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莊弼的目的

看著莊弼放出二氣仙的靈壓，四周空間如同山壓，莫說呼吸，就是連眼珠轉轉都成困難，李莫伊等身形已經癱倒在仙舟上！

蕭華心念急轉，思忖是否立即動手，不過閃念間他又不得不放棄。不說自己遠非莊弼敵手，單說李莫伊和白小土不在空間之內，自己就沒辦法獨自逃走。而且蕭華對莊弼的印象并不是太差，這莊弼固然是作風囂張，但行事也算是有理有據。

首先，莊弼壓制自己的境界，幻化衍仙跟婁庭合作，而不是直接用二氣仙的實力滅殺平成、白漭等，蕭華就知道莊弼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傷及無辜；其次，從符道盟遴選來看，姬靈雨裁決他的七霞爍金符不如州小明的星參符，即便莊弼氣憤異常，但只要姬靈雨說出緣由，莊弼寧愿把符道盟的仙禁拆了泄憤，也沒有對姬靈雨下手，說明他還是有一些原則。

只不過蕭華心里還在嘀咕，不知道自己撤去青丘山秘術時莊弼是否發現，于是他勉強站立，躬身道：“不……不知道前輩……”

“哼，你不認識我了么？”莊弼身形在仙舟上站定，看著蕭華冷哼一聲道。

“哎喲！”蕭華佯裝定睛細看，這才恍然道，“原來是前輩！晚輩記得，晚輩記得！莫怪晚輩沒認出前輩，實在是晚輩從來沒見過如前輩這等厲害的仙人，哪個……晚輩能問問前輩，您老是五行仙么？”

這馬屁拍得莊弼心里舒坦，他收了靈壓，笑罵道：“什么五行仙，老夫是二氣仙！”

然后莊弼雙手往后一背，看著遠處赤烏日如火將半邊天染紅，極是嘆息道：“唉，歲月悠悠啊，想當年老夫經歷飛升之劫踏足仙界，這一轉眼就是四千六百八十一世年啊！”

“啊？？？”不必蕭華故作驚訝，勉強起身的趙婷當先就是驚叫道了，“什么？前……前輩只……只用十……十三紀就……就修煉到二氣仙？這怎么可能？”

“十三紀？”蕭華腦袋急轉，“四千六百八十一世年啊？這么久啊！居然還讓人驚訝？蕭某踏足仙界……也有五十世年了？？”

不過，蕭華臉上也立時生出“震撼”，叫道：“前輩，您……您……這修煉的速度也太過不可思議了吧？”

“啪”的一聲響，莊弼從衣袖之內拿出一個折扇，打開之后輕搖幾下，目光從赤烏日上收回，有些遺憾的說道：“還是用的時間太長，這仙界功法著實比凡界晦澀，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紀才能踏足真仙！”

“多少紀？”李莫伊停了幾句，早就明白，急忙奉承道，“前輩您已經是天縱奇才了，晚輩聽說從五行之境到二氣之境，尋常仙人需要二百紀的苦修，您老從塵仙到二氣仙只用了十三紀，這……這在仙界是絕無僅有吧！”

“唉……”蕭華看著李莫伊，不覺心里嘆息，自己覺得自己拍馬屁已經夠到位了，可……可跟李莫伊比起來還是差遠了啊，李莫伊一上來就把莊弼送到仙界絕無僅有的高度，這馬屁之力道也是沒誰了啊！

“哪里，哪里！”莊弼笑笑說道，“小友謬贊了，老夫頂多是有數的幾個罷了！”

“臉皮夠厚啊！”蕭華真是不理解莊弼心里是怎么想的。

“前輩，前輩……”白小土也湊熱鬧了，恭敬道，“不知道前輩如何稱呼？晚輩想將前輩的名字記在心上，以后修煉的時候要時刻以前輩的名諱為榜樣，時刻提醒自己要遠遠的追上前輩的足跡……”

“我去，小六幾時也會阿諛了？”蕭華納罕，可看看李莫伊對白小土擠眉弄眼，他立即明白了。

“哈哈，哈哈……”莊弼更是高興了，大笑道，“老夫莊弼，來自薌煜大陸天鴻閣！”

“天鴻閣？”白小土的臉上生出激動，不過片刻后，眼中又是閃過一抹黯淡，白小土的父親白玉峰就是薌煜大陸天鴻閣的弟子。

“莊？”蕭華眼珠一轉，有些失聲道，“前輩莫非是夢蝶那個莊周莊子的后人？”

“啊？？”這次輪到莊弼驚訝了，叫道，“你……你居然也知道儒仙界大名鼎鼎的圣人莊周？？”

“啊？”蕭華遲疑了一下，他記得清楚在藏仙大陸上的典籍中所記載的百家爭鳴中，莊子……該是道仙一脈啊，怎么到了莊弼這里成了儒仙界大名鼎鼎的圣人了？

不過蕭華也不能當面提起，他連忙恭維道：“原來是圣人之后啊，莊前輩啊，晚輩實在是想不到，今天居然見到圣人之后，實在是三生有幸！”

蕭華一連兩個“圣人之后”，說的莊弼心里發癢，笑道：“哪里，哪里，那是先祖的成就，我等還要追隨先祖的腳步，一步步走向輝煌。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晚輩蕭華……”蕭華早就想好對策，躬身道，“當日在雪瓊山脈……”

說到此處，蕭華遲疑片刻，看看李莫伊等人，試探著問莊弼道：“晚輩的弟子能否回避一下？”

“嗯，可以！”莊弼拂袖道，“老夫本就是找你的，跟他們無干！”

蕭華心中大定，既然莊弼愿意讓李莫伊等人離開，自然沒有拿他們當人質逼迫自己的意思，看起來莊弼的事情……是可以商量的啊。

“弟子到休憩地方等候老爺！”李莫伊沖蕭華使了個眼色，又帶著白小土和趙婷沖莊弼恭敬施禮后，駕馭飛舟前往丹房方向。

等李莫伊等人走了，蕭華看看莊弼，笑道：“莊前輩來找蕭某是不是雪瓊山脈的事情？”

哪知道莊弼微微一笑，回答絕對出乎蕭華的意料：“蕭小友既然知道莊某先祖莊周，想必也該知道先祖的卜卦之術吧？”

蕭華微楞，他雖然不知道莊周是否懂得卜卦之術，藏仙大陸的典籍《莊子》中曾有記載：“易以道陰陽。”，而且連自己都懂得卜卦之術，人家先圣莊周沒來由不懂卜卦之術吧？

所以蕭華點頭道：“是的，晚輩知道！”

于是莊弼解釋道：“蕭小友知道那就最好。莊某先祖留下的卜卦之術非凡，而莊某不才，略得其中三昧。到得仙界后雖然無力施展，但偶爾也會有些警兆。約是十數世年前吧，莊某有預感要在啟蒙大陸踏足陰陽自閉之境，故而辭別師長，遠離薌煜大陸。事非無因，莊某于薌煜大陸和啟蒙大陸的小冰淵內得了一些機緣，并憑此在啟蒙大陸一處上古遺跡內成就二氣仙。靜修之時，莊某又從遺跡某處得知雪瓊山脈這個所在，雖然那墨仙瞳殘缺，但莊某在陰陽自閉之時察覺一絲天機。所以莊某出關之后，徑自去了雪瓊山脈……”

“……其后在雪瓊山脈中又得了青碑，并落入疏金死空。疏金死空之內，莊某再得奇緣，短短時間內修為又踏前一步。莊某靜修之后，立時又有心血來潮之感，略加探察知道機緣在這塵逍海內，所以莊某急忙用傳送仙陣趕到流碧澤。莊某一到流碧澤，頭一個就遇到一個叫做婁庭的五行仙，莊某以為他是機緣，所以就答應他的要求……”

“……不過跟婁庭交易之后，莊某發現，他似乎不是莊某要找的人，哦，那交易不提也罷！于是莊某又納罕了，既然不是婁庭，那莊某為何遇到他呢？想必蕭小友并不知道，心血來潮也不是隨意的，所以莊某就躲在碧水之下靜修，想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再感悟一下機緣，哪知道不過是十數個元日，竟然再次碰到蕭小友，也就是說，蕭小友才是真正跟莊某有緣的仙人，而莊某的機緣……就在那個青碑上！”

蕭華看著莊弼，思忖他話里的真實，蕭華也知道九真一假最是難辨，可聽了莊弼的話，蕭華一時之間還真辨不清楚哪句是假！

莊弼也不打擾蕭華，任蕭華思忖，半晌兒之后，蕭華點頭道：“晚輩相信莊前輩所言，那么……莊前輩來找晚輩的目的就是……要走那半個青碑吧？不知道莊前輩準備出什么代價？”

“不！”莊弼毫不猶豫的搖頭了，說道，“莊某找你不是問你要青碑的！”

“啊？”蕭華意外了，奇道，“前輩不要青碑，找晚輩作甚？”

“蕭小友，你修為和境界較低，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機緣！”莊弼耐心解釋道，“你能在雪瓊山脈拿到半個青碑，那是你的機緣，莊某在雪瓊山脈拿到另外半個青碑，那是老夫的機緣，說明完整的青碑跟你我皆有干系。若是莊某平白將你的青碑奪走了，莊某固然是掌控了整個青碑，但莊某的機緣其實也丟了！莊某尋你，不是要青碑，是要你跟青碑的緣分，只有你，還有莊某，帶著兩個半個的青碑，才能找到你的機緣和莊某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