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老狐貍莫大先生

仔細回想一下，那日參加行動的七人。曲劉二人是當事人，米小俠是策劃者，曲非煙是曲洋嫡親孫女，外人只有司空摘星、梅超風、田伯光三人。

司空摘星是米小俠的徒弟，人品也絕對信得過。梅超風在江湖上雖然兇名頗盛，但絕對不是到處亂說的長舌婦。

至于田伯光，聲名狼藉，也不失為一條漢子。而且他之所以參加，是為了還曲非煙回雁樓賭約，應該也不會將這件事泄露。

除了這些人之外，就只剩突然橫插一腳的丁春秋。米小俠不相信此人有什么信義可言，但劉府所有財產已經給他。他若是再將此事說出，對他并無好處，反倒被江湖恥笑不講信義。

米小俠想了幾日，也沒有想到哪里有紕漏。直到今天莫大先生召見，這才猛然想起。

在原著之中，費彬追殺曲劉二人，在殺了曲非煙，又要殺令狐沖和儀琳的時候，忽然有人出手相助，這個人正是莫大先生！

莫大先生和劉正風雖然一向不和，但劉府出事，也不會坐視不理，竟悄悄尾隨而來。

當然，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莫大先生出手的時機真是糟糕的很。曲非煙死了，曲劉二人也只剩自絕經脈，最后救的也只有令狐沖和儀琳而已。

“這一次莫大先生恐怕也在場！”

米小俠眉頭緊皺，按照莫大先生的性格，這次很可能也尾隨在后面。只是事情突變，反倒成了埋伏圍殺費彬他們，所以沒有現身出手。

但這樣一來，所有事情豈不是都被他瞧見了？

米小俠心情忐忑不安，這個時候莫大先生忽然召見他，為何？正當米小俠想著要不要現在就逃了，卻已經來到莫大先生的書房前。

既然已經來不及，那就只有硬著頭皮上了，米小俠敲了敲門。

“進來。”

里面傳來一個略顯沙啞低沉的聲音。

米小俠深吸一口氣，跨步走進書房。

只見與其他書房并沒有什么不同，一張桌案后面，坐著一名身材瘦長，臉色枯槁的老者。手中一把胡琴，正咿咿呀呀拉著極其哀怨的曲子。

這還是米小俠第一次見莫大先生本人，不由得眉頭一皺。莫大先生號稱‘琴中藏劍，劍發琴音’，但天天就只拉瀟湘夜雨一個曲子，未免有些太哀傷喪氣了。

用現代的話說，這個人活的很不積極！

“這是你的東西，由于最近事情比較多，時間耽擱得久了一些。”

莫大先生上眼皮抬了抬，算是看了米小俠一眼，接著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

“我的東西？”

米小俠一怔，這才發現，桌案一角疊著兩套衣服，衣服上面壓著一塊赤紅色的令牌。

米小俠走上前，將東西拿起。只見是兩套衡山派弟子服飾，以及一塊身份令牌。令牌正面是衡山派徽記，背面卻是‘米小俠’三個字。

“這是？”

米小俠拿著東西，一臉不解的看向莫大先生。

“你是劉師弟的關門弟子，但他事先沒有支會門內，所以這些東西都得臨時置辦。原本還應該有門派的佩劍，但我看你已經有把好劍，想必用不上，就剩下了。”

莫大先生仍是頭也不抬，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些東西不值什么，但有了這令牌，你以后就正式算是衡山派弟子了。”

“我……”

聽到這里米小俠一陣語塞，如果莫大先生那日真的在場，就應該知道他這個‘關門弟子’是假的。既然如此，非但不捉拿他，怎么反倒承認了米小俠的身份。

但是米小俠總不能自己承認是冒牌貨，正當他不知道如何說才好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輕響，卻是儲物空間中的那塊天宗玄鐵令。

米小俠暫時收攏心神，精神沉入天宗玄鐵令之內，只見上面赫然多了300積分！而任務欄中，潛入門派一條后面打了個對勾。

300積分，足夠兌換三門精妙武學！

“……勞掌門師伯費心了。”

已經這樣，米小俠還能說什么，只能恭恭敬敬的道謝，領了東西。

“劉師弟其實很好，不論是武功、人品，還是為人處世，甚至是音樂造詣，劉師弟都很好。”

莫大先生忽然輕嘆一聲，有些沒頭沒腦的說道。

“只是有一點，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凡事不可太過。劉師弟就是太過了，以至于成癡，這才會因為音樂結交魔教。”

“其實我倒覺得，家師是真性情中人。”

這時米小俠開口，接著略微沉吟說道。

“而且正邪之說，原本就沒個標準。單以陣營就劃分善惡，未免有些太草率。”

“嘿嘿，這話你敢在我這方寸書房內說，可敢在外面說？”

莫大先生忽然笑了笑，他抬頭看著米小俠，眼睛異常明亮，完全不似先前的萎靡。

米小俠不說話，微微抬頭望著天花板，心里卻暗道，莫大先生真是一個老狐貍。

“師侄，你剛入衡山派，有許多事情還不知道。你可能不想聽，但我還得和你嘮叨嘮叨。”

此時莫大先生又像一個年老的長輩，明知米小俠不想聽，果然還是嘮叨起來。

“咱們衡山派自祖師爺開宗立派，已有數百年，到我這，已是十三代弟子。自五岳劍派結盟，衡山派也算是發展壯大不少，也曾是江湖中的一流門派。”

“但幾十年前，五岳劍派高手和魔教十長老決戰華山，自此音訊全無。咱們衡山派也損失慘重，不但高手折損，許多精妙劍法也自此失傳，這才淪為二流。”

聽到這里，米小俠微微意動。幾十年前那場大戰他自然知道，而且還知道魔教十長老葬身山腹，并且留下了五岳劍派精妙劍招，以及破解方法。

只是此事成為五岳劍派由盛轉衰的轉折點，又不禁讓人唏噓。米小俠嘆口氣，收攏心神，繼續聽莫大先生說話。

“到了我當掌門，門內越發人才匱乏。我們這一代，現在只有我、劉師弟、魯連榮魯師弟、方千駒方師弟這四支。”

“我平時孤僻慣了，所以沒有幾個成器的徒弟。魯師弟和方師弟各有毛病，也沒教出幾個像樣的。唯有劉師弟，門下有幾名弟子，還不錯。”

“歲月不饒人，我思量這兩年就退下掌門的位子。趁著劉師弟尚且年富力強，可以接任幾年，等他也老了，下一代的弟子也該成長了。”

說到這里，莫大先生不禁輕嘆一聲，半晌之后才又繼續說道。

“但誰承想，劉師弟如此不智，竟然就這么走了。魯師弟、方師弟各有問題，難以委以重任。米師侄、向師侄他們也年紀小閱歷淺，還難當大任。”

“原本以為我衡山后繼無人，恐怕我一撒手，數百年基業就要毀于一旦。但是沒想到，天不絕我衡山一脈。”

說到這里，莫大先生忽然抬起頭，眼光越發明亮的看著米小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