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8章 【天魔因子】

關于獲得了禁具之后造成恐怖災難的傳說，人族大地之前一直都有所流傳，禁具一出，爭相搶奪，血流成河，一如話本之中出現的絕世功法般。

澹臺平靜此刻繞有深意地看向林有德，“看來，你當年能夠從朝歌圣地的追擊之中全身而退，而不是單純依靠狂戰道的力量。”

林有德是禁具的宿主，那么這位來自下洲，橫蠻地打破當年圣地體系的超級黑馬，也就徹底說得過去。

“叔，你這是被禁具的戾氣給侵蝕了？”林SIR大驚，關于禁具的傳說，民間流傳極多，尤其是禁具帶有恐怖的戾氣，會將宿主侵染，墮落成魔。

“狼神假面上的戾氣，之前因為一些事情其實已經被凈化了。”林有德略帶一絲唏噓道：“我的身體，并非因為戾氣侵蝕…而是一些更加恐怖的東西，我將它稱之為天魔因子。”

“天魔…因子？”

“不錯。”林有德點點頭，“每一件禁具的打造，其實都是以一塊天魔碎片，再融合一頭絕世兇獸的獸魂所熔煉而成。兇獸在極端憤怒與絕望的瞬間被殺死，其獸魂之中充斥著大量憎惡的力量，才導致禁具天生自帶恐怖的戾氣。尋常的禁具只要抵抗不住獸魂的侵蝕，就會因為戾氣而墮落。”

“可叔你不是說，狼神假面的戾氣已經被凈化了嗎？”林SIR不解。

“是的。”林有德正色說道：“但因為這次昆侖都出現了天魔動亂，潛藏在禁具之中的天魔之力也被徹底激活。其實，禁具之中的天魔因子與獸魂就像是相互克制的關系，狼神假面被凈化，獸魂自然就無法繼續鎮壓天魔因子的力量……若是天魔因子還處于平靜的狀態還好，一旦它被激發了，失去了鎮壓之后，對宿主的侵蝕反而更加嚴重。”

“那…重新給禁具注入戾氣如何？又或者在熔煉一尊獸魂？”林SIR腦洞打開，卻發現大仙此時臉色古怪地看著自己，“……不行嗎？”

“倒不是。”大仙眨了眨眼睛，“只是沒想到，這話能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看來虛圣位還是有點東西啊？”

“……”林SIR原諒她了，沉吟道：“所以說，這其實是可行的？”

“不可行。”澹臺平靜搖搖頭，“或者說，現在不可行。”

“這是為啥？”林SIR怔了一下。

林有德苦笑道：“我們…至少我沒有辦法，找到一頭擁有足夠力量鎮壓狼神假面的兇獸。從前的靈獸界或許還能夠找到，但現在靈獸界已經并入了靈界之中，御獸通靈的難度提升了好幾倍，興許馭獸師這個職業很快就會沒落。”

“強大的兇獸大部分都在靈獸界的深處……”林SIR無奈道：“這確實是個問題，戾氣也難以提煉……那么，叔，將禁具從你體內抽出如何？但這樣做，你會不會有危險？”

“這就是我找你來的原因。”林有德帶著一絲懇請，“你是人族虛圣，我想不出來還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至于危險你不用擔心，自從狼神假面的戾氣比凈化之后，我就一直有意識地想要與狼神假面進行切割，一旦你出手將它從我體內抽出，對我的傷害不會很大，過后休養一段時間便是。反正我呆在這守陵園，平日也不會有誰找我麻煩。”

“事不宜遲。”林SIR直接說道。

大仙此時卻冷不丁道：“先不著急這點時間，你周居勞頓，還是先休整一個晚上吧。事關禁具之事，馬虎不得，最好還是養精蓄銳。”

——這一路過來像是度假啊？

林SIR沒有聲張。

大仙此時又看向了林有德，正色道：“林前輩，抽取禁具絕非小事，動靜可能會鬧得很大……為免動靜會引來不必要的，前輩如果信得過我，我可以出手在四周布置一番，掩蓋這里的痕跡。”

林有德點點頭，“不愧是澹臺家最杰出的人，你考慮得很周全，就按照你說的去辦吧。”

大仙此時從儲物鐲子之中，取出了一百零支的金色小旗，分給了林有德三十六支，“勞煩前輩按照天罡三十六之數，將這些旗幟分別插入，省下的我們來布置。”

林有德臉有詫異之色，這些小旗，每一支都不是凡物，一百零八支顯然就是一套，極其珍貴，拿得出手顯然不是口頭說說……他略作遲疑，旋即又喊了一聲，“雯雯。”

一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此時從地上浮了出來。

陰魂林SIR見過很多，很多了，但像是雯雯這樣的還是第一次碰見。

大仙驚訝道：“這孩子，都快成鬼修了吧？你真的打算送她入輪回之中？她若是成為鬼修，就能夠一直陪著你了。”

林有德搖搖頭，“現在的人界，沒有雯雯太多生存的空間，人鬼殊途，輪回為人，這才是屬于她的歸宿。”

澹臺平靜不在多少，示意了林SIR一眼，便直接道：“走吧，后半夜還要許多事情要做，布置陣法不是單純地把旗子插下去就夠的。”

說著，她又給林SIR分了剩下一般的旗子，叮囑她布置的方式之后，便帶著澹臺無缺首先離開了。

這方面肥靜是大師級，林SIR自然從善如流。

“叔，趕緊布置完吧，沒準后半夜還能與你聊聊天。”林SIR打了個招呼，也朝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雯雯在林有德示意之下，也飛快地跟了上去——作為向導。

“你是覺得，林有德有問題？”

澹臺無缺與大仙停在了后山的一處凹進去的位置……這里可以打量大半個陵園。

“他要是真的只是想要抽出禁具，自然沒有問題。”大仙隨手地揮出了幾道劍氣，絞開了地面的泥土，然后將一面旗子插入其中。

但她并沒有就此離開，反而是心中一動，便從地里抓出了一把泥來，仔細地翻查著。

“這是什么。”澹臺無缺疑惑問道。

這泥土質陰寒，土色呈黑，但意外地竟然散發一股淡淡的清香。

“尸泥……”大仙若有所思。

澹臺無缺想了想道：“林有德的那個女兒，一看之前應該就是用養鬼的禁術強行留在身邊的，這個陵園應該是他故意布置出來，好讓他的女兒能夠有活動的空間。”

“也許吧。”大仙不置與否，隨后分給了澹臺無缺一些旗子，讓她去進行布置。

她獨自坐在了這個山凹之地，吹著晚風，將天地書招出……書頁翻滾，然而不管她如何查看，書頁之上都始終弄照著一股迷霧。

“還是不行嗎……”

自從六界劃分之后，天地書的能力就仿佛被封印了一樣……這讓澹臺平靜突然有了一種不安之感，仿佛一下子成為了瞎子。

至于澹臺家祖傳的風水術—窺天篇，更加因為六界劃分，星辰移位，根本就用不上了——除非她能夠重新對星辰進行定位，修正所有的參數。

但這顯然不是一件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事情。

“白君。”她忽然呼喊了聲。

四周毫無動靜，大仙便又再喊了一聲。

這次空間隱晦地涌動，拎著煙桿的成女大姐姐略帶一絲不耐地走出。

“勞煩你幫忙去觀察一下林有德這個人。”大仙直接說道。

白君不為所動，不咸不淡道：“你好似真的認為，我是在幫你做事？”

大仙淡然道：“我不知道林有德背地里有什么打算，但如果發生了什么事情，最終禍及了林峰，你需要弄迫不得已地出手，麻煩的還是你自己，為什么不在麻煩之前解決掉？”

白君想了想道：“那家伙，看起來也不是完全相信林有德的樣子，否則剛才就不會配合你了。”

澹臺平靜道：“他看起來是蠢，又不是真的傻。”

白君聳聳肩，說消失就消失……方才她稍稍地感應了一下，這火云市里，壓根就一個能打得都沒有。

除非有誰能夠瞞過她的探知——可這有可能嗎？

……對于拉斐爾來說，無限城還是很新奇的地方——刨去這里的臟亂差之外，擁擠的生存環境所帶來的卻是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熱鬧氣息。

她與魯達走在了時不時會與行人發生一點小碰撞，如同縫隙般的道路之中，手里拎著的是各種奇特的小吃。

這才進來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碰見了五次的小偷了。

魯達的處理也是讓拉斐爾大開眼界——基本上就是小偷頭她的，然后魯達偷小偷的，幾輪下來竟然還賺了不少。

“你以前來過這個地方？”拉斐爾好奇問道。

魯大師從前還真是曾經來過一次，是進來這里淘一些老物件的——因為無限城這邊有特別的從凈土過來的走私渠道。

不過那次魯大師并沒有逗留太久，東西上手之后便直接離開了，而且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他帶著拉斐爾來到了下層區的一間酒吧之中。

——坦克酒吧。

拉斐爾默默地念著酒館的名字。

在地下室改建的酒館之中，陰暗占據了這里的主旋律，客人并不多——起碼，酒館中間的區域幾乎都是空著的，只有角落會有小小的兩三桌。

酒保，同時也是酒館的老板，江湖人稱坦克的家伙，此時正在臺子處悠閑地擦拭著杯子。

魯達給拉斐爾點了一杯果汁，自己則是要了一杯雞尾酒。

雞尾酒是火云市這邊的特色飲品，別的地方很難喝到……調制的手法其實并不難，只是材料難得，部分口味的基酒甚至只有平天酒業公司才有生產。

拉斐爾不滿地盯了一眼，這是瞧不起誰……這魯達真是越來越飄了，以為跟九月搞了一場怕死最終也沒有結果的人機戀，就真的把自己當老父親了？

魯達此時正在于酒保坦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二位看樣子，好像是新來的？”

魯達晃蕩著杯子，目光朦朧道：“做點小生意。”

坦克微微一笑，簡單地點了點頭，便不再下去，只因為這會兒又有了新的顧客入門——而且，顯然還是與他相熟的顧客。

魯達悄悄地打量著的。

進門的是一名白發的男子，二三十歲…或者更大一點年紀的模樣，其目光似在隨意地打量，但探尋的味道頗濃。

最讓魯達印象深刻的是，這人的雙眼左右都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喲，大偵探，什么風把你吹來了？”酒保坦克此時熱情地招呼道：“哦，應該是西門總監才對，你瞧我這記性，你做了東城區的老大之后，我總還是記不住，看來西門總監你平常還是得多來我這里坐坐啊！”

西門卡直接坐在了長酒臺前，取出了煙盒子顛出了一根，自顧自地點上，坦克熟練地推了煙灰缸。

西門卡隨意地看了眼旁邊坐著的魯大師二人，“你這話說得像是背書一樣，是說給我聽的，還是說給別人聽的？”

“都一樣。”坦克聳聳肩，“老規矩？”

“今天有點累了，小酌就好。”西門卡將煙灰缸推開了一下，“約了個人，等會借你個地方，談點事情。”

“樓上有請！”坦克做了個請的手勢。

西門卡在這里坐了片刻，等一根煙抽完了之后，才往樓上的小間走去，由始至終都沒有再看旁邊的魯大師二人一眼。

等到他消失在視線之中的時候，魯達才隨意地問道：“這看起來像是個大人物，什么路數？”

坦克也是隨意，邊擦著酒杯邊道：“火云市東城區執法局的總監，從前其實也是執法出身，后來因為一些問題離開了火云總局，做了一段時間的私家偵探，前些日子又被啟用了，并且直接當了東城的老大，對我們這些小市民來說，確實是個大人物了。”

西門卡的個人履歷并不是什么秘密，隨便找個人都能打聽得出來，坦克也沒有打算藏著什么。

因為在他看來，魯達就是那種做灰色生意的家伙。

坦克酒吧是販賣情報的地方，最喜歡就是做灰色生意的顧客了。

魯達與坦克二人眉來眼去了一番，對過了眼神之后，很快便確認了雙方都有意思了，便從懷中取出了一本老舊的筆記本翻開。

“打聽一下。”魯達此時將翻開的筆記本推出了一些，“有沒有看過這東西。”

拉斐爾此時瞄了一眼，目光微微一晃……這筆記本上赫然手描了一個圖案：∑

——這是亞布里艾爾的標志。

坦克很快便將筆記本推了回來，搖了搖頭，“你這是什么？”

魯達也沒有可惜什么，隨后有翻開了一夜，繼續問道：“那么這個呢？”

拉斐爾又看了一眼，這次手描的則是一組齒輪的圖案。

兩個大的齒輪和一個小的齒輪，呈三角分部……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不過赤王陵生產仆從機械的時候，都會進行這樣的標記。

前面的亞布里艾爾皇家的標志坦克沒有任何的反應，但三齒輪出現之后，坦克便略微地皺起了眉頭。

“你想知道什么。”坦克不動聲色問道。

“全部。”魯大師很沉得住氣，此時一派老江湖大佬的模樣，隨后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袋子，桌子上一擺。

袋子是鹿皮鞣制的，十分厚實，坦克隨開看了一眼，瞳孔不禁縮了一縮，不動神色地將袋子掃入了下面的抽屜之中。

一袋子的極品靈石，其中還有一枚仙靈石。

坦克呼吸不禁急速了些，這絕對是大手筆了。

抽屜是個暗格，東西進去了之后就會墜落下面的密室之中……隨后有人帶走。

“請跟我來。”坦克打了個招呼，叫來了一名靦腆的青年，頂替了自己的位置，隨后才拎著魯達與拉斐爾離開，往里面走去。

不一會兒，一名穿著風衣帽子，圍巾蒙住了面，身形頗高的男子推門進來。

見習酒保的靦腆青年打了聲招呼。

“我約了人。”

說完，這風衣男子便徑直走了上去。

見習酒保做了個明白的手勢，等到男人上了樓之后，便在樓梯前立了一個牌子，防止別的人再上去了。

大家都是懂規矩的人，立個牌子就好了……畢竟坦克酒吧的背后，是無限城的上層區。

火云市郊外一座新增的山峰之上。

只見一個胖嘟嘟，笑瞇瞇眼睛，渾身粉色的怪人，此時正坐在了一塊大石之上，小鼻子不斷地嗅著什么。

粉色怪人吮著手指，若有所思。

“主人，這是您的晚餐……”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便見一名神色萎靡，臉頰干枯的男人，此時畢恭畢敬地拖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走來。

魔鳳天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