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瑤生開春的時候,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卻是早就滿月了,不過因為舒暢這個為人父的遲遲未歸,這個滿月酒便也拖了下來,現在舒暢回來了,這滿月酒自然便也好補上。舒暢兩口子在大明都是炙手可熱的存在,一個是大明神醫,一個是大明財神,這人緣兒自然不是一般的好,即便兩口子只準備小范圍的慶祝一下,但真正到了正日子,來的人卻了下子將舒府外面的街道都給堵死了。
有的人自是接到了接柬的,更多的卻是不請自來。但能夠打聽到這個消息的而且還敢上門的,一個個的身份自然也非同小可,你還真不能不接待。這一下子便讓舒府上上下下給忙得腳步點地了,原先準備的宴席之物自然是遠遠不夠,不得不去臨時采購,連人手都一時湊不齊了,最后還是先到一步的秦風將宮里所有的廚子都弄來幫忙才勉強能夠應付下來。
而在舒府里,秦風終于見到了舒暢嘴里他那個溫柔,可人,漂亮的小師妹。
然后秦風整個人都不好了。
舒暢的這個小師妹叫舒宛,名字很好聽,但個頭,卻比秦風還要高上不少,整個人,可以用魁梧來形容了,男人用魁梧來形容自然是極好的詞語,但用在一個女人身上,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了。長手長腿,濃眉大眼,面相倒是不丑,但怎么看,都看不出半分溫柔可人來。
更重要的是,這個舒宛的武道修為相當不錯,至少也過了八級。秦風回頭瞅了一眼舒暢,估計這位從小應當沒有少被這位溫宛可人的小師妹欺負,就舒暢的那點武道修為在他師妹面前,簡直就是渣渣級別的存在。
倒是舒宛的丈夫,身材修長,一襲白衫,頗有些儒雅出塵之氣。看起來四十出頭的年紀,個頭與舒宛差不多,但與舒宛的魁梧比起來,就顯得很單薄了。這位的武道修為比舒宛還要強一些,已經跨過了九級的門檻。
“陛下,這便是我的師妹舒宛和他的丈夫徐來。”舒暢異常得意的向著秦風介紹道,剛剛秦風瞅他一眼中的異色,他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對于能夠作弄了秦風那么久,他當然是相當的開心。過去他一直在秦風面前強調自己的小師妹如何如何,在秦風心中先期構建了一個形象,今天一見面,絕大的反差,讓秦風很是小小的震憾了一把。
“見過陛下!”舒宛與徐來二人彎腰曲膝,便要跪下向秦風行禮。秦風眼疾手快的一把將二人扯了起來。
“不必多禮,不必見外。舒暢可是我的生死兄弟,你們是他的親人,那自然也是我的親人了。”秦風笑吟吟地看著二人道。
“師妹,今兒個是在私宅,倒是不必這么多婆婆媽媽的禮節,但在外,還是要講究的。”舒暢在一邊幫腔道。“師妹,我們陛下可是心儀你們兩口子久矣,早就盼著你們來了。”
秦風哈哈一笑,居中坐了,看著幾人道:“坐下說,坐下說。”
“能為陛下效力,是我們的福氣。我們這一脈,本來就一直等著圣主的再度出世。”舒宛的身調很洪亮,作派也如同男子一般,徐來只是微笑不語,看起來在舒家,是女人當家作主。再想想舒暢,娶了老婆王月瑤之后,典型的妻管嚴之輩,倒是家學淵源了。
“聽舒瘋子說過,師妹精擅用毒?”秦風問道。“而且在此道之上出神入化?”
聽了這話,舒宛不由側頭瞟了一眼舒暢,舒暢立即端起茶來作喝水狀,眼光也掃到了別處。一見這狀況,秦風便知道,這個坑貨,肯定又出了幺蛾子了。
“陛下,這不過是師兄渾說罷了,說起使毒來嘛,師兄可不比我差,但凡醫道高深者,都精擅此道。是藥三分毒,只分毒輕和毒烈罷了,只需陰陽調和,再毒的東西,也能成為救人的靈丹妙藥。”舒宛道。“只不過在師門中時,我與師兄常常賭斗,他輸的時候多一些,所以便將這名頭栽到了我的頭上,回頭我再與師兄好好說道一番。”
一邊的舒暢立即脖子一縮。
得,秦風算是聽明白了,敢情舒宛這位師妹在醫道之上的功夫,只怕比舒暢還要強一些。這讓他的眼中不由露出了異色。舒暢的神醫名頭,可是實打實的闖出來的,那些治病救人的手段,讓人大開眼界。
“還是算了吧!”舒暢搖頭道。
“師兄這些年來一直在外闖蕩,自從進了大明地界,師兄的名頭可是如雷貫耳,再者師兄這些年一直跟著陛下,在外傷一道之上的造詣,可謂已登峰造極,宛兒你別與師兄比這個。”一邊的徐來突然道。
一聽這話,舒暢頓時大怒,他跟著秦風轉戰南北,要說在那個方面最強,自然就是在治療外傷之上,這些年來,他解剖過的人體,只怕比他師妹見過的人還要多一些,也就在這上面,他有著必勝之心,現在倒好,被這個蔫不拉嘰的家伙一語道破。“百工門的家伙,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他怒道。心中卻是暗恨自己七八年沒有歸家,卻是讓這個家伙將自己的師妹給騙走了。
徐來說了這一句話后,便又沉默著微笑不語了。
“好了好了,你們師兄妹以后要切磋技藝,那自是有大把的機會,也不急在一時。”秦風笑著打圓場道。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他卻已經大至摸清了這舒宛徐來的性子,舒宛是那種直來直去的爽脾氣,俗稱男人婆。徐來嘛,話不多,但人卻是極其精明的,先前對這夫妻二人看法有語,在這二人之中,只怕小事舒宛作主,真正的大事拿主意的,還是徐來。
“舒瘋子這些年來,倒是一直專注于外傷的研究,而且極有成就,不知師妹在那一方面更擅長呢?”秦風問道。
“回陛下,這些年來,民女一直在研究血液。”舒宛道:“我們治病救人的時候,常常會碰到因為失血過多的情況,往往這個人的傷其實并不致命,但卻因為失血過多而亡,那時候民女就一直在想,既然是失血過多,如果能給他補一些血進去,是不是就能把人給救回來呢?”
秦風一聽之下頓時大感興趣。“這的確是一個問題,特別是我們在戰場之上,因為失血過多死去的人太多了,師妹找出辦法來沒有?”
“找出來了!”舒宛得意地看了一眼舒暢。
舒宛斬鐵截鐵的回答,讓秦風狂喜,卻讓舒暢變成了呆子。“師妹,這么大的事情,這段時間你怎么一直沒有跟我說起過?”
“本來是準備再與師兄賭斗的時候,拿這個出來讓師兄心服口服的。”舒宛笑咪咪地道。
“肯定是徐來的餿主意。”舒暢大怒,舒宛這個直筒子脾氣,那里是藏得住事兒的,自然是徐來在背后唆使的了。
“人的血當真能夠互相調換?”秦風問道。
“陛下,民女在想到這個問題之后,便做了不少的試驗,但有的人活了下來,有的卻很快就死掉了。”舒宛道:“這樣的實驗民女做了很多,活了的人不少,但死得更多。這讓民女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人的血看起來都是紅的,但并不是每一個人的血都是一樣的。這就如我們配制的湯藥,看起來顏色都差不多,但其實內里的藥性卻是千差萬別。如果兩者是一樣的,那自然便相安無事,可如果不一樣,那便會藥理相沖,治病的藥就成了殺人的毒了。”
“這個說法很有道理啊!”秦風連連點頭。
“可血看起來都是紅的,怎么發現他們之間的差別呢?”舒宛道:“那就只有來實驗摸索了。最早的時候,民女配了種藥物,這種藥物是針對一種血配制的,如果是同一種血,那么將這種藥粉放進去之后,這血便會生出反應來。配出來之后,民女在實驗之中發現,但凡出現了同樣的反應的血液,相互之間互相換血,便不會死人,也不會有后遺癥。”
“這個法子是極妙的。”秦風擊掌贊嘆。
“你發現這個,研究死了不少人吧?”舒暢在一邊陰測測地道。
“死得人是不少,但在將來卻能活更多的人。”徐來在一邊立時反擊。
舒宛也不理會她的師哥:“在長期的實驗之中,民女發現了人的血液,大體上可以分為四種不同的類型,便將其分為甲乙丙丁四類。現在民女已經可以肯定,只要是同一類型的血液相互置換,便不會引起異樣。而且,這四型之中,最后一種最為特異,他能為另外三種置換而不會置人死命,但另外三種去置換他的時候,卻能將他弄死。”
“這門醫術,技術上已經完全成熟了么?”
“陛下,基本上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了,如果能再大規模地進行一些試驗,或許還能找出一些個別的例子來,便能將這門醫術更加完善起來。”舒宛道。
“好,太好了!”秦風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如果這門醫術普及開來,對于大明的士兵而言,那就是一大福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