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大道之光

乾元和長垣這對師徒彼此對視。

在乾元的眉心坑洞中，隱藏著狠人大帝，在長垣的頭頂上，站著無始大帝。

過往如煙，然而這對師徒，糾纏億萬萬年歲，也到了終結的關鍵時刻。

此時，他們力量迸發，記憶重現，演化曾經的一幕幕，也讓楚陽看的大為震驚，明白了過往，明白了曾經的恩怨糾纏。

“這個長垣，還真是狠毒啊！”明月驚嘆連連，“先前只是殺自己徒兒的父母兄弟姐妹，屠滅家族，斬殺妻兒，就令人嘆為觀止，如今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他的狠毒和無情。他竟連教導自己的師父，自己的師姐兼愛妻都給殺了，這種絕情滅性的行為，哪怕畜生也做不來吧！”

“真是長見識了！”

劍圣都不由得搖頭。

“為了追尋所謂的大道，就真的可以舍棄一切？”孫思邈嘆息，“就是鐵石心腸，也做不到這一步！”

“烏鴉反哺，羔羊跪乳，虎毒不食子，畜生就能如此，可他呢？”陸雪琪前所未有的露出了殺機，“殺師父，吞愛妻，斬師兄，滅弟子，此等人物，真的是令人不齒，令人惡心到了極點！”

“殺了他！”

綰綰看向了楚陽。

其余等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當然！”

楚陽點頭。

長垣這位沒有一點人性的強者若是不死，他們這些人，必然會遭到對方的毒手。

不過他也感應的分明，此時的長垣，已經沒有斬道之境的實力，盡管氣息很古老，很可怕，然而一身力量，也只是維持在混沌境罷了。

還有乾元這位心性絕頂的人物，也是重傷垂死，維持一部分力量而已。

此刻，在這對師徒中間，正在演化一幕幕。

當初，長垣煉制三千仙界戰場，布置大陣之后，剛剛沉睡，乾元就殺了過來。他以斬道之兵天恨戟，爆發出了準備多年的可怕一擊，打了個長垣措手不及，當場重創。

“你竟然沒死？”

長垣震驚萬分。

“你不死，我怎會死！”

乾元催動因果盤，形成了禁域，也隔絕了長垣和外面陣法的聯系。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徒兒，竟然有如此手段，為師沒有白教你！”長垣反而冷酷一笑，“既然如此，那咱們師徒，就做最后的搏殺，看一看，是你殺了我，還是我吞了你，結束這一切！”

從他體內，飛出了一桿槍，正是他的斬道之兵鴻蒙驚神槍。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大戰一起。

太過慘烈了。

乾元的小腹，胸口都被對方洞穿，就連眉心，都出現了可怕的傷口，破壞了識海空間，差點將靈魂剿滅。

然而長垣更加凄慘。

他挨了辛跋舍命一擊，被斬了半邊身子，重創了本源，如今遭到乾元的算計，也只是勉強抵擋住罷了。

眼看被殺，他就催發了屬于斬道之境的超脫之力，將乾元給禁錮住。

乾元催動因果盤，反過來也將長垣禁錮。

兩人在萬圣山禁地的第三重空間，也就是長垣沉睡之地，彼此封印，以神通之法，一點點的想要將對方煉化。

這一等，就是億萬萬年歲月。

三千仙界戰場，進來的強者再次逐漸的多了起來，也有人終于發現了這座大陣，闖入進去之人，哪怕是圣境強者，也幾乎有去無回。

久而久之，這里被稱為萬圣山禁地，言外之意，就是至少損落上萬圣人。

三千仙界戰場逐漸的擴大，因為種種原因，也多了許多其他的禁地，然而萬圣山，卻始終如往昔一般，吞噬著一個個探險的強者。

直至狠人大帝和無始大帝闖入進去，引發了大陣之力，這才出現后續的一幕幕。

他們兩個，也最終打破了長垣和乾元的對峙。

長垣畢竟是斬道之境，哪怕億萬萬年歲月的消磨，卻也比乾元恢復的快，兩人的封印松動之后，長垣一舉將對方壓制。

這個時候，狠人大帝闖入到了這里，隱匿不出。

長垣不由分說，要將無始大帝打殺，同時，乾元也簡單的說明了過往，兩人聯手對敵，堪堪維持平衡。

無始大帝也分化一部分意念，滲透出來，尋找楚陽相助，才有顯化影像的一幕。

也是那個時候，狠人大帝也鉆入了進去。

楚陽在外面破壞大陣，讓引動一部分大陣之力的長垣，逐漸的衰弱下去，最終被壓制。

也是那一刻，乾元爆發了極致的力量，要將長垣斬殺當場，可也將無始大帝籠罩了進去。

早有防備的無始大帝，當然反擊，他和長垣聯手，反過來抗衡乾元，可一時間，難以扭轉。

眼看被殺，狠人大帝出其不意的顯現身形，直接闖入了乾元眉心的傷口中，直接擊殺混沌圣魂，讓乾元不得不分處理量對抗狠人大帝。

狠人大帝的出現，讓戰局再次維持平衡。

長垣和乾元分開對峙。

狠人大帝和無始大帝想要離開，可以他們剛剛達到混沌境的修為，卻已經來不及。

結果，狠人大帝被困在了乾元的腦海中。

無始大帝被禁錮在長垣的頭頂。

過往的一幕幕，楚陽是真的清楚了。

狠人和無始加入這樣的戰局，也讓他無語。

此刻，對峙的師徒二人再次開口！

“你的混沌圣魂已經龜裂，黯淡凋零，活不了了！”長垣說道，“還有你腦海中禁錮的那位女子，以你現在的力量，恐怕也難以殺死他。一旦在和我動手，禁錮她的力量必然消減，到時候她會給你致命一擊！好徒兒，不如你成全為師如何，讓為師攀登大道之巔，領略最高處的風景，也算是你報答為師教導之恩！”

“哈哈哈！”乾元狂笑，以手指點，“老匹夫，到了如今地步，你竟然還恬不知恥的說出這等話，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今日，哪怕我身死魂滅，我也要將你斬殺。在我身上，有我父母，有我兄弟，有我姐妹，有我家族的百萬族親，還有我的愛人，我的孩兒的血仇啊！不眼睜睜的看著你死，他們死不瞑目，我也會死不瞑目。”

“真的要與為師同歸于盡嗎？”

長垣嘆息。

“不然呢？”

乾元說著，踏步走了過去。

“唉！”長垣幽幽一嘆，說不出的寂寥，他仰起頭，看著無盡的虛空，似乎看到了曾經的親人，“為了修煉，為了更進一步，為了大道，我失去的太多太多了！師父，師兄，師姐，都因我而死，可以說死不瞑目。當年我成道之后，為了斬掉因果，斬斷羈絆，我找到了自己的家族，也將他們屠盡殺絕，徹底的斷了一切因果！”

“為了大道，我也斬掉各種情緒，時刻維持著冷靜，讓智慧運轉，心靈空明，我心唯一，大道永恒！”

“然而到頭來，竟然連大道都要舍我而去！”

“我不甘心啊！”

“沒有見證道之終點，沒有成為主宰，沒有證道不朽，我怎能死去？”

“我長垣，本該永恒無量，大道朽我存！”

“可如今，我卻即將本源枯竭！”

“我真的不甘心啊！”

長垣怒吼咆哮。

“該死的臭蟲，給我死！”

他催動力量，要率先煉化無始大帝。

一重重神光從他身上綻放而出，聚集在了頭頂，將無始大帝包圍進去，這是蘊藏著斬道意志的力量，看似不多，卻極為可怕。

楚陽看到這一幕，迅速上前，在他手中，出現了鐵血戰矛，正要出手，卻聽到了無始大帝的傳音：“楚兄，不要出手！”

“不讓我出手？”

楚陽遲疑。

可這個時候，乾元的攻擊已經到來，只是一擊，就將長垣轟飛出去。

“此刻的你，在我面前還敢分心？”

乾元瞥了一眼楚陽，看了看楚陽手中的鐵血戰旗，瞳孔一縮，就自嘲一笑，朝著長垣殺了過去。

長垣穩定住之后，卻一時間呆愣，眼看乾元殺了過來，卻猛然仰天大笑，笑的眼淚都溜了出來：“我舍棄一切，一生求道，到頭來，靈魂崩潰，本源耗盡，真靈即將消亡，卻不見大道，就要不甘的死去，可就在此刻，卻讓我見到了大道之光，鴻蒙之源，盡管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絲意蘊，卻有著直通大道的無盡潛能！”

“既然臨死之前讓我見到大道之光，好好好，那我就成全你！”

最后關頭，長垣做出了決定。

對面的乾元一愣。

楚陽卻眼睛一瞇，閃過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