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蘿從來不和軒轅青蓮爭奪云霄寶殿的主掌之權,但不管是軒轅還是青蓮,他們忌憚的都不是彼此,而是紫蘿。單打獨斗,兩個人都沒有必勝紫蘿的把握。
這么多年來,也是紫蘿第一次表現出霸道的一面,所以冀州這仙師府終究還是撤了。青蓮和軒轅連夜商量了一下,仙師府可以撤,但是人不能撤,還留在人間界。不執行往日的權利,但是依然負責監視人間界的修行者。他們只不過是離開了仙師府,換個地方住而已。
這些事距離安爭還太遙遠,他唯一要做能做的,就是在一年之內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他和駱朵朵離開秦關關城的時候,依然沒有見到段伏龍。估摸著軍務事已經讓他無比的頭大了,哪里還有時間想到安爭和駱朵朵。
兩個人本打算在城里買一輛馬車,可是城里已經沒了平民百姓,軍方的東西肯定不往外賣,只能走路離開這。安爭打開地圖看了看,距離秦關最近,最適合修行的地方叫蘇瀾山。就此往西走一千二百里是蘇瀾山地界,那里有白勝君寧小樓所設的州府衙門。
蘇瀾郡有幾百萬人口,算是寧小樓治下比較大的城市之一。在蘇瀾山上有一座白勝書院,是白勝君寧小樓開設的三十三家書院之一。
寧小樓控制的地方宗門不少,但規模最大的就是白勝學院。白勝學院的總院在燕城,各大城都有分院。分院優秀弟子,將會選拔到總院繼續修行。其中佼佼者,會被寧小樓選拔出來在身邊做事。
安爭知道自己的修行境界在這個時代算不得什么,想參加武道大會,就必須在白勝書院這樣的地方脫穎而出,成為其中的最優秀的弟子,才能代表書院參加武道大會。
他相信紫蘿不會騙自己,一年,其實并不是很久遠。
駱朵朵看出來安爭有心事,一路上不斷的和他說笑話,講的嘴巴都酸了可安爭還是精神恍惚。離開關城之后走了幾十里,后面有塵土飛揚,安爭回頭看了看,一輛馬車飛馳而來,拉車的是一頭中階妖獸白鹿。白鹿性情溫和,但一旦暴怒的話攻擊力也強的可怕。
趕車來的正是段伏龍,追上安爭之后他一臉歉然:“兄弟,是哥哥對不起你,進了秦關之后就被軍務纏身把你給忘了。今日一早派人找你卻找不到,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離開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我卻如此冷落怠慢你,哥哥錯了。”
他雙手抱拳,竟是單膝跪了下來。
安爭連忙上前把他扶起來:“既然都以兄弟相稱了,何必這樣見外。”
段伏龍嘆道:“若不是時局緊張,我真想把你留在身邊,咱們說好要一起喝酒不醉不休的。可是秦關現在不安全,你們留下我也不放心。我看得出來你心思也不在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去做?”
安爭解釋道:“我妻子被困九圣宗,唯有一年之后的武道大會我能參加,才有辦法將她從九圣宗救出來。可我現在還沒有頭緒,打算去蘇瀾郡白勝書院碰碰運氣。”
段伏龍從懷里取出來一方小印:“我和蘇瀾山白勝書院的副院長牟中平有一些交情,他本來是在方城郡做副將的,后來受傷之后被君上安排在書院做事。你去之后,將我的印章交給他,告訴他你是我的兄弟,他自然會照顧你的。”
安爭接過來后抱拳:“多謝大哥。”
段伏龍道:“我能幫你的也就這么多了,等秦關這邊的戰事不緊了,我就去白勝書院看你。以你的資質,想要參加武道大會也不是什么難事,別太擔憂。”
他將白鹿馬車交給安爭:“這白鹿是秦關守將秦治的寶貝,我給偷出來了......你到了白勝書院之后將它放了就是,它自己會找回來的。”
安爭:“這不好吧......”
段伏龍道:“什么好不好的,白鹿是我偷的又不是你,再說最多三天它就會來了,我自會向秦治解釋。你到了蘇瀾郡之后,切記不要招惹白家的人,當初白家對君上有恩,所以他們家里人做事稍顯跋扈,不過只要你不去招惹倒也不會出事。”
“蘇瀾山白勝書院,其中有幾個人你要記住。第一,是書院院長代玉籌,這個人自負且剛愎,你不要觸怒他。第二個是我那個朋友,副院長之一牟中平,脾氣跟一頭倔牛似的。還有一個,是書院的教習溫暖玉,別看是個女子,但性子暴躁,不聽話的被她打殘了的可不在少數。至于弟子之中,我聽聞有幾個人今年很出彩。一個叫魏籌謀,一個叫許脂豹,一個叫向問,一個叫平策,我就知道這么多。”
安爭嗯了一聲:“多謝大哥提醒。”
段伏龍道:“你可能對這邊還不是很了解,雖然君上治下比其他地方要好很多了,但畢竟地方上很多事都是當地的官府說了算,那些王八蛋不做事耍官威的脾氣你得忍忍。”
他沉思了一會兒后,從空間法器里取了紙幣,讓安爭自己寫,他不會寫字。這是一封以方城郡邊軍名義給的推薦信,說安爭是邊軍之中最優秀的人才,推薦進入白勝學院學習,蓋章的時候用的是段伏龍隨身攜帶的將軍大印。
“那邊認識我印章的人不多,你也不可能隨隨便便見到牟中平,所以你把這推薦信給白勝學院接待的人看,他們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安爭再次道謝,段伏龍擔心秦關那邊有什么軍務事需要他處置,轉身跑回去了。安爭和駱朵朵上了馬車,驅趕著白鹿往蘇瀾郡那邊走。
“這位段大哥,倒也是個好人了。”
駱朵朵感慨了一句。
安爭嗯了一聲:“是啊,好人。”
不得不說,白鹿的速度和安爭的駮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天黑之后就已經到了蘇瀾郡成外面。安爭怕這白鹿太過招搖,就在城外把它放回去了。
有方城郡邊軍的介紹信,所以進城的時候守城的士兵沒有為難,都是當兵的,會有一種親切感。那幾個守城的士兵聽說安爭是邊軍推薦去白勝書院學習的,每個人都從口袋里取出幾個銅錢交給安爭,這是喜錢,不能推辭。安爭一一道謝,那些人打聽起方城郡的事,安爭如實說了,士兵們沉默不語,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看。
到了蘇瀾郡城里,安爭先找個客棧讓駱朵朵住下來,自己去白勝書院那邊辦理手續。到了書院門口說了一聲,護衛隨即帶著他去見了白勝書院負責招生的署理官那邊。署理官叫蘇商,是個看起來四十歲上下,很瘦,眼睛無神,氣質懶散的家伙。
他接過來安爭遞給他推薦信看了看,然后隨手扔回來。
先去城中守備府報備蓋章,然后再回來。”
安爭道謝,離開書院問路找到了守備府。守備府的人也是軍方的,倒也爽快,直接給蓋了章。安爭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回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到了書院。
蘇商看了看介紹信,隨手又扔回來:“光有守備府的章不行,你去地方民事府蓋章。”
安爭楞了一下:“昨日先生沒說要去民事府蓋章的。”
“我不說你就不去?”
蘇商一抬頭:“來來來,你坐我這來,你坐我這你就是大爺你說了算。讓你去就去,哪兒那么多廢話。我一天日理萬機那么多事,我怎么知道你昨天來沒來,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是不是忘了。我不可能沒告訴你,你是不是想教給我怎么做事?”
安爭懶得理會,拿了推薦信出門,聽到蘇商在背后嘀嘀咕咕的說道:“軍中來的傻子真他媽多,一個個愣頭愣腦的,好像不是吃人奶長大的。”
坐在他旁邊的些人哄堂大笑。
安爭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暫且忍耐,他打聽著找到了民事府。到了民事府之后,那個負責接待的文官看了看推薦信,嗖的一聲扔回來:“你這是軍中的事,來民事府干什么,有病?”
安爭道:“是白勝書院的人讓我來這里蓋章的。”
“他讓你來你就來?讓你死你去不去死?”
那文官翻著眼睛說道:“你們這些當兵的是,是不是殺人殺的都傻了。民事府管的是民事,你已經在守備府蓋了章,那就直接去書院啊。”
安爭抱拳道謝,轉身出來又回了書院。蘇商看到安爭回來,瞥了一眼后說道:“民事府的章呢?”
安爭:“民事府說這事不需要他們蓋章,有守備府的章就足夠了。”
蘇商笑起來:“那么白勝書院的事,是我說了算還是民事府說了算?這招生署理官的位置,是我坐著的還是民事府的人坐著的。我說需要就需要,人家說不用你就去找人家,看看人家能不能把你帶進白勝書院。”
安爭忽然反應過來,這個家伙根本就是在故意為難自己,他要的是好處。
蘇商看安爭沒動地方,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隨隨便便拿了一封所謂方城郡邊軍的推薦信就想來白勝書院修行,誰他媽的不知道方城郡已經讓你們給丟了?你們吃著君上給的俸祿,居然連半座邊城都守不住,還有臉來白勝書院修行?我怎么知道你這推薦信是不是自己寫的,我怎么知道這邊軍將軍的印章是不是假的。”
蘇商瞥了安爭一眼:“兩條路,第一,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去民事府蓋章,蓋的來我就讓你進門,蓋不來,是你自己廢物,趕緊滾蛋。第二,你要是能找到壓我一頭的人,你去找啊,找到了我客客氣氣的把你接進去。”
安爭想到了自己在滄蠻山想進文院修行的時候,也是這樣被刁難的。所以他們才會進了廢棄的武院,自己創立了天啟宗。
可是,這不是大羲時代了。
安爭強壓怒火,轉身朝著民事府那邊走去。
蘇商在他身后嘲笑道:“邊軍出來的窮鬼傻逼,媽的怎么會這么笨。”
安爭的腳步一頓,忽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