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憑什么

紀光無上已經驚呆了，雍容高貴的容顏，都在劇烈顫抖。而寒代與宮皓一更只能面面相覷，干脆吐不出話語。

他們難以置信。

方成一根手指點了上去，永傷疤就尋成了永恒祇？這是點化？這是什么道理？沒道理啊！

“方成！”

許賢最先回神。他一下子撲到方成旁側，眼眸死死盯著凝固如同雕塑的永傷疤，顫聲道：“你怎么做到的？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手指一點，活生生點出了一位永恒祇！

恐怖！

恐怖絕倫！

許賢頭皮都在發麻，甚至這道化念分神都有些崩潰。他以為最好的狀況，無非是祛除心靈雜質，但卻想不到……方成竟然直接點出了一位永恒祇！

“師尊，稍安勿躁啊。”方成哈哈一樂，扭頭道：“我領悟的規則比較特殊，與星族規則不同。我的規則，可以滲透到其他修行者體內的存在能內部，令他們暫時性具有一絲永恒祇本質。”

原來如此！

許賢瞬間明悟了其中原因：“修行世界流傳著一個悖論。如果以永恒祇修為，尋找明悟本心，即是水到渠成。但修行者欲要晉級永恒祇，便必須首先尋透自己本心。”

“這一悖論，竟然被你活生生篡改成了實際可操作的理論。”

許賢難以置信地盯著方成。

任他乃是無上，也腦袋懵懵的。仿佛有浩如恒沙的虛空暴流，來回攢動翻滾，令他心緒嘈亂無比，難以理清思維。

方成微微一笑。

以他的嚴謹性格，自然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混沌規則，所以只能模糊不清地解釋一下。因為混沌規則實在太可怕了，單單這一稱謂，足以讓整個永恒虛空盡皆瘋狂。

若是暴露，可能星族偉大都要親自找他，詢問混沌規則。

“方成。”

許賢慎重道：“此事當屬絕密。但我必須鄭重確認一下，你的這一方法是否具有普適性？”

紀光、寒代、宮皓一也矚目方成。

這一刻。

時空仿佛運轉緩慢，緊張無比的氛圍，籠罩在這片區域。倘若方成的方法具有普適性，也就意味著修行盛世即將降臨！

“是。”

方成點了點頭。

混沌規則可以包涵一切，也就意味著……他的混沌規則可以滲透到任何修行者的體內，不需要擔心有什么意外狀況。

許賢深深吸了口氣。

時值此刻，他有些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己的情緒。仿似震撼莫名，也好似懵懵懂懂，總之是有些暈乎乎的，如臨夢境般。

夢幻。

極其匪夷所思。

“方成，你可真是……了不得。”紀光輕聲道。

“什么了不起？分明是喪心病狂！”許賢腹誹了一句，自他收了方成做親傳弟子，兩百年內的情緒波動數量，已經堪比兩百兆年的情緒波動總和！

而且質量更高。

“方主宰，請容我僭越說上一句。”寒代開口道：“如何盡善盡美地應用方主宰的神妙能力，我們還需斟酌一番。但我竊以為，我們應該在開戰前刻，再充分應用。”

“言之有理。”

許賢與方成對視一眼，盡皆點了點頭。

紀光抿了抿嘴，輕笑道：“方主宰擁有巔峰級戰力，且具備‘虛空律動’、‘點化永恒祇’的神妙能力，簡直是永恒虛空的福音。任何一項神妙奇能，皆能扭轉劣勢。兩項結合，我們滅盡獄族的希望恐怕已是十拿九穩。”

“紀光無上，我等切勿輕敵。”許賢搖了搖頭：“獄族畢竟是永恒”話說半截，許賢立即閉口不言。

因為他旁邊還站著一位新生永恒祇、永傷疤！

“咳咳。”

許賢看向永傷疤，沉聲道：“我的這道無上分念，會親自限制你的一切行動，希望你能理解。如此狀況，我們必須謹慎，這已經牽扯到了能否滅盡獄族、取得最終勝利的成功率。”

“是。”

永傷疤急忙躬身，更向著方成行禮。

若非方成的幫助，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尋成永恒祇，更遑論如此直截了當的晉級……堪稱立地尋成永恒祇！況且聽著無上們的商議，永傷疤心里很清楚他們即將與獄族開戰！

而且他們修行者是主動開戰！

殺光獄族！

永傷疤暗暗低吼，期待著光明未來，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一切限制。

“好。”

許賢頷首道：“暫且到此為止，我們也合該回去詳盡準備一番。向獄族開戰，已是勢在必行，不必再作拖延！”

紀光道：“好！”

寒代點頭：“理應如此。”

宮皓一也附議道：“我等準備妥善之時，便是開戰之刻！”

方成則是微笑看著，心中升騰萬丈豪情。曾經視人族為螻蟻、隨意宰殺毀滅的獄族們，你們是該滅絕了！

第二次虛空黃昏，將由我等開啟，亦必將是獄族的黃昏！

時間漸漸流逝。

轉眼已是一年。

看似平靜安穩的修行世界，卻暗藏洶涌波濤。畢竟獄族宣揚永恒祇心靈奧秘的聲音，波及甚廣，影響太大。

若非禁令壓制，恐怕修行世界都要發生混亂內訌。

但由于許賢等四位無上，為了主動向獄族開戰，正在做緊鑼密鼓的絕密籌備，而方成也悉心體悟己身力量，試圖讓己身戰力更強。這也間接導致了暗流的愈演愈烈。

東冥恒域、伯畝疆域。

一座繁雜斑斕、美麗無比的高位宇宙內，彌漫著若有若無的稀薄星云，漆鴉族正是在此居住。

漆鴉族乃是一等優待種族。雖然全族上下只有一位法座，但卻是最強序列的一等法座巔峰，因此地位非常崇高。尋常一等種族也要避其鋒芒。

畢竟。

漆鴉族最強者，乃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嘩嘩。

一道道由宇宙能量化合物組成的絢爛光帶，形成潺潺星河，流淌在星空當中，照亮了黑暗無垠的宇宙星空。

“哼！”

一道冷哼響徹虛空。

一位高度約有百萬米的龐大漆鴉，雙目隱含血絲，死死盯著橫亙前方的星云，咬牙切齒道：“永恒祇的心靈奧秘，獄族怎么會知道？我的修行生涯，就此終止了！”

“我不甘心！”

“憑什么！憑什么啊啊！”恒主級漆鴉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目光深處有著一抹怨毒。

修行者踏上升遷生命層級的道路，自然不可能蠢笨。哪怕有思維遲鈍的生靈，通過修為一點點的增漲，也要轉為思維敏銳的智者。更何況這位漆鴉乃是恒主級君主。

“在這東冥恒域，不見人族的無上東冥親自下令，只有方成偶爾顯身。而且東冥消失的時間，正好是獄族傳揚心靈奧秘的時刻，肯定是東冥投靠了獄族！”

“對的！”

“肯定是這樣！”

恒主級漆鴉冷笑一聲，抬起通紅的雙目，歇斯底里道：“這一切都是你們人族的過錯，卻讓我為你們人族承擔錯誤？你們人族不配統領我們這些優待種族！你們不配！”

嗤啦。

恒主級漆鴉破開繚繞億萬的星云光帶，瞬間沖出這座宇宙：“我要聚集東冥恒域的所有優待種族，向人族討一個說法！人族，必須給我們俯首道歉，并且給出足額的賠償！”

修行道途已經斷絕！誰也幫不了的！

永恒虛空當中。

恒主級漆鴉暴躁若狂，怒吼道：“若人族不能讓我們滿意，我們這些優待種族何必幫助人族？我們完全可以投靠星族！屆時，你們人族只能沉淪悔恨深淵，再怎么求我們，也毫無意義！”

聲音回蕩蒼穹上下！

怒氣侵染虛空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