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何沛媛對理想對象的好些暢想后,楊景行抓住機會報仇:“我還以為你多成熟,盡是小姑娘的幻想,那種人只有虛構中才有。”
何沛媛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你沒見過就沒有?世界那么大……”
畢竟認識那么久,也算得上朋友了,兩個人一路上你來我往,彼此不太客氣,導致經常性地爭鋒相對上,不過也若干次一笑泯恩仇。
再次接過邵芳潔的電話后,何沛媛還要兼職一下導航員:“……他們在哪,看見沒?哇,像不像便衣保鏢!”
是不太好找的一家菜館,外面不起眼,內里很老式,據說三十年的歷史了,那些桌椅墻磚確實像。
四人桌,何沛媛當然沒得選擇,不過在坐下前還是朝楊景行預警一眼。
楊景行好像還沒意識到好運來臨,正在佩服嚴光永的開車技術并聽對方抒發對架勢的熱愛,雖然自己沒開過什么阿斯頓馬丁,但是能想象也挺向往嚴光永所描述的那種感覺。
也說聊到了自己的興趣點,嚴光永有點剎不住,跟楊景行說自己開過第二貴的車是十二缸的帕薩特,也是好車……可惜,車主人不是巨額詐騙嫌疑人就是暴力犯罪團伙。
楊景行興致盎然,怎么詐騙?什么犯罪?可惜嚴光永也不是特別清楚細節,他們也就是接任務干活,只參與一個小環節。
楊景行像大多數人一樣:“平時射擊練習多不多?”
嚴光永顯然已經是很多次回答這種問題了,笑得略顯無奈,但語氣神情依然是很低調的:“我剛開始也是整天惦記,就想多打幾發……”
反了天了,飯桌上居然讓兩個男人叨叨上了,自己卻成了旁聽的,兩個女生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何沛媛側目問楊景行:“你吃飯還是聊天?”
邵芳潔也提醒嚴光永:“什么好吃你給介紹下,我不知道。”
點菜吧,嚴光永也是實誠,什么都先問邵芳潔的意見喜好,女朋友滿意是首要條件。楊景行只好拿著菜單跟何沛媛咨詢:“你也是土生土長的浦海人……”
何沛媛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吃水里的海里的?”
楊景行點頭:“喜歡,好吃的都喜歡。”
何沛媛不耐煩:“誰知道你什么是好吃……龍井蝦仁,我現在都不敢點這個,都是失望……蜜汁火腿你應該喜歡?”
楊景行好大方:“你喜歡就來一個”
對面,嚴光永在給邵芳潔推薦醉膏蟹,說味道聽好,其實這邊何沛媛也看了一下的,但是一百多一只的價格只能讓人忽略。
邵芳潔一猶豫,嚴光永就決定了:“你和小何都來一只,我們男的不吃!”
邵芳潔啊:“……不行!?”
楊景行點頭:“我本來就不喜歡吃那個,饒了我。”
特警跟楊景行知己了:“我們來點實惠的有性價比的。”
楊景行嚴重支持:“我飯量可不一定輸給你。”
何沛媛邊看菜單邊鄙夷:“你也就能比這個……”
嚴光永早說了,這里吃東西需要耐心等候,不像別的地方,點的明明是功夫菜也能一刻鐘內上桌。
喝茶聊天唄,三零六平時都不怎么八卦明星之類,但是對特警倒是興趣濃烈,何沛媛期盼著嚴光永的同事是不是都是那么高大強壯。
嚴光永并沒得意地說:“我們隊我身高第二,考試要求一米七五,一般就在一米八的區間……我屬于不太靈活的了。”
其實嚴光永的身高本來是第一的,可是今年新來個同事,有一米八八:“……你們猜體重多少?我一百零二公斤。”
何沛媛分析:“肯定不會太胖吧,太瘦也不行……應該差不多。”
邵芳潔嘻嘻笑。
嚴光永并不賣太多關子:“一米八八,七十公斤。”
何沛媛啊……
楊景行敏感:“女同事吧?”
嚴光永點頭呵呵。
楊景行好驚喜好仰慕:“一米八八的女警官……小潔,廢話我不多說,以后你就看我表現吧。”
邵芳潔呵呵,何沛媛則提醒:“你巴結小潔有什么用?人家看得上你嗎?”
楊景行對嚴光永懊惱:“要沒開車,我們真應該一醉方休。”
何沛媛也是比較義氣的,幫著謙虛后還幫著打聽:“有男朋友沒?”
嚴光永嘿:“不知道,我們估計沒有。”
何沛媛又問:“漂亮吧?”
嚴光永不像開玩笑:“支隊一枝花。”
楊景行簡直急不可耐:“你們是什么支隊?能不能問?”
這不是啥機密,嚴光永講了自己屬于哪個分局的支隊,支隊下面分中隊,然后下面還有警組。可惜了,那位一米八八的女特警和嚴光永不是一個中隊的,主要職責和訓練方向都不一樣,嚴光永是反恐和應急處置什么的,而女特警是負責賽考會議安全之類。
雖然是女警官,但是平時的訓練也是十分辛苦的,和男隊沒什么差別,而且這位大高個女特警的訓練素質據說很不錯,射擊擒拿格斗體能都屬于良好的,一分鐘六十個仰臥起坐不在話下。
“太棒了!”何沛媛很有誠意:“嚴警官,能不能把你同事介紹給這位,他就是欠教訓,沒人能收拾,真揍他兩頓就安生了。幫幫忙,為民除害!回頭我們請她吃飯。”
楊景行賤到何種程度:“能被揍一頓也好。”
嚴光永有職業自信:“真動手,恐怕……”呵呵明顯替楊景行擔心。
何沛媛庸俗:“嚴警官,一般的小流氓,你們一個人能對付幾個?”
嚴光永好像為難,搖搖頭:“不好說……”
楊景行教訓何沛媛:“小流氓不是嚴警官的職責范圍,來來來,你給彈一個老鼠愛大米。”
何沛媛很不高興:“我跟你說了?!”
嚴光永正經謙虛:“其實我們也只是一份普通的職業,可能多了一點責任心榮譽心,最重要的是紀律性。”
楊景行好像也是正經的:“你自己可以這么想,但是我們作為普通群眾,必須要有一顆感恩的心,安居樂業……”
這倒是,嚴光永覺得大環境還是很不錯的,他們偶爾會跟國外的同行進行交流或者比武之類,一般都是優勝的。但是說起來是有點丟人,不過更值得慶幸甚至驕傲,嚴光永干了三年特警,在浦海這個大都市出了數百次任務,可到目前為止的實戰中,一顆子彈都沒擊發過……
而嚴光永有個很優秀的前輩同事調派國外執行任務兩年,回來后給大家描述的所見所聞……
一桌子四個人都覺得生活還是很美好的,真的應該舉杯慶祝。
嚴光永其實對浦音的學習工作也挺感興趣,坦白說,他剛開始還擔心邵芳潔嫌棄他是個大老粗,現在才確定原來大家都挺好相處的,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話不投機半句多。
何沛媛也說:“音樂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份普通職業,多了點堅持和熱情吧……除了這位有點不正常,就知道美女。”
楊景行希望嚴光永主持個公道:“這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嚴光永畢竟是個男人:“正常……”雖然說得挺沒底氣,不過這又讓他想起來,就是那位豪車若干的詐騙犯,騙了若干地方政府的人,最后居然栽在女人手里……
終于等來飯菜了,確實不錯,何沛媛的評價是值得再來,如果不是為了填肚子,這樣的館子真不多。
螃蟹雖貴但是物有所值,很大個,而且處理得很好,分解漂亮擺一滿盤,蟹膏很豐厚。
邵芳潔很斯文,向男朋友求助:“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幫忙吃一點。”
嚴光永缺乏溫柔:“吃,看著多,沒幾口!”
邵芳潔動手:“這個給你。”
嚴光永也不多客氣。
何沛媛看看楊景行,艱難不舍地發點善心:“嘗嘗?”
楊景行是真不客氣,伸手就拿了一小塊,可嘗嘗后決定:“我還是吃紅燒肉吧……”
何沛媛慶幸,把盤子都收遠了。
等了那么久,兩個男的吃起來動作都不慢,而兩個女生又沒多能吃,所以八點半過就差不多偃旗息鼓了。
雖然聊得挺愉快毫無頹勢,但楊景行覺得還是到此為止,時間寶貴啊,謝謝飯菜之外,楊景行還記得:“有機會介紹女警官認識啊。”
特警是成熟穩重的,沒有輕易許諾。
拜拜后兩邊各自上車離開,何沛媛又跟楊景行客氣:“你送我到地鐵站,太遠了。”
楊景行不屑:“這也叫遠?最多三四個小時的路程。”
何沛媛懶得搭理。
楊景行說正事:“剛剛我沒說,怕特警舍不得……”演唱會這就賣出去好幾場了,雖然都是些大城市,但是也有挺遠的,或者是時間配合不上的,臘月二十幾都有,所以就要兩個女生自己去商量了,不過得快點做決定。
頭三場,因為事先排練那么多,所以臺前幕后的酬勞都不低,何沛媛和邵芳潔都能拿到兩萬塊。但是后面就驟減了,畢竟只上場那么一小會,兩三千塊算夠意思,畢竟車馬食宿都不用自己掏腰包。
何沛媛說:“我明天再跟她打電話……誰知道晚上什么時候回去。”
楊景行好勝心:“我要更晚……兩個人一定要一起,有個照應。”
何沛媛有點不耐煩:“知道。”
楊景行覺得過年那會的就算了:“……你們家過年怎么過?”
何沛媛心不在焉的:“什么怎么過?”
楊景行說:“比如跟不跟你大姨家一起?”
何沛媛嗯一聲:“有時候,我姨夫還有兄弟父母……你呢?”
楊景行說:“我們比較傳統……”
或許是受了特警的感染,楊景行變得穩重了些,沒有開低級玩笑了,像個正常的朋友那樣的和何沛媛隨便聊著,話題也不觸及低俗區域,都是些淺顯家常,或者學習工作之類。
其實路程也不是特別遠,楊景行也沒故意搗亂,只會迫于路況或者規則而減速停車,不到一刻鐘,就開上了兩個人都應該挺熟悉的路段,距離民族樂團不遠了,到楊景行新家更近。
楊景行又不動聲色小繞了一段,避免了從上次撞上何沛媛的超市路過,肯定是做賊心虛。
正說著戲曲鼓弦呢,何沛媛也明察秋毫了:“你剛才是不是故意的?大路不走。”
楊景行承認:“是故意的,就是怕你說這句話……反正橫豎不是。”
何沛媛面朝司機一點,擺出要講人生宇宙大道理的姿勢,有理有據的表情也擺好了:“……你思想齷齪,何必此地無銀三百兩。”
楊景行苦求:“真沒有,我是怕你尷尬。”
何沛媛重新面向前方,想不明白:“這有什么好尷尬……”
楊景行點頭認錯:“是我想多了。”
何沛媛還是講道理:“我當時就跟你說清楚了……你是不是不信?”
楊景行說:“我信。”不輕不重,挺真摯的。
何沛媛倒是有點胡攪蠻纏:“信不信隨你。”
沉默了一會,楊景行說:“其實不存在信不信,不用你說我也能想到,你說是和別人用的我才不信呢。”
又沉默了一下,何沛媛沒好氣:“你又知道。”
楊景行申明:“不是思想齷齪,屬于正常判斷,根據你這個人。”
何沛媛警覺:“我怎么了?”
楊景行說:“媛媛買安全套還能是干什么?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己愛衛生,還有一種就是……想吹氣球玩了。”
何沛媛直起腰桿,呲了牙,勾拳姿勢擺好了,隨時出擊。
楊景行說:“不過我知道好像有一種,就是那種小的套在手指上的,用那種應該更方便。”
何沛媛審視起來:“你又知道!”
楊景行嘿:“我在藥店見過。”
何沛媛繼續觀察楊景行,沒發現什么齷齪表現后,這姑娘才放松一點:“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楊景行被觸及自尊了:“你懂得多?不就多用個安全套,有什么好牛的?”
何沛媛還得意了:“至少我比你了解女生……男生根本沒什么好了解的!”
“我!”楊景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我……我爭不起這口氣啊。”
何沛媛嘻嘻哼地輕笑:“知道就好。”
楊景行說:“算我錯了,我們以后不提這事了,每次都是我吃虧。”
何沛媛正義了:“你吃什么虧了?”
楊景行說:“自卑啊。”
何沛媛白眼一個:“你想當花花公子是不是?”
楊景行嘿:“也沒有。”
何沛媛安撫:“其實沒什么,你說的那種我也知道,超市沒有……再說女生不一樣,男生只能用手,女生可以,和手指差不多的東西就行,但是都是在外面……知道吧?”說得挺平和的,也不害羞,像科普一樣。
楊景行也不猥瑣:“哦……我還以為女生多專一呢。”
何沛媛驚詫:“這……兩碼事!”
楊景行呵呵:“也是。”
車里突然安靜了,好久,估計接近一分鐘,一個專業開車一個認真看路。
楊景行突然:“別這樣,我發誓,說出去一個字就爛嘴巴,別殺人滅口。”
何沛媛呵一聲,挺了下腰,伸個小懶腰:“有什么歌聽?”
楊景行說:“都在里面,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