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燕站在病床前看著皮膚干涸得跟開裂的大地般的貝一銘眉頭緊緊皺成一團,她拿起一邊的病歷看了看各項檢查結果長長嘆了一口氣。
林潤青緊張道:“老師他怎么樣?”
杜海燕無奈的搖搖頭,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貝一銘的身體已經徹底蹦快了,各器官都出現了嚴重的衰竭,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估計今天晚上都挺不過去。
林潤青的眼淚刷的一下下來了,在場的人恐怕最舍不得貝一銘死的人就是她了,冷雨寒難得一見的沒趁機落井下石而是伸出手把抱住她。
杜海燕疑惑道:“怎么會這樣那?就算手術時間過長,也不可能導致他多器官衰竭啊?他又年輕,身體一向很好,這說不通啊?”
內科出身的副院長王國慶也是一臉疑惑道:“確實說不通,因為手術時間過長猝死的事發生過,但也不應該出現多器官衰竭啊?”
杜海燕看看王國慶道:“王院長你有什么辦法沒有?”
王國慶無奈的搖搖頭道:“以他目前的情況只能維持,實在是沒什么太好的辦法,今天晚上京城的各位專家、老師就能到,如果他能挺到他們來,或許他們會有辦法。”
這句話王國慶說得非常沒有底氣,貝一銘現在已經出現了多器官衰竭,并且病因不明,這樣的情況誰來都沒用,此時大家能做的只有期望奇跡出現了。
icu病房的自動門開了,楊思嘉跟貝長峰第一個跑過去異口同聲道:“大夫我兒子怎么樣?”
杜海燕摘下口罩為難的看著他們先是長長嘆口氣,隨即無奈的搖搖頭。
楊思嘉就感覺眼前一黑立刻暈了過去,現場是一陣兵荒馬亂。
蘇振峰陰沉個臉在一干市委領導的簇擁下分開人群走了進來,他看到了女兒也看到了兒子。但卻沒跟他們說話,板著臉道:“他情況怎么樣?”
喬子坤心虛的看著蘇振峰緩緩搖搖頭。
蘇振峰聲音陡然提高幾分用命令的語氣道:“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總之保住他的命。等待京城的專家團隊到來。”
貝一銘的事已經驚動了上頭,衛生部就一個意思。不管你蘇振峰用什么辦法,總之貝一銘不能死,蘇振峰能有什么辦法?只能嚴令醫院的人不惜一切代價保住貝一銘的命。
喬子坤已經知道了貝一銘的情況,此時最為難的就是他,他也想救活貝一銘,可他的情況太糟糕了,能不能挺過今晚都不好說,現在蘇振峰又下了死命令。一旦保不住貝一銘的命他這院長是當到頭了。
蘇慕雪一看喬子坤站在那一言不發,一臉的為難之色,心里最后的希望一下沒了,她突然失去了理智瘋了一般往icu病房里沖,這陣子蘇慕雪一直沒跟貝一銘聯系,不是她太忙沒時間,而是她聽到那些關于林可兒是貝一銘私生女的風言風語后很是生氣,她雖然不信,但也要貝一銘給她一個解釋。
戀愛中的女孩誰沒點小脾氣?更何況是這種事了,但貝一銘忙于想辦法治好林可兒的病。根本就沒時間跟蘇慕雪聯系。
蘇慕雪很生氣,等著貝一銘給他道歉,但誰想道歉沒等來。卻等來貝一銘病危的消息,她猜到貝一銘很可能挺不過今天,這個結果她接受不了,長這么大頭一次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人,可還不等她享受愛情的甜蜜,貝一銘就要離她而去了,這個時候蘇慕雪那還會管父親就在旁邊?她想的就是見他最后一面,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蘇正羽眼疾手快的拉住妹妹急道:“別鬧。”
蘇慕雪那里肯定,厲聲道:“你放開我蘇正羽。”
蘇正羽小聲急道:“姑奶奶爸在那。你注意點影響。”
雖然知道蘇慕雪是蘇振峰女兒的人并不多,但市委的主要領導卻是知道的。現在蘇振峰是代表市委來看望貝一銘,屬于政治行為。是嚴肅的,但蘇慕雪在這節骨眼上因為兒女情長發瘋了一般要往icu里闖,這也太胡鬧了,讓蘇振峰的顏面何存?蘇正羽自然要阻止她。
蘇慕雪知道現在能跟貝一銘多待一秒是一秒,以后她在也沒這個機會了,她那還會管父親在不在?影響好不好?一把甩開蘇正羽的手又要往里跑。
蘇正羽又要去抓她,蘇振峰這時候嘆口氣道:“讓她去見見他吧。”
蘇振峰是感激貝一銘挽救了他的仕途之路,但絕對沒想過要把女兒嫁給他,雙方的身份懸殊實在是太大,在一個這事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蘇慕雪跟貝一銘談戀愛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他勸過女兒幾次,可她就是不聽,蘇振峰也沒辦法,他知道這事他越是阻攔蘇慕雪的反彈就會越大,他只能裝作不知道,但卻時不時點一下女兒讓她矜持一些、別跨界。
蘇振峰很清楚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他也正在想辦法把女兒調走,兩個人不在一塊,時間一長感情也就淡了,但還不等他有所行動貝一銘就出了這事。
蘇振峰看到喬子坤為難的臉色也猜到了貝一銘夠嗆了,在這個時候他拆散貝一銘跟女兒的心思也就沒了,人都要死了,還有什么可阻攔的?就讓她去見他最后一面吧!
蘇振峰都發話了喬子坤自然是趕緊安排蘇慕雪換衣服進去看貝一銘。
在一邊的貝長峰今天算是知道兒子為什么那么抵觸相親了,原來這小子有女朋友,但你怎么不早說那?為什么不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幾分鐘蘇慕雪看到床上的貝一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皮膚上有著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就跟干涸的大地一樣,他的呼吸很微弱,可以用氣若游絲來形容,蘇慕雪不敢相信躺在那的就是貝一銘,那個在他身邊有些笨嘴笨舌,有著靦腆卻燦爛笑容的貝一銘?
蘇慕雪捂著自己的嘴眼淚頃刻間落了下來,她身體顫抖的走到貝一銘跟前,伸出不停顫抖的手握住貝一銘的手哽咽道:“你怎么能這么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