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零九章 無奈的詹姆斯

楊小天的沉默也讓詹姆斯意識到了，剛才他所說的話，雖然是事實。但是現如今說出來，卻并不是太合適。更何況，現如今的他們之間，雖然也算是朋友。但是卻和真正的朋友之間，差了一層隨心所欲開玩笑的界限。

“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別太當真了。”詹姆斯干笑了兩聲，但是旁邊的楊小天，卻并沒有給任何的回應。在之后的路上，詹姆斯也開口找了幾個其余的話題。但楊小天的心情，已經徹底被破壞了，更何況，接下來要見香波特了。

再好的心情，在想到接下來要見的人的境遇后，也會瞬間變得糟糕。

車子一路疾行，最終停在了一處和楊小天印象中的羅斯特家族地位完全不匹配的建筑群前面。或者說，這僅僅就是幾棟高樓而已。雖然占地面積并不算小，單單是其中一棟對于普通人來說，也算是奢侈品了。但是對于在美國數得上名號的大牌家族羅斯特家族來說，卻終究是差了不少。

“這就是你們現在居住的地方？”楊小天皺著眉頭問道。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句話我想你應該聽說過吧？”讓楊小天驚訝的是，這句話，詹姆斯竟然是用華語說的。

只不過語氣很生硬，想必也是剛開始學習的。

“現在的美國，已經不是當初的美國了。”詹姆斯搖了搖頭，而后苦笑道。“強大如當初的三大財閥家族，在美國政府幾十年的籌劃下，僅僅堅持了幾個月的時間，就迅速的淪落成為了連普通人都比不上的存在。羅斯特家族雖然強大，也比較謹慎。但是享受到了沒有大家族制約的舒暢感覺之后的美國政府，是絕對不允許在境內，還存在可以和政府抗衡的大家族的。不僅僅是羅斯特家族，其余的家族現如今同樣也有類似的遭遇。奢侈，不過是一道催命符而已。”

“想要讓家族繼續存活下去，要做的不是享受，而是隱忍。喬拉爾是一個好總統，也是一個執行力很強的總統。他的執行力對于普通民眾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兒。但是對于大家族來說，卻并不是。”詹姆斯斜眼看了下不遠處，那里有至少兩輛汽車是跟在自己后面的。

雖然現如今自己是美國境內風頭正盛的最年輕的少將，但是自己的實際權力，較之同等級的存在，卻差了一籌。也就是比準將稍微的高一點兒而已。

羅斯特家族雖然衰敗了，但和當初的連人帶產業都被美國政府收攏吞并了的三大財閥家族不同的是。羅斯特家族損失的，僅僅是錢和一部分的產業而已。但是最關鍵的人，卻并沒有損失多少。

而且從建立家族開始，到現在。這百余年間，維持家族運行的核心存在，始終都是宗家的子弟。而并不是人數更加龐大的分家子弟。

分家子弟們，完全可以通過招聘普通人來取代。這一次損失的分家子弟人數雖然多，甚至有不少分家子弟的能力，較之宗家子弟也不遑多讓，甚至要超出。比如說香波特等……

但是羅斯特家族最多也就是稍微傷筋動骨了而已，只要給予足夠的時間，羅斯特家族可以再次崛起。

但是美國政府已經不希望再次看到羅斯特家族崛起了！

所以中興家族的行動需要繼續，但卻需要在暗中進行。一旦動作稍微大了點兒，驚動了美國政府的話。將來引來的，可能就不是像是之前那樣，僅僅是作為幕后操控者而已了。

一旦美國政府親自出手，已經徹底隕滅了的三大財閥家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人呢？”雖然知道詹姆斯說的都是事實，但楊小天卻也知道。一個人知道的太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兒。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有些時候所謂的無辜者，可能就是僅僅因為他們和火距離太近了而已。

詹姆斯現在所要說的事情，楊小天不想知道，甚至都不想聽。

“這邊。”楊小天表現的興趣索然，詹姆斯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認識也有好幾年了，楊小天的性格，詹姆斯也算是比較熟悉了。楊小天不喜歡有人給他耍套路，在對于朋友，楊小天是很信任的。朋友之間的一些小玩笑，他是不會在意的。

但一旦某個人不再是他的朋友了的話，對于這個人的一言一行，楊小天都會留個心眼。而現如今的詹姆斯對于楊小天，處于熟人和朋友之間。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比不上熟人。

只不過因為詹姆斯幫過楊小天不少，所以如果詹姆斯有事情要幫忙的話，只要可以完成，楊小天不會拒絕——當然，要給一定的好處。

“少族長。”雖然詹姆斯已經宣布退出競選下任族長了，但是現如今蘭德里依舊還是羅斯特家族的族長。而作為蘭德里膝下最有實力的兒子，以及現如今詹姆斯在軍方的地位。這一聲少族長，任何人喊出來都不會覺得不對勁兒。

“開門。”詹姆斯點了點頭，而后示意那人開門。

“這個……里面很臟的。”那人臉色一變，而后結結巴巴的說道。

“下去自己接受處罰，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詹姆斯低喝道。

“少族長饒命，少族長饒命！”負責看守的人，自然是羅斯特家族的族人——隨著分家子弟們被清剿的干干凈凈的，一些原本都是由分家負責的事情，就只能交給那些在族內并不被重視，能力也不算好的宗家子弟們去負責了。

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宗家子弟，變成現如今和當初分家子弟差不多的待遇。這些地位驟然下降了不少的宗家子弟們，自然將怒氣都撒到了罪魁禍首香波特的身上。

詹姆斯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他只能警告，卻并不能懲罰。一方面，雖然因為詹姆斯的退讓和他現如今的地位，所有人都已經決定不按照族規將香波特處死。但是歸根到底，香波特終究還是導致這一次家族出現前所未有的重大損失的罪魁禍首。

他們只要不弄死香波特，都不算是違背了約定。詹姆斯雖然在族內威望很高，卻終究已經不是族長的繼承人了。族人們會敬重他，卻不會太過于畏懼了。

這是大家族的底蘊，就算僅僅是普通的宗家子弟，他們也不需要畏懼任何不公正的待遇。縱然是詹姆斯，也僅僅是處罰一下這些偷偷的收拾香波特的族人們。

“五鞭。”詹姆斯沉默了片刻，而后低喝道。

“多謝少族長。”那人松了一口氣，而后急忙轉身離開。

“五鞭？真正能夠起到作用的，恐怕一鞭都不會有吧？”楊小天譏笑道。

“既然你知道，那數量的多少，真的有區別嗎？”詹姆斯苦笑道。“不管我說多少鞭子，在行刑的族人知道他是因為收拾香波特才會被我懲罰的，恐怕一鞭都不會落到那人的身上。既然如此，我說多了，除了讓那人心中記恨我之外，不會有別的效果。而如果我說少點兒，就是象征性的說下，而負責行刑的人，也就是象征性的打兩下。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被懲罰的人的心思，卻會有很大的不同。”

“大家族的人，心思果然很恐怖。”楊小天搖了搖頭，而后輕喝道。“好了，開門吧，我做好準備了。”

“希望你做的準備足夠充分。”詹姆斯搖了搖頭，而后緩緩的打開了房門。

房門是完全封閉的，這一棟棟的高層建筑中，有一層是專門用來關押重要犯人的。只不過現如今，能夠稱得上重要家族犯人的，也就只剩下香波特一個人而已了。

房門關著的時候還好，在打開的瞬間，一股腐爛的惡臭瞬間撲面而來。

“唔……”楊小天的眉頭瞬間緊皺在了一起，但是臉色卻并沒有太多的改變。

作為醫生，就要做好面臨各種各樣的病人，以及各種各樣的救治場所。就像是在前不久的阿爾伯塔省內，楊小天就曾經在化肥池旁邊，救治了一個感染的病人——沒辦法，這位病人就是一個清理糞便的清潔工，為了生活，他就算生病也必須工作。

相比于化肥池那里，房間的味道已經是溫和很多了。

“我已經警告過了好幾次了，但他們依舊不會放過香波特。”詹姆斯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雖然現如今已經是族內炙手可熱的人，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已經退出了族長競選隊伍的詹姆斯，最多只能成為一個強大的外援。

是的，現如今的詹姆斯，已經只能算是一個可以對羅斯特家族有幫助的外人而已。

當蘭德里卸去身上的族長之職之后，可以被成為少族長的人也就不再是詹姆斯了。作為一個要求釋放對家族的安危起到了幾乎是毀滅性作用的犯人的人，如果不是詹姆斯的身份足夠讓他就算是不依賴家族，也可以不畏懼全美國九成九以上的人。但是在羅斯塔家族中，他終究是個外人了。

除非是那些想要參軍的族人，否則的話，詹姆斯也就是一個軍方高層而已。而軍方，向來是禁止和民間人士有太多親密接觸的。在任何國家，這一款調理，都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