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拜祭

“誰告訴你的？我家小舅子的二表姐的三舅舅那日正在殿上伺候，他親口告訴我小舅子的二表姐，被請下凡的哪位天將身高十丈，有三頭六臂。”消息越傳越離譜，說到一半此人壓低了嗓音，“聽說太上皇觸怒了天將，被直接一斧頭砍死了。”

“你說的不對，我可是聽說太上皇是被天將生吞了，郭神仙曾云大宋有此大難全都是太上皇”話說到一半見幾名皇城司的人路過，這幾人趕緊閉上了嘴巴。

等他們走了之后這些人又湊到了一塊，“你們說既然有天將下凡，那城外的金兵是不是就能被打退？”眾人關心的依舊是自己的安危，前些日子看到城外的金兵如此兇惡，而城中的大宋禁軍卻是如此不堪，百姓們都十分擔心破城后會遭到金兵的屠戮，現在既然傳出了天將下凡的消息，他們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既然有天將肯下凡相助官家，想來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那些家伙就沒幾天好日子過了，你想想看，身高十丈三頭六臂的天將有誰能擋得住？”這是表示樂觀的。

“那可不一聽，據說這完顏兄弟也不是一般人，乃是遼東深山老林中一對野豬成精，妖法高深，其余諸將也都是山精野怪，各有妖法；我大宋縱使有天將怕也有些玄乎，畢竟天將只有一人，城外可是有十五萬大軍，還有諸多妖人。”這是表示悲觀的。

百姓們議論紛紛，那些身份崇高的士大夫們也是一般，酒樓之上有人痛心疾首的說道，“太上皇正是因為信了林靈素那妖道，方才將大宋的江山禍害成如此模樣，如今汴梁城已經危如累卵，官家不速速召集天下兵馬勤王，卻又信了郭京這樣的妖人，我看這大宋的江山怕是怕是要保不住了。”讀書人講究子不語怪力亂神，他們似乎并不相信天將一事。

“姜兄慎言，在下聽家中長輩說那郭神仙的確有鬼神莫測只之能，昨日他在大殿上親眼見到一道白光閃過，那天將潘鳳潘將軍就被召喚了出來，此事滿朝諸公皆是親眼所見，萬萬做不得假。”另一名書生趕緊勸阻。

“可可若是郭郭先生的確有仙術在身，那他為何不召喚出霍驃騎、李衛公這般名將出來？潘鳳不過是漢末一員毫不起眼的庸將，要來又有何用？”那被稱為姜兄的書生知道這位友人家中背景深厚，他說是有那八成就是真的了，但是他似乎還不肯認輸，猶自找著理由強自分辨道。

“此事小弟也曾問過家中長輩。”友人苦笑一聲答道，“長輩也道出了其中的實情，原來那日同知樞密院事孫博仗著自己當初舉薦郭神仙的面子，也是這樣出言詢問的；那郭神仙卻說此乃大宋自太宗以來就武風不盛的緣故，故而只能召喚出潘鳳這般的將領，若是放到唐太宗、漢武帝威震天下之時，怕是連姜太公、張留侯這兩位都能召喚出來。”

姜兄被這個理由徹底折服了，的確趙匡在位時尚有滅亡南唐、平定蜀中的功績，到了趙光義這里就直接被高粱河一戰打斷了脊梁，從那以后大宋就少有能拿得到臺面上來的大勝，童貫賴以封王的平息燕云卻是大宋用錢向金國買來的。

呆了半晌，姜兄才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漢武帝、唐太宗之時四夷賓服、兵強馬壯、名將如云，又何須姜太公、張留侯前來幫忙？我大宋暗弱至此，區區一名漢末庸將又有何用？”

“話也不是這么說的，漢末之時諸侯混戰，無論那家的兵馬怕是都比大宋的這些禁軍強上不少，那潘鳳既然能獨領一軍，想來必有過人之處。”友人也是愣一了一下方才分辨道，“小弟聽說那位潘鳳將軍相貌異于常人、看上去勇武非常，想來定不會讓金人好過。”

“若真是上天眷顧官家，倒也是大宋的幸事。”又有一人加入到對話之中，此人卻是一名陰謀論者，“怕就怕這才官家和朝中諸位為了鼓舞士氣使出的手段，要真是如此真相未傳出倒也罷了，一旦傳出這城中官兵剛起來的這一點膽氣怕就要煙消云散了。”

“這”你還別說，這人的話的確有一定道理，讀書人一向不愿意聽到這些鬼神之事，現在聽他這么一說頓時又起了疑心，如果官家和朝中群臣都給郭京幫忙敷衍的話，那他們這些外人哪能知道確切的真相？

正說話間街上的人群忽然散開，一群班直侍衛簇擁著趙恒的御駕出現了街上，看他們的方向卻是正向著武廟行去。

過了一個多時辰，消息傳來，趙恒率領文武百官拜祭了武廟，用拜祭文廟一個檔次的禮儀拜祭了姜太公、張留侯及其他十哲、七十二賢，懇求他們保佑大宋逃過此劫。

從武廟出來，趙恒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天波楊府、種師道墓等地方一一拜祭了大宋歷代名將，就連一向被士大夫們避而不談的狄青和身為宦官的竇神寶都沒有放過，消息傳出，城中官民頓時嘩然。

接著一道道圣旨發出，征召新兵、建立武學、提高武人地位等諸多舉措讓眾人有些措手不及，大宋一向講究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怎么現在要大變天了么？

就在群潮洶涌之際，最后一道圣旨發了出來，趙恒號召全體朝臣和城中百姓與兩日后前往校場，一同恭迎天兵下凡，這讓所有的反對人士都為之失聲，難道那郭京真的是神仙不成？若非如此他們怎么敢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來？要是兩天后萬一有個閃失，都不用趙恒發話，那些趕來的百姓都能將他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