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嫌狗不愛

要不是他需要在網上買一些燒瓶之類的器械用來制作藥物，這十萬他一中午都能花掉，在米子軒看來錢是干嘛的？還不就是花的。

存好了錢向祁萱到是想把他拉住問問他他那手術技術是從那學的、跟誰學的，可米子軒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一溜煙的從她身邊跑了，氣得向祁萱牙癢癢。

整整一個中午向祁萱干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米子軒的手術技術到底是跟誰學的，保持了好幾年的午睡習慣在今天也被打破。

另一邊米子軒也沒好受得了，他一身一臉血的回了家，米大勇以為兒子殺人了，差點來個大義滅親把他扭送到派出所投案自首，在米子軒再三保證他沒干殺人放火等違法亂紀的事，弄成這樣是為了救人，在加上米子軒他老娘黃凌云的袒護下，總算是逃過一劫。

不過米大勇雖然沒來個大義滅親，但也不信兒子的鬼話，打定主意下午一定要去醫院問問，不然他不放心，如果米子軒這混賬王八蛋真干了殺人放火的事，他就……就，咳咳，給點錢讓他跑路。

米子軒在不爭氣，在不成人，可也不是米大勇充話費送的，到底是親生骨肉，他這當老子的實在辦不出來把兒子扭送派出所，讓他下半輩子在大牢里度過的事。

米家住的房子類似老北京的四合院，幾家住在一起，合用一個大院子，現在是夏天幾乎是家家都在門前的葡萄藤下吃飯，涼快，米子軒大中午一身血的跑回來自然逃不過其他鄰居的眼。

米子軒被老娘拉進去洗涮了，米大勇則緊鎖眉頭坐在矮桌前就著一小碟花生米喝廉價白酒，為兒子的事犯愁，這時一個抓著一把瓜子，邊走邊嗑的婦人走了過來，這是米家的鄰居，大名叫吳梅，家中行四，所以大家都管她叫四梅子。

四梅子年紀跟黃凌云相仿，但脾氣秉性卻完全不同，黃凌云是個本分人，但脾氣有些潑辣，還是個直腸子，瞞不住事，四梅子則是個喜歡張家長、李家短到處打聽事，還喜歡到處嚼舌頭根子的老娘們。

今天看到老米家那一直不著調，從小到大頂著壞孩子光環的米子軒一臉一身的血跑回來，心中的八卦之火是熊熊燃燒，這不，過來跟米大勇套話來了。

四梅子人沒到，笑聲先到了，離著老遠米大勇就聽到了她那很有特色，像極了妓院老鴇見到有錢客人發出的那種浪笑聲。

米大勇自然知道她過來是干嘛的，眉頭立刻是皺得更緊了，杯里的烈酒也是煩躁的一口喝干。

四梅子似乎一點都沒察覺到米大勇的不悅，很自然的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笑道：“我說大勇你家小米子惹什么事了？怎么弄一身血回來了？”

米大勇很想說我兒子弄成這樣是因為救人，但這話他自己都不信，那能說得出口？自家那混賬玩意是個什么德行他知道，這院里老老小小也都知道，你要說他打個架、殺個人、放個火大家都信，可你說他救人？呵呵，開什么玩笑，這話連院里的那條老黃狗都不信。

米大勇煩啊，那兔崽子什么時候能給自己爭點氣？別整天招貓遞狗的不干正事，惹得誰都瞧不上他。

看米大勇不說話，四梅子笑笑道：“大勇我說句不該說的啊，看小米子弄得血呼啦花的，這事啊惹得可不小，你啊還是趕緊準備錢吧，這年頭別說把人打死了，就算給個嘴巴子，也得花個四五萬，趕緊的吧。”

一聽錢米大勇更是頭疼，他有錢嗎？有，但絕對多不了，有米子軒這么個從小到大就喜歡惹事生非讓他操碎了心的混賬兒子，米大勇在能賺，也供不上米子軒糟蹋錢的速度。

在說了米大勇也不是個很有本事的人，真有本事那會住這西屋放個屁東屋都能聽到的鬼地方？看米子軒那一身的血，估計這次事惹得真小不了，米大勇上那弄那么多錢賠給人家？

他是越想越氣，突然猛的一拍桌子，拍得酒杯，放花生米的碟子砰砰亂跳，下一秒米大勇吼道：“你給老子滾出來。”

四梅子不說話了，坐在那笑瞇瞇的等著看熱鬧。

米子軒剛把臉上的血洗干凈，光著個膀子就出來了，嘴里道：“爸大中午的你老喊什么啊？”

米大勇一看到兒子這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吊兒郎當樣，心頭的火更大，又是一拍桌子吼道：“你給老子說實話，你身上那些血到底是怎么弄的？不說清楚了，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米子軒立刻是一個頭兩個大，暗嘆自己這具身體的上一任主人活得也太特么失敗了吧？連自己親爹都不信他，唉。

黃凌云一聽丈夫又吼上了，生怕他在氣頭上真把自己寶貝兒子的腿打斷，趕緊追了出來，把兒子護在自己身后沖米大勇吼道：“米大勇你有完沒完？兒子不說了嘛，他是救人才弄了一身的血。”

不等米大勇說話，四梅子陰陽怪氣的道：“我說凌云啊這你可不對了，護孩子可不是你這種護法，小米子會救人……”說到這四梅子沖其他幾家正吃飯的鄰居道：“你們信嗎？”

譏笑聲立刻傳來，大家基本都是看著米子軒長大的，這小子是個什么德行他們很清楚，就是個人嫌狗不愛的倒霉玩意，你要說他惹事生非大家信，說他救人？開什么國際玩笑？米子軒救人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米大勇臉色是越發的難看了，一副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樣子。

米子軒在不成人，那也是黃凌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怎么罵怎么打都成，可別人說她兒子她可忍不了，立刻叉著腰道：“我兒子怎么就不能救人了？前陣子不還救了個落水的閨女。”

四梅子撇著大嘴反唇相譏道：“你兒子剛說的可是做手術救人，他會做手術，我跟你姓！”四梅子說的沒錯，米子軒剛進來的時候，米大勇審他身上的血怎么弄的，他就是說給人做手術弄的，這話四梅子可聽到了。

自己兒子是個什么東西黃凌云清楚，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貨，他給人做手術？那就不是救人，而是殺人了。

四梅子一句話堵得黃凌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四梅子立刻得意道：“凌云我也是當媽的，也心疼自己孩子，但孩子犯了錯就得教育、批評，他撒謊，你還幫著他撒謊，你這么管孩子，他早晚得出大事，哼哼，以后啊鬧不好殺人放火的事都干得出來。”

說到這他對米子軒用頤指氣使的語氣道：“小米子說，你到底干嘛了？是不是把人打了？趕緊說實話，別等警察找上門來，到那時候可就晚了，你得蹲大獄知道嗎？”

米子軒瞪著四梅子道：“我說四姨，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把人打了？”

四梅子不怒反笑，對著其他鄰居笑道：“這我還用看嘛？你小子是我打小看到大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大家說是吧？”

“對，小米子別嘴硬了，趕緊說，大家幫你想想辦法，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總不能看著你真去蹲大獄！”

“小米子趕緊說，別讓你爸媽著急！”

有孩子的父母這會都小聲跟自家孩子說著同樣的話：“以后離米子軒遠點，他就不是個好東西。”

跟米子軒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梁纖雨的父親老梁也小聲道：“以后見到他躲遠點，別跟他眉來眼去的，這小子一輩子沒出息，你要是敢跟他談朋友，我就沒你這閨女。”

這些人說話的聲音有大有小，不可避免的就傳到了米大勇、黃凌云、米子軒耳朵里，黃凌云看兒子被大家當賊似的防著，心里這個委屈，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米大勇氣得是直哆嗦。

米子軒突然道：“我說四姨剛你說我要是因為救人才弄了一身血，你跟我媽姓？有這話不？”

四梅子雙手抱在胸前有恃無恐道：“有啊，你四姨我說話算數，你真要是因為救人弄成這德行，得，你四姨我立馬拿著戶口本、身份證去派出所改姓去，跟你媽一個性。”

就在這時候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很快大門那出現兩個警察的身影，其中一個喊道：“誰叫米子軒？”

一看到警察找上門來四梅子臉上的得意表情是更濃了，其他的鄰居則是連連搖頭，米大勇眼前一黑差點一跟頭摔地上去，黃凌云“噗通”一聲就坐到了地上，院子里一下亂成了一鍋粥。

米子軒先把母親從地上拉起來，這才沖著那警察道：“我就是米子軒，找我干嘛？”

米子軒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