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節 門神所在的地方

單飛立在原地，反問道：“你我都是女修的棋子，被她利用？”

“不錯。”孫鐘長吁一口氣道：“不止是你我，還有很多人是這局棋中的棋子。比如說……”他頓了良久這才道：“比如說尚香。”

單飛心頭一顫，反駁道：“她好像是……你的棋子。”他平和的語氣中有了絲尖銳之意。

紫火法王忍不住問道：“什么女修和尚香？”他本以為自己比單飛所知要多，很快就發現自己幼稚的可笑，他和孫鐘、單飛根本沒有共同語言。

孫鐘沒有回答紫火法王的問話，幽嘆道：“你說的很對，我其實……和女修好像沒有什么不同的？”

單飛聽出孫鐘的懊悔之意，不再咄咄相逼道：“你在鄴城帶走詩言偷走……又還回的女嬰，就是如今的孫尚香？”

他雖對這個答案已有定論，還是需要從孫鐘口中得到確實的答案。

“不錯。”孫鐘喃喃道：“我本來以為做的極為隱秘，但一切都逃不過女修的眼睛，如今你竟然也知曉。看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點不假。”

單飛忍住心情的激蕩，聽孫鐘似乎想到哪里說到哪里，提醒道：“你說……找我來，本是要救孫尚香？”

孫鐘反問道：“你會救她的？”

“是！”單飛斬釘截鐵道。

孫鐘還是追問一句，“無論什么情況？”

單飛琢磨著孫鐘的潛臺詞，還能堅定道：“是。”

“為什么？”孫鐘問道：“因為你愛她？”

“不僅如此。”單飛感覺孫鐘在這個問題上少有的執著，略有思索才回答道。

“還因為什么？”孫鐘堅持問道。

單飛雙眸閃亮，堅信道：“因為我們沒有做錯！”

孫鐘終于沒有再問下去，良久才澀然道：“事情的對錯，本是難以說的清楚，但你真的和……”

他頓了下，沒有說下去，有些懊喪道：“但我肯定錯的厲害。我當初野心極為膨脹，這才鼓動堅兒去反抗董卓，堅兒很聽我的話。我和他取了秦始皇的傳國玉璽，隨即又偷走了白狼秘地的人帶來的女嬰……”

單飛眉頭微跳，急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他雖對孫鐘所為有所猜測，還是想確定孫鐘真正的想法。

孫鐘沒有隱瞞道：“我那時已知道遠古往事、知曉白狼秘地的神奇，甚至可說掌握一部分蚩尤的力量——比如控制此間。當時我想只要孫家人再得到女修的傳承，掘出秦皇陵的寶藏，孫家就可說是世上最強大的力量。”

單飛不由苦笑，暗想孫鐘說的不錯，孫鐘若將這些因素綜合在一起，已可說是無敵于天下。

“但我還是天真了一些，我太小瞧了女修，亦忽略了既然入了局，想離開就絕不是容易的事情。”孫鐘悵然道。

紫火法王聽得目瞪口呆，在他看來，孫鐘絕不會和天真有關的，但聽孫鐘的意思，孫鐘竟會受一個女人擺布？

那個叫女修的女人究竟是怎么恐怖的存在？

“我知曉女修的傳承之秘，當初帶著孫女前去，可心中感覺孫女不如白狼秘地那幫人帶來的要出色，這才先鼓動詩言偷走晨雨。”孫鐘嘆息道：“可事情的復雜超乎我的想象……詩言本來偷走了晨雨，可詩言不久前——應該說隨后居然又將晨雨還回去，我自然而然的將晨雨偷走……這真是段奇怪的經歷，亦讓我真正意識到無間的玄奇。”

紫火法王完全呆掉，根本不知道孫鐘在說些什么。

單飛卻是清楚了然，知曉孫鐘的記憶亦因無間產生了錯亂，不過孫鐘顯然明白無間的影響，亦自然而然的在那種改變下做了理所當然的反應。

孫鐘第一次是鼓動詩言偷走晨雨，希望自己的孫女得到傳承。在無間效應下，曹棺勸詩言做了一次更改，詩言還回了晨雨，孫鐘始終認為白狼秘地帶來的女孩比自己的孫女要出色，這才毫不猶豫的帶走了晨雨，晨雨亦變成了如今的孫尚香。

“你的孫女呢？”單飛不由問了句。

孫鐘苦澀道：“我不知道，當初情形很是奇異，時空似乎都凝結不動，我只看到白狼秘地的那些人似變成石雕木刻般，這才放下孫女，沖上去奪走了晨雨，但我回轉原地的時候，卻發現孫女已然不見。”

單飛略皺眉頭，“誰會偷走你的孫女？你孫女如今何在？”

“我不知道。”孫鐘聲音澀然，隨即道：“但我如今才明白，無論事情如何變化，一切均在女修的算計中。”

“為什么？”單飛問道。

孫鐘解釋道：“因為無論如何變化，無論晨雨會在哪里，哪怕是白狼秘地的人別有用意，最終的結局都是女修多了可利用的傀儡罷了。女修要的不是傳人，而是傀儡，她需要借用這傳人傀儡，實現滅掉白狼秘地的真正目的。”

奇境靜寂。

似乎能看到單飛無動于衷的樣子，孫鐘有些奇怪道：“你不信？還是你早就……知道女修的目的？”

單飛是早就知道這個可能。

孫鐘所言看似驚人，實則和云夢秘地的徐過客傳話大同小異——魏伯陽亦想到這點，這才借徐過客之口向他單飛示警。

如女王般的女修做出這種事情不足為奇。

終于點頭，單飛道：“我略有所知。”

“既然如此，你就應該知道尚香處于極大的危險中。”孫鐘緩緩道：“女修既然當尚香是個傀儡，為了目的，就算失去這個傀儡也是在所不惜。”

單飛亦早想過這點，突然道：“你找我來，將所有的因果說的清楚……看起來是要和我一起來救孫尚香？”

孫鐘反問道：“你懷疑我的目的？”

單飛目光閃動，“孫尚香不是你的親孫女。”他絕非聽什么是什么的人，而一直都有自己的判斷。孫尚香如果是孫鐘的親孫女，孫鐘這么做還可說念及骨肉之情，但事實上，孫尚香和孫家沒有血緣關系！

“不錯，她不是我的親孫女。”孫鐘的聲音很是疲憊，“我那時候已經入了魔，只想著千秋大業。可是我后來才發現，若非是我這般執著，堅兒……不會死。”

他的聲音驀地有了絲哽咽，“我老了，非常老了，甚至不知什么時候會死。但我究竟做了什么呢？我只是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哪怕就算擁有秦始皇般的帝業，但終究不過是一場空罷了。尚香不是我的親孫女，但她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害了堅兒不能彌補，但我終究還想彌補些事情了。”

“世人若都如你這般想，倒會少了許多紛爭。”單飛喃喃道，他聽出孫鐘的唏噓，心下亦是感慨，“那你想讓我如何來做？”

“我知道你這種人，眼下恐怕不會相信我的用意。”孫鐘喃喃道。

單飛沉默，他的確不會聽孫鐘的一番話就和其結成盟友，那樣的話，他早就被賣了很多次。

“我送你去一個地方，你記住我的話，以你的聰明，接下來應該怎么做，你自己會決定。”孫鐘道。

“去哪里？”單飛不由問了句。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孫鐘似看出單飛的困惑，緩緩道：“女修在那里，尚香亦在。”

單飛心頭一熱，立即道：“我什么時候能去？”

“隨時可以。”孫鐘道：“我送你到那里不過剎那的功夫。”望見單飛的猶豫，孫鐘道：“我用的是蚩尤留下來的乾坤挪移，別人畏懼空間移動造成的衰老，唯獨單家的人不用，因為你們單家對空間有獨特的適應能力。”

聽孫鐘這般坦誠告之，單飛略有意外道：“那我在離開前，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你說。”

“你為什么一直不肯現身見我？”單飛問道。

孫鐘澀然道：“我和你還有很遠的距離。”

紫火法王見二人對其不理不睬，只想憑借自身的聰明聽得點有用的東西，但他沒想到越聽越是糊涂，根本不知道單飛、孫鐘在說什么。聽孫鐘這般解釋，紫火法王一肚子怒氣，終于冷笑道：“閣下未免欺人太過，你聲音就在我等的耳邊，你卻說還有很遠的距離？能有多遠？”

孫鐘不屑道：“你自然不懂蚩尤他們有種千里傳音的方式，可單飛……你是懂的？”

單飛明白這恐怕和遠程視頻通話仿佛，點頭后繼續發問道：“我所在的地方不是白狼秘地？”

“不是。”孫鐘立即道。

“那白狼秘地在哪里？”單飛問道，他見孫鐘對蚩尤神通運用的不差，知道此人恐怕對白狼秘地亦是熟悉。

孫鐘輕嘆道：“應該就在我的附近。”

“那你在哪里？”單飛立即問道。

孫鐘沉默片刻才道：“我在門神所在的地方。”

“門神所在的地方又是在哪里？”單飛很是詫異，真不知道門神會住在什么地方。

孫鐘緩緩道：“你莫要忘記遠古有個傳說，天地間本有二神，一曰神荼，一曰郁壘，這二人所鎮之地有道鬼門，是世間萬鬼出入的門戶。”

單飛知道這個神話，聽孫鐘說的這般慎重其事的樣子，多少有些好笑道：“我以為只是傳說而已，看起來真有這個地方？”

“真有這個地方。”孫鐘輕嘆一口氣道：“這個地方叫做樓蘭神廟。”

單飛差點跳起來，他一直在找樓蘭神廟，哪想到孫鐘居然就在樓蘭神廟里。可孫鐘接下來說的話，更讓他聳然動容。

“神荼和郁壘，本是單鵬的左膀右臂，亦是你單家的先人。而他們鎮壓的鬼門之下，就是白狼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