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以后還能把豹子帶過來么?”蔡開明去寢室查寢的時候問張叫花。
“你不是說你們教工宿舍有人講話么?還帶過來干嘛?”張叫花不解地問道。
“今天那個老師又找我了。說她是太急了,讓我盡管把狗帶過來,她以后不會再說閑話了。”蔡開明其實心里對這種說法也是深表懷疑,裴桂香今天的表現確實有些古怪。
“我才懶得帶來,待會另外哪個老師又說什么,你又得讓我帶走。我家的豹子可不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張叫花心里有氣還沒消呢。
蔡開明有些尷尬,嘿嘿笑了笑,“那就算了。”
“蔡老師,我們鄉里有句俗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對別人好沒錯,但是做爛好人,那是要不得的。”張叫花可沒去顧忌蔡老師的感受。
蔡開明被小屁孩給教訓了一頓,有些哭笑不得,從學生寢室走出來,抓了抓腦殼,訕訕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我這是越活越回去了。被個小屁孩給教訓了一通。”
吳廣元兩口子拿著鋤頭將那個黃鼠狼洞用磚頭塞死,然后將土捶實。盡管知道黃鼠狼能從圍墻外面進來,可不一定要走那個洞,但是除了將這個洞穴堵住,兩口子似乎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
不過一連幾天,那個黃鼠狼倒是沒再來禍害他家的雞仔,似乎堵住了那個洞,真的將黃鼠狼過來的路給堵住了。但是吳廣元與裴桂香兩口子卻曉得,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那個黃鼠狼遲早還會過來禍害他家的雞。
張叫花才不會去追究蔡開明那天晚上說那話的緣由,對于張叫花來說,這件事情從他將豹子帶回村子,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他不再去蔡開明那里去打牙祭。寧肯到一渡水河邊那片河灘上條件極其簡陋的條件下打打牙祭。
“去我家吧!我家雖然破了點,總比在這里強。”謝明淵突然說道。
“你家?”張叫花看了看謝明淵。
“我家是一渡水村的,走個十幾分鐘就到。我爹娘都出去打工去了,家里就我一個。”謝明淵輟學在家中,因為年齡不到,辦不了身份證,也不能辦邊防證。謝明淵父母是去深圳打工,那邊的查邊防證查得很嚴,沒有邊防證的,弄不好就被拉去改造。
“那明天去看看。”張叫花也不客氣。在外面吃東西,確實不方便,主要是這味道每天都是千遍一律,再好吃的東西也會吃膩了。在家里做東西吃,佐料什么的,總是要齊備一些,再配點小菜新鮮的蔥蒜葉子什么的,那味道可不是隨身那點調料可以比擬的。
黃鼠狼還沒有出現,吳廣元與裴桂香兩口子提前撐不住了,兩個人每天提心吊膽,終日惶恐不安,精神狀態都有些不對勁了。吳廣元上課的時候,都有些說胡話。正好趕上學校領導聽課,據啞巴傳出的消息,課還沒聽完,校長萬有明當場怒了,指著吳廣元的鼻子吼,你吳廣元干脆回去守著你們家的老母雞算了,不要來上課了!本來萬有明就對教師宿舍里養雞,烏煙瘴氣的情況非常的惱火,但是礙著面子一直忍住不說。另一方面,他也同情這些老師的家庭實際情況。所以一直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現在吳廣元因為家里的事情影響到了正常工作,萬有明一直壓抑的火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吳廣元一回去,直接把家里大大小小的雞全宰了,一鍋子燉了。兩口子吵了一晚上,第二天吳廣元脖子上臉上露出好多道血痕,很明顯是被手指甲抓傷的痕跡。讓全校師生再次見識了裴桂香的彪悍。
“難怪蔡老師讓你把狗帶回來呢。原來是吳老師家的雞被黃鼠狼給禍害了。叫花,你做得對。有些人不能慣著他們。憑什么他們想要怎么樣就怎么樣?蔡老師也太不夠意思了,吃了我們那么多肉,竟然還是站在吳老師他們那邊說話。唉,以后我們別跟他有什么瓜葛了。”張元寶很是不平地說道。
“算了莫講這么多了,反正我們現在每次都是在你徒弟家打牙祭。對了,你教了你徒弟功夫了沒?”張叫花往謝明淵那邊看了一眼。
張元寶對這件事情一直很是不爽,“他才不是我的徒弟呢。不過教他站站樁功也沒什么。看他能不能堅持下去。想當初,我可是千辛萬苦堅持下來的。”
“哎呀,有些人的臉皮怕是比城墻還要厚了。”張叫花很是無語。他可是清楚地記得某人在練樁功的時候,叫苦連天,想盡一切辦法偷懶,現在竟然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有肉吃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冬天。
掃山犬已經馴養了兩三個月的時間,隨著二十四只狗崽的慢慢長大,掃山犬已經有了一點氣勢。
掃山犬不是養出來的,而是練出來的。不經歷一點危險,普通的趕山狗根本沒辦法成為梅山狗,更別說成為掃山犬。
所以,當它們具備一定的氣勢的時候,就得把它們拉到山里去。讓它們去跟山里的野物殊死搏斗。如等它們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最后成活下來,就真正成為掃山犬了。
梅山的外圍都是一些溫馴的小野物,對于趕山狗沒有多大的鍛煉價值。張叫花準備拉著這二十四掃山犬直接深入到梅山深處。讓它們去面對那些真正的猛獸。張叫花只帶著鉆山豹、肥貓、大胖猴。大胖猴早已經超越了獼猴頭領,但是胖猴已經適應了山外的生活,對猴王的寶座并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并沒有發生慘烈的王位爭斗戰。
張元寶與啞巴也想跟著進山,這一回,張叫花很堅決的拒絕了,“這一次帶著這么多的小狗進山,可顧不上你們。梅山的老林子里實在太危險了。我自己都不敢說能夠自保。萬一遇到了厲害角色,我自己也得逃命。”
進入山中,二十四只掃山犬興奮異常,一開始就抑制不住狂奔狂吠起來。把那些小動物可給嚇壞了。野雞野兔松鼠什么的被二十四只小狗嚇得滿山亂攢。有些倒霉蛋很快被這些小狗逮住。
鉆山豹是不屑于去捕獵這些小動物的,雖然它也曾經經歷了這些小狗現在的階段。不過,它那個時候,可沒有像它這樣的捕獵高手帶領。現在不僅有了鉆山豹在一旁護衛,另外還有肥貓、胖猴等一眾強力護衛。這一行的安全系數自然高了很多。不過張叫花并不準備讓豹子充當二十四掃山犬的保姆。真正的掃山犬就是要從血風腥雨中闖出來的。
因為鉆山豹一眾趕山狗的活動,在梅山外圍已經很難看到兇猛野獸的身影了。加上這一次張叫花不比從前,不會淪落到被一頭大野豬就追了幾座山的田地,所以敢于無所畏懼地深入到更深的原始森林之中。梅山這一帶是一大片的森林,其中還有很多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誰也不知道那大片原始森林中究竟藏著什么樣的猛獸。甚至傳說中的老虎,會不會也隱藏在那大片的原始森林之中。
汪汪汪!
第一次進行大規模的狩獵讓這群掃山犬興奮異常,它們目空一切,沒有將這梅山中的任何生靈放在眼里。也許等到它們吃到了足夠多的苦頭,它們才會對浩瀚的梅山保持足夠的敬畏。
二十四犬雖然看似橫沖直撞,但是張叫花卻發現了一個非常怪異的狀況,這二十四掃山犬無論怎么沖,彼此之間卻能夠保持著一絲奇妙的聯系,這是之前張叫花在大群的趕山狗身上沒有發現的。之前雖然數量更多,趕山狗長得也是更加成熟、體型更大,看起來聲勢浩大,但是真正的威力,卻非常有限。但是這二十四掃山犬,數量雖然少了,而且都是未成年的趕山狗,但是它們組合到一起,卻有了一種奇妙的契合。這種契合讓這群趕山狗的威勢大增。絲毫不比那群成年的趕山狗展露出來的威力差,反而更加凝結,威力更加巨大。
掃山犬目空一切,沖得飛快,一座一座的高山直接橫掃了過去,還真不愧是掃山犬。所到之處,真是雞飛狗跳,滿山的野物四處逃竄。但是山里的猛獸似乎都消失了一般,深入了梅山幾十里,竟然沒有看到猛獸的蹤影,難道猛獸真的從梅山消失了么?
繼續往前,張叫花不停地揮動著手中的柴刀將阻擋在前方的荊棘全部砍開,速度自然慢了下來。可是那群趕山狗直接從縫隙中鉆來鉆去,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反而是越來越野。
“哎呀,不行,這些小狗犢子,膽子太大了,我得把它們喊住,不然的話,萬一遇到什么厲害的家伙,就有麻煩了。”張叫花連忙吹了一聲口哨。
可惜那些正在興頭上的小狗犢子根本就不理會張叫花的召喚,依然在猛打猛沖。
“吼!”
猛然一聲巨吼,仿佛讓山體都震動了一下。
張叫花的手一抖,手中的柴刀差點沒震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