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鄭飛義又追上來追加了無數條件,可李悠還是沒從他口中聽出要徹底投降的話;看來現在鄭飛黃等人雖然十分懼怕李悠大軍的威勢,卻仍然存有僥幸之心,認為憑借他們的水師艦隊依舊可以保住江南東道的平安。
那么現在也就不用再和鄭飛義浪費時間了,還是等將他們的水師艦隊徹底摧毀再進行談判吧,這總比從陸上一座座城池打下去來的劃算。
趕走了鄭飛義,李悠回頭看向錢驊,“本以為錢兄可以省些力氣,誰知鄭飛黃卻是不識趣,現在恐怕還要勞煩錢兄與我一道出海了。”
“海上風浪鬼神莫測,太尉大人身系天下平安,實在是不宜冒險,此戰還是讓末將去吧。”聽說李悠要一同出海,錢驊不禁有些擔心,雖然他對此戰的勝利抱有十成的把握,可海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要是遇到惡劣天氣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莫非錢兄不相信我海上的本事?”李悠笑道,他自從在鄭和那里學到海戰技法之后還沒有真正用過呢,現在這一戰剛好拿來適應下,以免將來進入任務世界遇到海戰弄得手足無措,況且就算遇到了大風浪他也不害怕,因為虎符之中還存有能控制風浪的技能啊。
“末將不敢。”錢驊連忙說道,昔日在武學之時,他可是得到了李悠的傳授,學會了“七海”技能,知道李悠在海戰上的造詣遠勝于他。
“錢兄且放心,這一戰還是以你為主,只要不出什么大的差錯,我是不會直接干預你的指揮的。”現在隨著李悠掌控的地盤越來越大,手下的人才成長的越來越迅速,李悠已經意識到放權的重要性,獨自領兵在都畿道抵御北虜的羅世績算一個,面前的錢驊也算一個這次他會跟隨錢驊一同前往江南西道,將來攻打島夷,或者是北上抄襲北虜的后路就需要錢驊獨自執行了,再往后秦士信、許光、周伯符、潘鳳等人也有獨自領兵作戰的機會。
“末將并非此意。”李悠雖然是半開玩笑的話,錢驊卻是不敢引人誤會,連忙解釋道,剩下的那些勸說的話自然也說不出口了,好在寶船結實堅固、有抗風浪,只要不遇上極其惡劣的天氣,一般的風浪也奈何不得,所以他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談判失敗,鄭飛義一邊派遣屬下快馬加鞭回去稟報鄭飛黃,一邊不斷求見李悠和他身邊的心腹,希望能挽救回來;可惜李悠已經打定主意要先徹底打掉鄭飛黃、汪五峰等人的僥幸心理,因此每每將他拒之門外,錢驊、秦士信等人更是如此,他們倆一個要指揮水師做好出海的準備,一個厲兵秣馬隨時準備揮軍南下,那還有時間來理會他?所以鄭飛義雖然留在錢塘,卻沒有絲毫辦法。
更讓他膽寒的是這些日子錢塘城中的兵馬多了數倍,無數鎧甲鮮亮的漢子不斷從城門進進出出,他們之中有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有肩扛雪亮陌刀的步兵,但最多的還是皮膚黝黑、身上帶著海腥氣的水手,這些人個個身強體壯、精神飽滿,看上去比江南東道那些兵馬強得多了,更被說城外碼頭上那些大船了,這支軍隊要是南下,江南東道那里擋得住?
不過聽太尉大人那日的意思,似乎并沒有徹底毀滅江南東道的打算,希望鄭大人他們在此戰失利之后能看清楚局勢吧,鄭飛義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城外的碼頭早已被大軍隔開,一隊隊的車馬不斷將糧食、火藥、炮彈、箭矢、飲水等出海必須的物資送上船去,這些水手們也忙碌之余也借著吃飯的功夫議論起來,紛紛猜測著這次所要攻打的目標,“依我看這一戰肯定是要打越王麾下的水師,除了他們,整個天下還有那支水師需要我們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我要是猜錯了等這一仗結束之后請你們喝酒。”在最大的那艘寶船上擔任水手長的元小二信心滿滿的說道。
一直到來了錢塘,看到了大海,他才意識到自己昔日那些在嘉水之上討生活的小手段完全不值一提,昔日在他心中無比浩瀚的嘉水和大海一比簡直是小泥鰍遇到了巨龍,經過了一年多時間的訓練和艱苦的學習,他們兄弟三人都大有收獲,被分配到不同的船只上擔任重要職位,或許等這一仗結束之后他們就能積累功勛升官了。
“如果連這都猜不出哪也不用在水師里混了。”一旁有人出言笑道,竟然沒有一個人愿意和他打賭,只是有一名被俘虜后投降了的前海盜水手插了一句,“那鄭飛黃等人和東海島夷多有來往,此戰除了江南東道的水師,或許還會遇到他們。”
“就那些矮子的小舢板,來多少都是白給。”這些水手依舊保持著高昂的自信,絲毫沒有將東海島夷當成值得警惕的對手。
不過他們也并非沒有做任何準備,“我看這次出征快船也收拾了不少,想必就是專門拿來對付這些人的,以免他們逃得太快咱們追不上啊。”
一個月后,出征的所有準備都已經做好,數艘大號寶船作為主力戰艦,再加上數十艘小上幾號的中型戰艦以及無數小船隨行,上萬名水手、士兵紛紛登船楊帆。
祭拜過海神之后,李悠和錢驊一道登上了最大的那艘寶船,升起了代表旗艦的旗幟,秦士信眼巴巴的看著他們上船,心中糾結不已,現在水師立功的機會來了,他自己卻還要繼續等下去。
旗艦大炮鳴響,緩緩離開碼頭駛入大海,其余船只緊隨其后,這片海面上最為強大的一支水師踏上了征途,圍觀的百姓歡聲雷動,紛紛大聲祝愿他們能夠早日得勝返航。
而隱藏在人群之中的鄭飛義卻是滿心的擔憂,這樣一支艦隊那里是鄭飛黃手下那些人所能擋得住的?看來除了送消息之外還要早些想好戰敗后的對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