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突如其來的災難

陳天宇和劉紫辰剛剛走上駕駛室，瞿宜輝上尉便急匆匆地走過來，對陳天宇道，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

“不明潛水物？”陳天宇自然也聽說過這個專業術語，這是相對不明飛行物ufo而提出來的，簡稱uso。關于龍三角的uso學說，他自然是有所耳聞的，在網上更是一抓一大把。

看著瞿宜輝憂心忡忡的模樣，陳天宇知道現在必須沉住氣才行，倘若真的和不明潛水物遭遇，慌亂想必也是無濟于事的。

所以他強作鎮定地道：“你們是怎么發現的？”

瞿宜輝指了指莫權船長的方向：“是聲納偶然發現的，船長正在想對策呢。”

陳天宇快步走向那臺水下觀測儀器，劉紫辰也好奇地緊跟著他。

原本只有零星黃點的聲納顯示屏赫然出現一片奇怪的陰影，這片陰影竟然還在緩慢移動，根據移動方向判斷，竟然是朝著黎沙號過來的。這片陰影區非常大，幾乎占滿了整個屏幕，看著都有些觸目驚心。

夏元申早已面色煞白，聲音都有些顫抖：“船……船長，我們現在……需要規避嗎？再不規避就來不及了……”

莫權船長雖然臉色也很難看，但怒喝道：“做好自己的事！”夏元申悻悻地走開，一臉埋怨的表情，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

陳天宇走到莫權船長身邊，沉聲道：“老船長，水下突然出現這么大一個不明物體，黎沙號是不是有危險？”

莫權船長沉聲道：“現在還說不準。倘若真是不明潛水物，我怕規避也是不管用的。……不過，這么多年在海上航行，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水下物體，還需要其他數據支撐才能確定這究竟是個什么目標……”

“我的意見是，與其盲目規避，不如保持正常航行……我們能夠發現它，說明它也能夠發現我們，如果對方有惡意，相信我們也無從規避，如果對方只是航經此地，盲目規避只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當真遇到險情，瞿宜輝上尉反而顯得越發沉穩，這是種奇怪的現象，很快陳天宇就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這些在海上常年航行的海警人員，知道輪船一旦到了海上，唯有自力更生一種途徑，海洋本就充滿各種不確定的兇險，如果沒有一定的膽量本來也不敢在這里航行；所以瞿宜輝的提議非常合理，莫權船長也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李一亭在旁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哪個國家的潛艇在這片海區經過呢？”他對軍事也有些了解，忍不住提出這個疑問。

“潛艇行動密級很高，我們恐怕無從知曉。當然，這片海域不能排除日本和美國的水下潛艇活動，不過你說到潛艇，我現在有種別的擔心……”莫權船長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也有些忐忑不安。

瞿宜輝看著他的眼神，訝然道：“莫非這是海底斷崖？”

“如此大的陰影面積，我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可能。……如果是海底斷崖，那反倒是安全的。”北亭眾人都沒有聽懂他們說的這個名詞，但誰也沒開口問，現在這種情況，他們這些外行只能完全仰仗老水手們的判斷了。

瞿宜輝卻主動解釋道：“所謂海底斷崖是一種海水密度的突變現象，主要是高速洋流引起的，它能夠使某片海域的海水密度突然減小，就像海里出現一片陡峭的懸崖一般，不過這種現象主要對潛艇有致命威脅，嚴重的情況下會使潛艇突然失去固定浮力，如同墜崖一樣高速沉入海底；據我所知，這種斷崖對水面航行的船舶威脅不大……老船長你是擔心出現水面斷崖？”

莫權船長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僅僅盯著聲納顯示屏。

駕駛室陷入一片沉寂，誰也不知道黎沙號接下來的命運如何，看來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巨大的陰影從黎沙號船底劃過，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眾人都仿佛劫后余生般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懸在心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看來老船長的判斷沒有錯，這回算是有驚無險。

瞿宜輝上尉擦了擦臉上的汗，笑道：“看來真的是海底斷崖，幸虧深度超過了黎沙號的吃水，否則咱們就難逃此劫了。”

莫權船長沒有立即答話，卻謹慎地望向海圖室里那兩名守著測深儀的海警隊員。

“剛才水深顯示多少米？”他還需要最后確認一下剛才遇到的究竟是不是密度突變的水下斷崖，如此大的一片陰影，除非實測水深未產生實質變化，那才可以徹底放心。

“有一瞬間顯示水深100米，現在又測量不出來了。”海圖室里的回答讓兩名老海員差點寒毛倒豎起來，這是怎么回事？

莫權船長勃然怒吼道：“為什么不報告？”

話音未落，驀地——

“哐當！”

一陣劇烈的搖晃不知從哪里傳來，本來平穩的船體居然產生了超過十度的橫搖。莫權船長大驚失色，還以為這次撞擊來自船底，那就兇多吉少了，萬一造成船體破損，恐怕神仙也無法逃離這片魔鬼海域了。

萬幸的是，從各個部位報告上來的消息是，船底安然無恙，但很快另外一次撞擊再一次襲來，這一次的搖晃甚至比上一次還要大得多，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居然造成黎沙號將近15度的橫搖，幾乎把操縱船舶的大副呂尊越從椅子上震落下來。

第一個發現撞擊來源的是位于船首的一名海警隊員，他張口結舌地指著海面卻半天說不出話來，由于撞擊猛烈，船首的幾個人都還來不及撤回，只能隨手抓住前甲板上的固定物品，避免落水。

萬永坤是第二個看清撞擊原因的，他趴在甲板上，右腿勾住一個粗大的系纜柱，左手緊緊拉著胖盛的手，順著那名海警隊員的手指望過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海面上至少有兩塊以上的灰褐色物體正在游動，時不時地撞擊著黎沙號的右舷鋼板，每次都能夠造成不小的晃動。

而且他顯然認識這種巨型的生物，因為他曾經在陳天宇的手機上看到過——“枯木魚”，而這回恐怕就不僅僅是一條，至少有三四條之多，它們似乎還相當有默契，幾乎能夠同時撞擊船體。

又一次震動過后，萬永坤終于艱難地抓到掉落在錨機夾縫中的對講機，萬幸這臺機器雖然有些磕碰，卻并未損壞。

“呼叫駕駛室，呼叫駕駛室，貨輪右舷發現幾條怪魚，正在撞擊船體……正在右舷撞擊船體……”萬永坤聲嘶力竭地在對講機內喊道。

駕駛室內的幾人，包括操船人員都以為襲擊來自船底，再加上人人無法站穩，都想不到這幾次撞擊來自舷邊，聽到萬永坤在對講機內的報警，李一亭迅速扶起莫權船長，手腳并用地攀上頂甲板，還好，這里的望遠鏡雖然不能直接看到右舷舷邊，卻可以望見海面上遍布的灰褐色背脊。

這哪里是幾條，這是幾十條啊！兩人感覺后背冒起一股涼氣，望著幾十雙惡狠狠的圓眼珠透過薄霧怒視著黎沙號，莫權船長再也無法鎮定，他朝著駕駛室大喊起來：“全速前進，全速前進！”

海里的枯木魚顯然還在聚集，倘若這些魚集結完畢，將黎沙號團團圍住，那么這艘萬噸貨輪只能是在劫難逃了。

撞擊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猛烈，照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船首的個人很有可能首先落海喂魚，萬永坤手中的對講機匯報完畢后早已被甩落海中，人也被甩到舷邊，他粗壯的手緊握著的這根欄桿，也已經被強力拉扯的彎曲。

一次更加猛烈的撞擊襲來，兩名海警隊員實在堅持不住，被慣性瞬間甩落出舷邊，朝著眾魚環伺的海中掉落，這樣落下去，必然是尸骨無存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四只粗壯有力的手猛然間伸出舷外，握住了他們的手臂。

萬永坤和胖盛一人用腿盤住一只系纜柱，在最后關頭將他們下落的勢頭控制住，這兩名海警隊員身手也不差，驚慌失措之下還是非常精準地擎住了船首的欄桿，再次翻身爬上前甲板，總算撿回一條性命。

情況萬分緊急！雖然船首幾人匍匐著手手相連，可再不采取行動，恐怕黎沙號要全體殉難了。

李一亭用望遠鏡環掃了一眼海面，他忽然發現了突圍的希望。

“船長，現在船首和右舷都是魚群，如果要沖出去，只能向左轉了，那里目前只有零星幾條，或許還有機會。”他冷靜地道。

莫權船長謹慎地自己觀察了一圈，終于下令。

“左滿舵，車進四，強速向東航行！”

大副呂尊越果斷地執行了這個命令，雖然船體嚴重右傾，但比起怪魚的撞擊震動，顯然好很多，惶恐地匍匐在船首的幾個人才得以喘上一口氣。

只見一百多米長的鋼鐵輪船在魚群中艱難地打了個旋回，徑直朝著魚群最為薄弱處疾駛，航速提升到設計最高時速——強速17節，駛向一個未知的東偏北航向。黎沙號貨輪的煙囪里冒出一股濃烈的黑煙，機器也發出轟隆隆的高昂嘯叫，雖然沒能嚇跑這些突然出現的怪魚，卻幸運地殺出一條血路。

撞擊總算停止了。

不過，在前方航路上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么呢？

一切都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