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夢境再現

她夢見她上一世五歲的時候，扎著羊角辮蹲在胡同口吃冰棍兒，天氣熱的知了都叫不動了，柳樹兒葉被曬的打著卷兒，她蹲在柳樹下舔著冰棍兒。

一個十三四的男孩突然從側面胡同跑出來，蹲在柳樹下抱著頭哭。

她瞪圓眼睛肯了會兒大男孩，小聲的說：“大哥哥，你別哭了，我的冰棍給你吃吧？”

大男孩仿佛才發現身邊蹲著個人，擦了擦眼淚，倔強的說：“我才沒有哭。”

“那你吃冰棍兒嗎？甜的。”

大男孩看著她圓圓的眼睛，搖頭：“我奶奶死了，我很難過。”

她天真的說：“我媽媽說人死了會去天堂，會有很多漂亮的天使，陪他們一起幸福的跳舞生活。”

大男孩眼睛紅了，搖頭：“騙人的，根本沒有天堂和天使。”

她想了想拿著冰棍兒站起來，笑容閃閃的說：“我做你的天使，我給你跳舞。”說著扭著胖胖的身子，在原地一圈一圈的轉……

她好像看見大男孩眼里閃過笑容。

秦小雨忍不住彎起唇角，臉蹭了蹭枕頭，連個夢都這么美好。

夢里畫風一變，又是悲壯的音樂響起，依舊是一群穿著軍裝的戰士扛著靈柩。

夢里的秦小雨下意識的后退，她不想看也不敢看，那里躺的肯定是羅湛。

可是在夢里，她做不了自己身體的主，身子再一次緩緩升起，羅湛軍裝挺括，睡容安詳的躺在里面。

秦小雨使勁往后退，不敢靠近也不想靠近……

身子卻輕輕的落在棺邊，秦小雨伸手想去摸羅湛的臉，卻看見自己的手是透明的，根本觸摸不到他的臉。

撕心裂肺的疼，讓她絕望的怒喊一聲……

秦小雨也被自己的吼聲驚醒，猛的坐了起來，手里的石頭還發著暗黃溫暖的光。

大口喘著氣緩解胸口的憋悶，不明白為什么同一個夢境這么真實？還有前一個夢里的大男孩難道就是羅湛？他們前世就認識？

秦小雨后半夜睡不著了，瞪著眼看著天花板，她怕閉上眼再夢見羅湛，夢見靈柩。

早飯時，夏虹看著秦小雨烏黑的眼圈嚇一跳：“這是怎么了？病了？”說著趕緊過來摸摸秦小雨的額頭。

秦小雨搖頭：“沒有，就是半夜做了個噩夢，后半夜沒睡著。”

“趕緊吃了飯，一會兒再上去睡個回籠覺，反正白天也沒什么事。”

秦小雨慢悠悠的吃著油條，心里還在不停的安慰自己，這只是夢，夢都是反的不會有事的。

羅森睡眼惺忪的從臥室晃出來，臉不洗牙不刷的坐下捏起根油條往嘴里塞。

秦小雨嫌棄的看著羅森：“二哥，你太不講衛生了。”

羅森突然一拍腦袋，扔下吃了半截的油條喃喃自語：“我總算想起來那個丫頭片子像誰了，原來是程齊家那王八蛋的表妹。”

秦小雨怪異的看著羅森，這睡一晚上把腦袋睡糊涂了。

羅森突然很開心的跑去刷牙洗臉，又一陣風的跑回來坐下，咧著嘴沖秦小雨說：“趕緊吃，吃了二哥帶你玩去。”

秦小雨想著在家里容易東想西想，不如跟著羅森出去溜達溜達。

“去哪兒？”秦小雨好奇。

“先找羅丹去。”羅森大口吃著油條，整個人突然興致高昂起來。

吃完早飯秦小雨跟夏虹說了聲，就跟著羅森奔文工團去找羅丹。

一路上興致勃勃，斗志昂揚的羅森，到了文工團門口突然沉默了，悶了半天跟秦小雨說：“你去把羅丹喊出來，我在這兒等你們。”

秦小雨知道羅森這是想起姜曉婉難過呢，哦了一聲下車跑著去找羅丹。

羅丹一臉納悶的跟著秦小雨出來，看見羅森直接說：“姜曉婉去基層部隊巡演去了，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

羅森摳摳眉心，想用手掌遮擋著自己的難過：“我不找她，趕緊上車，我找你有事。”

羅丹疑惑的拉著秦小雨上車，羅森能有什么事找她？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羅森才覺得心中郁氣散去一些，又恢復了斗志：“小四，你還記得程齊家不？”

羅丹臉色一變，突然非常后悔跟羅森出來，臉扭向車窗外不說話。

羅森賊笑：“他是不是有個表妹和你同學過？”

羅丹沉默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說：“干嘛？”

“那丫頭叫什么？”

羅丹謹慎的看了眼羅森：“你干嘛？”

“快告訴我名字，我有事。”

羅丹一副你別后悔的表情說道：“現在叫程曉婉。”

羅森方向盤抖了下，怎么也叫曉婉，他這是跟“碗”過不去嗎？

羅丹見羅森不說話，扭臉問旁邊的秦小雨：“他怎么了？”

“不知道，他見了我學姐，就一副見了階級敵人的樣子，我那個學姐就是程曉婉。”秦小雨腦子有些懵，覺得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

羅丹樂了，趴在羅森的座椅背上，不懷好意的問：“你和程曉婉又怎么了？”

“有仇。”羅森剛才差點兒因為她叫曉婉，打算放棄報復，最后一想就梁三那個臭嘴，肯定四處宣揚，以后他還有什么顏面在四九城混。

羅丹詫異：“你怎么跟她有仇啊，她可精的很，怎么會惹你呢？”

羅森也郁悶啊，鼻子哼了兩聲不說話。

羅丹故意跟秦小雨說起程曉婉：“你這個學姐厲害著呢，比我年齡還小一歲，學習特別好，鬼主意還多脾氣還暴躁。”

秦小雨想想程曉婉還可以啊，看著挺豁達開朗的，也沒見什么爆脾氣。

羅丹看了眼羅森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用心聽，又說：“她特別愛做的就是體驗各種人的生活，有陣子還去天橋上學相聲。”

秦小雨不由問了句：“你倆關系好嗎？”

羅丹直接不吱聲了，別扭的把臉轉向車窗外。

羅森可算找到打擊報復的話題了，賤嗖嗖的開口：“估計不好吧，畢竟羅丹同志給人家表哥遞過小紙條，還被當面拒絕了，她哪兒再好意思跟人家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