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總統先生嚴厲的詢問,環保局長蘭斯洛特滿頭大汗,似乎連站都站不穩。
“這……這不是我的過錯,是張羽天向我保證,產品雖然測試時間很短,但即使有技術問題,也是些無關鍵要的小問題。發現以后,他們工程師在解決掉就行。這種致命故障,我想是他們也沒有預料到的,畢竟連跟他本人,和幾位技術員也被那種紫色電波給波及了。”
“我不聽這些,天野重工的合作計劃,由你一手促成。”
“所以,民眾們憤怒的情緒,需要由你安撫。”
總統先生敲了敲桌子,“辭職吧,我會在別的方面補償你。”
蘭斯洛特一下子呆滯住了,雖然心里也有這方面的最壞打算。但在他想象中,這應該是最后民意實在壓制不住,他們不得不做出抉擇時候,才會商討的方案。
而且也只是方案,到時候他主動申請辭職做戲給民眾們看,然后總統先生唱紅臉,極力挽留他之類。
現實畢竟不是電影,由企業引起的重大過錯,沒道理嚴重到需要,一位國家重量級行政單位的總長官真的辭職。
可總統先生的行事,總是那么出人意料。在事情還未嚴重到那一步事,就勒令他辭職。
蘭斯洛特明白,自己的政治生命走到了盡頭。而他能做的,就是利用自己的犧牲,來給后面的生活增添“幸福”籌碼。
當天下午,天野重工派出了多達上百人的代表團前往美國,處理由污水處理系統惹出的巨大事故。
張羽天現在被環保局限制了自由,環保局提出放人可以,但必須簽一份愿意無條件接受處罰的公開聲明。
具體罰金,還需要事故調查小組認定。但金額一定不會小,天野重工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回去乖乖準備巨額罰金才是明智選擇。
張羽天不得不咬牙切齒地簽下這份,代表了可以被美國任人宰割的聲明書。
他不回去,天野重工缺乏掌舵人,就只能眼睜睜走向破產倒閉。回去了,說不定還能力挽狂瀾,在付出巨大代價后,讓天野重工浴火重生。
等張羽天從環保局大門走出的那一刻,早已接到消息,守在門口的美國記者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將張羽天圍住。
場面一時間有些失控,這幫記者們目光簡直能咬人。
“劊子手。”
“喪盡天良的資本家。”
“你會付出代價的。”
采訪還沒來得及開始,就有攝影師和記者,在憤怒指責。
“請讓開,我們總裁現在不便接受采訪。”兩名護送張羽天的員工竭力想沖破人群包圍,可這幫記者們的身軀和城墻似地屹立不動。
“請問,你們天野重工在研發這款產品時候,是否已經意識到,該產品存在巨大的安全隱患?”
“沒…沒有,這是一場誰都不愿意發生的意外。”張羽天歪著嘴,用含煳的中文回答。既然沖不出記者包圍,那就回答他們的問題。
還能順勢……
張羽天在心里破罐子破摔地冷笑,還能順勢把巨獸重工也拉入這個旋渦中。
“意外?我從未聽過有任何一件民用設備,能比生化武器還要恐怖,你的態度讓我感覺到了一種無視生命的冷漠。”哥倫比亞電視臺的記者,差點把話筒杵到了張羽天的鼻子上。
“如果……這不是意外,你們覺得我會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么?”
每每想到兩天前的那一幕,張羽天還會不自由腿腳發軟,“請大家相信我,等我回國之后,一定不眠不休,組織技術人員找出問題原因,杜絕類似的悲劇重演。”
“你們,還想繼續推出這款產品?”另外一位記者,似乎聽到了全世界最難以置信的消息,“永久退出市場,才是你們的選擇。”
張羽天含煳不清解釋道:“如…如果我們無法找出事故原因,我們一定會將這款產品永久退出市場。”
“但在華夏,由巨獸重工生產的污水處理系統,正越來越多的應用在工業污水處理廠中。”
“據我說知,巨獸重工從一開始就拒絕將產品引入美國。我不知道更層次的原因是什么。”
“但我知道,這兩種產品的工作原理相同,所以我也希望,通過這次事故,讓巨獸重工意識到強電離磁場,可能對人體和生物造成的危害。不要為了利益擴張,而忽略了最重要的安全。”
消息一出,記者們有點沒反應過來。
原來巨獸重工的產品,也和天野重工的原理一樣。那是不是意味著,巨獸重工的產品,也有可能出現類似的事故?
美國的市民最早了解到這款產品,就是來自巨獸重工旗下的污水處理系統。現在張羽天又爆料,巨獸重工,從一開始就拒絕將產品引入美國?
這真的容易讓人聯想翩翩。
趁著記者們愣神的功夫,張羽天跟兩位隨行一熘煙鉆出人群。
本以為逃出了記者的“魔爪”,結果到了機場后,張羽天才發現更大的危機才剛剛開始。機場里,已經匯聚了一幫不知從哪兒得到風聲的憤怒市民們。
張羽天明明帶著帽子和口罩,可剛踏入機場候機大廳,就有一位黑人小伙兒挑起來大喊:“那就是天野重工的總裁,讓我們為死去的動物,和無辜的同胞們討回公道!”
“見鬼,他們如何收到消息的?”
看著唰唰幾十道不善的目光打來,張羽天立刻明白這一場有預謀的圍堵。望著沖過來,目露興奮的黑人小伙,張羽天第一反應就是調頭逃跑。
可沒跑幾步,張羽天忽然被人一把從后面攥住了衣領。
“警察,警察!”隨行的天野重工工作人員驚慌大叫,聞訊而來的警察,在弄清事情原委,或者說弄清了張羽天的身份后,竟然只站在一旁口頭勸解。
等到鼻青眼腫的張羽天,回到闊別了幾天的淺島市時候,天野重工已經變了一番模樣。
原本繁忙的工廠全線停工,負責生產污水處理設備的工程師們跑了個精光。就連公司大廈里的員工們也人人自危,不時有人遞交辭呈。
然而,這只是開始。
天野重工股價連續三天遭遇重挫,從當初接近八十塊的股票,一直跌倒了四十多。
張羽天坐在辦公室里,看著股價斷崖式下跌,恨不能打開窗戶從二十層一躍而下。
“老…老板,不好了。”
他的秘書慌張地沖進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