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苦茶軒

三天后，兩人來到了風月城，風月城和鸞州城大同小異，葉凡走過的街道上閑逛的人很少，全部是坐在茶館中談天說地，或許坐在酒樓中舉杯對飲，也或許是在青樓中消遣時光。

葉凡和納蘭明珠兩人漫無目的的走著，他想先逛一逛，然后再決定他們的停留。

四處張望的葉凡突然見到一座別具風格的茶樓，茶樓古香古色，庸俗中帶著一些大氣。

茶樓的名字也別有韻味，叫做“苦茶軒”。

此時，茶樓中喝茶的人并沒有多少，這讓葉凡頗是心動，于是，他們進了茶樓。

迎面而來的是個女子，身姿曼妙，笑臉看著葉凡問道:“公子兩人？”

葉凡點點頭:“兩位。”

“那公子這邊請，聽口音公子不是這里的人吧。”

女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葉凡跟上，女子邊走邊問，但她的目光卻不留痕跡的掃了一眼葉凡身邊的納蘭明珠，接著悄然剜了葉凡一眼，醋意滿滿。

同樣，一絲熟悉的體香飄入葉凡鼻中，他不禁眉頭一皺，偷偷盯著女子看了一眼，再三確認自己并不認識她后，開口回答道:“不是。”

“哦？”

女子回頭看了一眼葉凡，隨后道:“公子，這里請，請問你們喝點什么？”

“你們這兒叫苦茶軒，該是苦茶最出名吧？”

“對，公子，我們苦茶軒最出名的就是苦茶。”

“嗯。”

葉凡點頭，疑問道：“但是苦茶卻又是怎么個苦法呢？”

“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們苦茶軒將苦茶分為五個境界:微苦、澀苦、大苦、人苦、心苦。”

“哦？”

葉凡一愣，頓時起了好奇心，笑著問：“苦茶分五個境界？倒是有趣，那你先上一杯微苦的茶給我嘗嘗。”

“好的。”

女子說話間抬頭看了白發女子一眼，再次問道：“就一杯？”

白發女子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坐著，葉凡見狀，微微一笑:“她不喝，就一杯。”

女子才點頭而去。

看著女子的背影，葉凡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他也沒多問什么，開始仔細的打量了這座茶樓，茶樓的布置格局方方正正，不斜不歪，葉凡很欣賞這種格局。

茶樓里雖有人在說話，但是聲音都很小，并不擾人。

葉凡想，能夠將一座茶樓打理成這樣，茶樓掌柜該是一個極為心細的人。

等了片刻，女子端上來了一杯茶，就只一杯茶，其他什么也沒有。

葉凡看了一眼，并不在意太多，拿起茶杯，就細細的飲了一口，隨后品味起來。

隨后，葉凡看著女子:“這茶就是鄉下老農勞作累了時喝的苦茶吧。”

女子一笑:“難道公子就喝出了這個？”

葉凡搖了搖頭:“不，我還喝出了這杯茶中加了一點糖。”

女子一驚，她本想賣個關子，卻沒想到葉凡竟然直接說了出來。

“公子，這你都能嘗出來？”

“哈哈，你還是連上三杯茶吧，我試試其他的到底都是如何苦法。”

女子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再次離開。

沒有多久，女子去而復返，這一次，她端來了三杯茶，這三杯茶分別代表澀苦、大苦與人苦。

至于心苦，葉凡還不打算去嘗試。

先試了澀苦，葉凡回味片刻，點了點頭:“這苦茶不正宗，但是比剛剛的苦茶好得多，該是應付那些偽茶客的。”

偽茶客，顧名思義，那些不懂茶卻裝懂茶的人。

女子聽完，臉色一變，左右瞧了瞧:“公子，可小聲點？這你都能品出來，真神了。”

葉凡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飲了下一杯大苦之茶，所謂大苦，就是佛門的歷經大苦大難，方可成就正果之意。

葉凡飲完，閉眼，睜眼，一剎那之間，眉頭微皺：“這大苦之茶，雖苦，但卻是甜的。”

女子越發吃驚，問道:“公子，你是何意？”

“大苦大難之后是正果，你說這茶是苦還是甜？”

女子會心一笑，嬌艷的嘴唇張開露出潔白的牙齒，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一絲淡雅的香氣：“那就請公子品這杯人苦之茶。”

葉凡端起笫三個茶杯，看了一眼黑色的茶水，也沒有多想，一飲而盡，根本沒有品嘗的意思。

女子神色一變，幽遠的目光緊鎖眼前的男人，片刻后黛眉緊皺的冷聲道:“公子，你這是在敷衍我嗎？”

女子的臉色變得很快，就因為葉凡是把第三杯人苦之茶吞下去的，而不是飲下去慢慢品嘗的。

此刻的她冷眼看著葉凡，似乎很生氣。

葉凡不慌不忙，將茶杯放下，笑道:“所謂人苦，苦的是人，我既然知道這杯茶會苦人，那我為什么還要細細品嘗呢？”

隨后，葉凡把弄這手中的空杯又道:“茶苦不變，這是定理，但是喝茶的人卻可以變的。”

女子聽完，眉頭也才舒展開來，笑了笑:“沒想到公子竟然還有這樣一番解釋，今天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葉凡搖了搖頭:“掌柜親自做茶樓的小二，這還真是為難掌柜了。”

葉凡的話讓女子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詫異之色，之后突然笑了，笑的花枝招展，她那胸前的高聳飽滿更是隨著笑聲醒目的上下抖動著：“公子你真是神人，看來什么都不能逃過你的法眼了。”

葉凡目光微微一瞇，微微搖頭，這女子之前一口一個我這茶樓，只要是個正常人，也能聽出來這茶樓是她的，而此時葉凡最期待還是第四杯茶，正是那心苦之茶。

“公子，第四杯你稍等。”

女子笑著說了一句，而后走向一張有客人的茶桌，說了幾句話，隨后又走向下一桌。

如此這般，女子走完了所有坐了顧客的桌子，片刻后，這座茶樓成為了空樓，隨后，女子關上了大門，再次走到葉凡身前。

葉凡一愣，頗是驚訝的問道:“掌柜的，你這是什么意思？”

女子笑道:“請公子喝第四杯茶！”

葉凡一臉不解的問道:“喝茶便喝茶，怎么掌柜還趕走了所有的客人？”

“這第四杯茶他們不可見。”

“哦？”

葉凡嘴角微翹，流露出一抹邪氣凜然笑容的淡淡問道：“怎么不可見？”

“公子請看。”

話落，女子拿起一個茶杯，從水壺中倒出一杯清水，隨后，她揉了揉眼，眼中竟然流出了一滴淚水，隨后滴落到茶杯之中，清水依舊是清水，只是多了一滴眼淚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