地所化，九九則歸一，再比如陰陽殿，又是信奉陰陽，萬物皆有陰陽，萬物又由陰陽所生。

信念的不同，自然讓五門的修煉方式也不同，雖然，根基都在《道典》上，可最終走向的結果卻多少有些差異。

而除此之外，便是資源。

圣域廣闊，而且，所屬地域基本上都是深山大澤，除了有著無數強大的兇獸和隱世的大妖之外，還有著數之不盡的天材地寶。

雖然，經過無數年的爭斗后，五門基本上已經明確了各自的地域，但是，當真正的至寶出世之時，要說完全遵從地域來劃分……

那基本也就是扯蛋！

三長老非常清楚的知道五門之間的明爭暗斗，那么，他也自然知道五門中爭斗的一些手段。

奸細，萬年不變的爭斗手段。

好用！

而且，最主要的是，成本非常的低廉，不單人由你們“養”著，關鍵的時候還可以通風報信。

三長老的腳步踏了出去，一步一步的朝著方正直走去。

天道閣的選試，歷來都是由四國的圣上親自推舉，每一個推舉的參試人員，除了是超級天才之外，更重要的便是身世“清白”。

這幾乎是天道閣與四國圣上之間默認的合約。

“小子，亮出你的身份，否則，我不介意親自動手！”三長老在方正直的五步前停了下來，寬大的白色長袍輕輕的飄動著。

而四國的圣上還有圍觀的天道閣弟子們聽到這里，一個個也都明白三長老的決定了。

身份！

一個足夠清白的身份！

如果方正直在與孔青的一戰，表現的僅僅是天賦極高，那么，三長老自然會考慮先信守承諾，讓方正直參加第三關的選試。

可是，方正直的表現顯然有些過了。

一個掌握了天道的人，這已經不再是天賦極高的問題了，輪回六道之首的天道，這幾乎相當于半只腳都已經踏入圣境。

那么，三長老又怎么可能不顧慮到方正直的真正身份？

“看來……三長老是真的想要不守諾言了？”方正直并沒有后退，目光隨意的瞄了一眼依舊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燕修和南宮木，嘴角也慢慢的升起一抹笑容。

他之所會那么爽快的答應孔青的挑戰，并且，刻意的亮出天道，自然是和燕修有一點關系。

因為，燕修曾經問過他關于天道的問題。

而最主要的是，他非常清楚燕修的性格，如果自己刻意的隱藏天道，展露出其它的招式，反而會引起燕修的懷疑。

可如果……

自己第一時間亮出天道。

則燕修相反的會認為自己并沒有刻意的隱瞞，這樣一來，甚至于有可能會讓燕修確定自己并不是方正直。

“亮出你的身份，我自會信守承諾！”三長老似乎早就猜到方正直會說諾言來當借口，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太多的變化。

“天道閣弟子，孔青！”方正直隨口回道。

“廢話！”三長老的語氣一冷。

“天道閣弟子，孔青！”方正直再次說道。

“小子，你是在逼我動手！”三長老的腳步再次踏出一步，同時，一雙眼睛中也閃爍出一點點白色的光芒。

“想以大欺小嗎？”方正直反問道。

“是又如何？我天道閣立閣幾千年，豈容你一個毫無身份之人在此屢次撒野？舌燦蓮花？呵呵……就算是四國圣上在此，我頂多也就是拼了這張老臉不要罷了，但你臉上這張人皮，今日我卻定要揭下！”三長老再踏一步，氣勢猛的一變，額頭上更是有著一點白光若隱若現。

“果然，面對不講理之人，再有道理也沒有用啊。”方正直看著已經近在三步之距的三長老，臉上也現出一絲無奈。

“小子，多說無益，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亮出身份，我依舊會信守諾言，否則，就別怪我出手太重！”三長老一邊說話的同時，額頭上的白色光芒也越來越亮，甚至于都隱隱有著一個字符在其中若隱若現。

“十招！讓我十招怎么樣？你年紀都這么大了，我還這么年輕，你以大欺小，讓我十招不過份吧？”方正直看著三長老額頭上凝聚的白色光芒，也立即開口說道。

“小子……”三長老明顯的愣了一下，他見過無恥之徒，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像眼前這樣厚顏無恥的。

居然讓他讓十招？

先不說這句話的目的何在，也不論這十招到底有沒有什么用處，但很顯然的，眼前這并不是一場什么要講究公平的比試吧？

“不行嗎？好，那就九招，九招可以吧？你比我最少多活了六十年有了吧？六十年換九招，你以大欺小我就不說你了，可是，你連九招都不讓，這就有點沒有道德了吧？”方正直繼續說道。

“沒有道德！”三長老的拳頭猛的一緊。

作為堂堂天道閣的長老，被人質疑沒有道德，而且，還是當著天道閣所有弟子和四位圣上的面，這與污辱何異？

偏偏……

還正如方正直所言，自己確實在以大欺小！

“八招，八招怎么樣？我就當出門沒看黃歷，踩了一坨屎，你堂堂圣境強者以大欺小，話說你修的心，養的性，悟的道呢？人，總該還是要有一點底線的吧？”方正直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三長老的臉色，繼續說道。

（天氣驟變，一個不小心就病了，從昨天晚上就頭暈眼花，到今天病情還加重了，讓我吃點藥，恢復一下，今天就一更，明天爭取繼續兩更！）(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