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隨即又發出“哐當”一聲響關上了,貝一銘抬起頭,冰冷的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打濕了他的襯衣,但貝一銘卻并沒感到冰涼刺骨的感覺,肩膀上的浴巾無聲的滑落。
秋詩雅是哭著走的,她的所作所為是她內心中的道德觀念所接受不了的,她委屈、后悔、痛苦而迷茫,出了貝一銘家,她并沒走遠,而是癱坐在胡同中的一個角落里雙手抱著頭無聲的痛哭起來,她恨自己的下賤,恨自己的虛榮,恨自己就這么荒唐而草率的把第一次交給了一個根本就不喜歡她的男人。
貝一銘失魂落魄的從衛生間里走出來,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任由水滴順著發絲一滴滴的滴落,他看著凌亂的床,突然發現有一條白色的浴巾,上邊有著點點“梅花”,看到這東西,貝一銘就感覺腦袋嗡的一下瞬間一片空白。
貝一銘突然邁步追了出去,就穿著一雙拖鞋跑了出去,不知道為什么貝一銘就是感覺必須把秋詩雅追回來,不能就讓她這么走了,要說他對秋詩雅有感情談不上,但愧疚絕對是有的,貝一銘就認為自己昨天喝多了,干了禽獸不如的事,對方還是第一次,身為一個男人,要是就讓她這么走了,那也太混蛋了。
貝一銘慌里慌張的一直追到馬路上也沒看到秋詩雅,想給她打電話,卻發現手機根本就沒帶,只能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路過胡同那個偏僻拐角的時候他似乎聽到了哭聲,側頭一看,發現秋詩雅正坐在地上抱著頭強壓著哭聲。
貝一銘先是臉上有了喜色,隨即就變成了愁色,他嘆口氣走了過去伸出手把秋詩雅拉起來道:“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室外的氣溫很低,貝一銘濕漉漉的頭發已經結冰了,黑色的發絲上滿是冰碴。在看到他就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腳下一雙拖鞋,襪子都沒穿,秋詩雅心里一暖,然后就是嘴一扁撲到貝一銘懷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貝一銘此時是一個頭兩個大,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下她,但卻怎么也落不下來。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對蘇慕雪的愧疚。
秋詩雅似乎是察覺到了貝一銘抬起來的手沒放到自己肩膀上,她一邊哭一邊伸手把貝一銘的手按在自己消瘦的肩上。
貝一銘手一抖。想拿開但卻感覺這只手重若千斤,怎么也抬不起來。
十多分鐘后兩個人對面而作,秋詩雅低著頭不敢看貝一銘,貝一銘坐在那也是如若針氈,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
房間里很靜,靜得兩個人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貝一銘咬咬牙終于打破了沉默道:“我、我有女朋友。”
秋詩雅沒抬頭,輕聲道;“那個大明星嘛?”
貝一銘想說不是,但這事解釋起來太麻煩了,最后無奈的點點頭。
秋詩雅抬起頭眼睛紅腫。她看著貝一銘道:“你很愛她?”
貝一銘點頭,她又道:“你要娶她?”貝一銘還是點頭。
秋詩雅緩緩站起來道:“我明白了,我還是那句話昨天我們都喝多了,就當什么都沒發生吧,我走了。”
秋詩雅經過貝一銘身邊的時候,他一把拉住了她道:“我能為你做什么嘛?”秋詩雅越是說當什么都沒發生過,貝一銘就越是感覺對不起她。
秋詩雅凄然一笑道:“不用。什么年代了,這事算得了什么?”
秋詩雅說得輕松,但貝一銘卻從她的手臂上察覺到了她心里的委屈、痛苦,很莫名其妙的感覺,但貝一銘就是知道她心里并沒有說的那么輕松、隨意。
秋詩雅搖搖頭道:“你什么都不用為我做。”說到這她用哀求的語氣道:“你讓我走吧行嗎?求求你了。”
劇本到這里已經亂套了,按照岳芷伊為秋詩雅寫的劇本。這時候秋詩雅應該讓貝一銘負責,而不是要一走了之,但秋詩雅一聽到貝一銘有女朋友,還很愛對方,要娶她,她的心一下就亂了,貝一銘到底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她喜歡的,她寧可讓貝一銘欺騙她,說他沒有女朋友,又或者很無恥的說讓她給他當情婦,不管是哪一種她心里都會好過一些,不會這么痛,不會這么疼。
貝一銘也寧可希望秋詩雅跟他要錢、要房、要車,她真這樣說了,貝一銘會給,他心里也會舒服一點,但秋詩雅什么都不要,就是要走,這讓貝一銘更感覺虧欠她。
貝一銘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嘆口氣道:“你父母早回市里了,前天還下了大雪,高速也關了,岳芷伊她們今天一早也做火車走了,你能去那?”
秋詩雅緊緊咬著下唇道:“不用你管。”說完就用力的掙扎起來,想甩開貝一銘的手。
貝一銘死死攥著不松手道:“別鬧了,這樣,咱們先吃點東西,有什么話,一會在說,行嗎?”
秋詩雅不吱聲了,靜靜的低著頭站在那里,大腦一片空白,此時她突然感覺自己很無助,也很迷茫,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貝一銘松開她去廚房看有什么吃的了,此時他那有心思吃飯,只是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解決這件非常棘手的事。
屋外又下起了鵝毛大雪,北方呼嘯而來,夾雜著大片的雪花發出鬼怪般的嘶吼聲。
而貝一銘家的餐廳中卻有一個散發著熱氣的火鍋,貝一銘實在沒心情做飯,就把過年貝長峰他們買的羊肉拿了出來解凍,弄了個火鍋。
兩個人就那么坐著,誰也沒動筷子,秋詩雅突然道:“有酒嘛?”
貝一銘一皺眉道:“昨天喝了那么多還喝?”現在一聽酒子貝一銘心里就悔得不行。
秋詩雅突然站起來道:“沒有,我就走。”
貝一銘趕緊道:“有,有,你等著。”
秋詩雅端起跟前那一大杯白酒一口就喝干了,貝一銘想勸她別這么喝,但話剛到了嘴邊就被秋詩雅給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