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不穩定的哈利

他微微噘起了嘴，目光落在哈利臉上。

哈利也毫不示弱地瞪著他，一想到過了五年級，他就可以放棄魔藥課、擺脫斯內普了，不由感到一種惡狠狠的快意，這大概是他最近聽到過最好的消息。

“但是在那告別的愉快時刻到來之前，我們還需要再堅持一年。”斯內普輕聲細語地說，目光從哈利臉上移開，“因此，不管你們是否打算參加N.E.W.TS考試，我都建議你們大家集中精力學好功課，達到我要求我的O.W.Ls學生們達到的較高的及格水平。

他頓了一下，一揮魔杖，黑板上出現了魔藥的配方和熬制方法。

“今天，我們要配制一種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中經常出現的藥劑：緩和劑，它能平息和舒緩煩躁焦慮的情緒。注意，如果放配料的時候馬馬虎虎，就會使服藥者陷入一種死沉的、有時甚至是不可逆轉的昏睡，所以你們需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行為。”

按照黑板上的方法，哈利努力去熬制緩和劑，這種藥劑是他遇到的最難、最費手腳的一種，必須按照嚴格的順序和份量將配料加進坩堝；必須將混合劑攪拌到規定的次數，不能多也不能少，先是順時針，然后是逆時針；坩堝沸騰時火苗的溫度必須降至某個特定的標準，不能高也不能低，并保持一段特定的時間，然后才能加入最后一種配料。

還剩十分鐘時，斯內普說，“你們的藥劑現在應該冒出一股淡淡的、銀白色的蒸汽。”

哈利忙得大汗淋漓，絕望地抬頭掃了一眼教室。

他自己的坩堝冒出一團團深灰色的氣體，羅恩的坩堝正噴濺著綠色的火花；西莫發了瘋似的用魔杖尖去捅他坩堝下面的火苗，因為它們眼看就要熄滅了。

赫敏的藥劑倒是正冒出一股微微閃爍的銀白色蒸汽，當斯內普快步走過時，鷹鉤鼻上的眼睛低垂著看了看赫敏的坩堝，沒有做任何評論，這就是說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在哈利的坩堝旁，斯內普停下腳步低頭望著坩堝，臉上帶著一種可怕的譏諷。

“波特，這是什么東西？”

教室前排的斯萊特林們都很感興趣地抬起頭來，他們最喜歡聽斯內普挖苦哈利了。

“緩和劑。”哈利緊張地說。

“波特，告訴我！”斯內普輕聲細語地說，“你認識字嗎？”

“認識。”哈利說，手緊緊地攥住了魔杖。

“真是令人吃驚，既然這樣，你把操作說明的第三行念給我聽聽，波特。”

哈利瞇眼望著黑板，現在地下教室里彌漫著各種顏色的蒸汽，要看清黑板上的操作說明真不容易。

“加入月長石粉，逆時針攪拌三次，沸騰七分鐘，再加入兩滴嚏根草糖漿。”

他的心往下一沉，他沒有加嚏根草糖漿。

他讓藥劑沸騰七分鐘后，就直接執行第四條操作說明了。

“第三條里每一項你都做到了嗎，波特？”

“沒有。”哈利很小聲地說。

“對不起，我沒有聽清，請你再說一遍。”

“沒有！”哈利提高了聲音說，“我忘記放嚏根草了。”

“我知道你忘記了，波特，這就意味著這一坩堝垃圾毫無用處，消隱無蹤。”

哈利的藥劑一下子消失了，他傻乎乎地站在一只空坩堝旁。

“凡是認真讀了操作說明的同學，把你們的藥劑樣品裝進一個太肚短頸瓶里，仔細標上自己的姓名，拿到我的講臺上接受檢驗，這次熬制的表現將影響到你們學年成績。”斯內普說，“還有，家庭作業：在羊皮紙上寫十二英寸長的論文，論述月長石的特性及其在制藥方面的用途，星期四交。”

哈利周圍的同學都在往短頸瓶里裝藥劑，他把東西一樣樣收起來，心里氣得不行。

他的藥劑并不比羅恩的差，羅恩的那一坩堝東西現在發出一股臭雞蛋的氣味；也不比納威的差，納威的藥劑變得硬邦邦的，像剛剛攪拌好的水泥，他這會兒不得不使勁把它從坩堝里摳出來。

然而偏偏是他，哈利，今天的作業得了零分。

他把魔杖放回書包，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望著其他同學一個個拿著裝滿藥劑、蓋上軟木塞的短頸瓶，走向斯內普的講臺，過了很長時間，下課鈴終于響了，哈利第一個沖出地下教室，一刻也不想留在這里。

當艾文他們結束了沉悶的黑魔法防御術課來到禮堂時，天花板上的天氣昏暗陰沉，雨點啪啪地打著高處的窗戶，和四年級學生的心情一樣的糟糕。

唯一比他們心情還差的是哈利，只是剛剛靠近，艾文就能感覺的到。

“斯內普那么做真是很不公平，”赫敏對哈利說，“你的藥劑遠不像高爾的那么糟糕，當他往瓶子里裝的時候，整個那堆東西突然四下進濺，把他的袍子都燒著了。”

“哼，斯內普什么時候公平地對待過我呢？”哈利悶悶不樂地說，氣呼呼地盯著盤子。

“我還以為他今年會有點兒好轉呢！”赫敏用失望的口氣說，“我的意思是，你們知道的，恩，他現在他加入了鳳凰社，還有所有的一切。”

她小心地望了望四周，他們兩邊都空著六七個座位，也沒有人從桌子旁走過。

“毒蘑菇是不會改變它們的斑點的。”羅恩一針見血地說，“反正，我一直認為鄧布利多真是瘋了，居然相信斯內普，有什么證據能證明他真的不再為神秘人工作了呢？”

“鄧布利多肯定得到了足夠的證據，盡管他沒有拿給你看。”赫敏毫不客氣地說。

“哦，閉嘴吧，你們兩個。”哈利煩躁地說，“你們就不能消停一會兒？都持續整整一上午了，總是沒完沒了地斗來斗去，都快把我逼瘋了。”

赫敏和羅恩都怔住了，顯得又生氣又委屈。

哈利說完，扔下自己的肉餡土豆泥餡餅，把書包甩上肩頭，剛剛起身就看到走過來的艾文和科林，他停了一下，嘟噥著打了一聲招呼就揚長而去，留下四個人發愣。

“他這是怎么了？”艾文詫異地看著哈利的背影，他最近的情緒可不太穩定。

先是昨天晚上當著全院同學的面，和西莫吵了一架，現在又這樣……

不要關系多么親密，都能看出哈利現在的脾氣明顯地比以往要暴躁的多。

也許是積攢的壓力實在太多了，最起碼在上學期時，還不是這樣。

“是斯內普那個老蝙蝠！”羅恩厭惡地說，“他故意針對哈利，給他的藥劑判了零分。”

“別提這個了，你們那里怎么樣？”赫敏說，幫艾文拿了一塊肉餡土豆泥餡餅，“烏姆里奇教授在課堂上教了你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