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修羅塔

他沒有回頭，大步朝南而去，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他像是沒有離開，眾人的心中全是他的身影。

媚君等人相互攙扶著，直到辜雀離開，才終于哭出聲來。

只因她們知道，這一次離別很可能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久，亞丁雖然答應不殺辜雀，但卻有可能將他終身囚禁。

下一次見面是何時呢？

會不會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她們不敢去想象，只覺的人生有甜有苦，甜蜜宗師過得太快，而苦總是無窮無盡。

而一切何以改變？無法改變，只能漫長的等待。

“該走了，帝君，我們也有我們的事要做。”

羅睺深深嘆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辜雀這個人讓他刮目相看，這一戰是如此的艱難，他勝得卻是如此的絕對，這種奇跡不是靠運氣可以做到的，那需要一個強大的靈魂去支撐。

他是經歷過風雨的人，他知道就算是處于辜雀的位置，自己并不能做得很好，甚至會不如他。

溯雪早已是淚流滿面，她看著那古老的戰船，看著輕靈和媚君抱頭痛哭，看著卡蘿琳和瑪姬互相安慰。

她覺得自己的心要碎了，整個人的靈魂都已然游離出去。

她顫聲道：“羅睺，我去了那里，真的可以變強大嗎？”

聽到此話，羅睺猛然半跪而下，抱拳大聲道：“請帝君放心，有屬下在，我們必能找到苦羅之主留下的力量，然后將其完全消化。那時候，諸天萬界，能與帝君相提并論者，屈指可數！”

溯雪喃喃道：“那時候我就可以回來了，那時候我就可以幫我的夫君承擔了，就不必讓我輕靈妹妹和媚君妹妹這般難過了。”

她眼中忽然有了光輝，銀牙一咬，堅定道：“我們走吧！這一趟無論多苦多難，無論多么危險，我一定會堅持下來的。”

她深深看了戰船一眼，終于和羅睺去了，他們要去找當年的苦羅，他們有偉大的目標。

空了，星河空了，只剩下神雀了，只剩下那孤獨的戰船了。

冰洛看著黑暗的星空，眼中淚光盈盈，像是有無盡的蕭索。

她看了也不知道多久，淚水干了，臉色也漸漸冰冷了起來，眼中的感情也漸漸消失了。

她眉毛漸漸掀起來，正張臉都變得霸氣凌絕，眼中殺意畢露，目光橫掃四方，寒聲道：“今日開始，我重命天姬之名，除親人外，任何人不得稱余前名！”

“姐姐？”

瑪姬輕呼一聲，四周眾人朝她看來，都發現了她氣質的變化。

“天姬回來了。”

司馬永恒面色激動無比，身體都忍不住在顫抖，緩緩道：“老實話，我還是更愿意聽從天姬的領導，而非是冰洛。”

人皇瞇眼道：“這下是真的好玩了。”

天姬繼續道：“軒轅闊、司馬永恒負責整個神雀的建設，地方單位的設置與劃分，軍隊、城池的組合，律法與司法制定，在最短的時間內，讓神雀走入正軌。”

司馬永恒抱拳鞠躬道：“屬下比不負眾望。”

天姬道：“天道子、天老兩人負責專研陣法，開辟出真正的防御殺伐大陣，將神雀牢牢護住。缺什么就去找，我們愿意付出代價，一定要構架出可以抵擋一切強敵的陣法來。”

“是。”

天姬朝下看去，沉聲道：“神雀盟萬民萬民皆平等，武道學院的開設立刻著手，洞喜子、人皇要多費心。”

“是。”

天姬朝軒轅輕靈幾人看去，而媚君已然道：“姐姐不必考慮我們，我們已經決定閉關修煉，直至瓶頸之后，再出神雀游歷大千。”

只有在看這些妹妹的時候，天姬的眼神才柔和了些。

她輕輕道：“若要出去，之前一定要給我說一聲。”

耶梨道：“我會陪著她們。”

這句話說出來，就讓天姬放心多了，畢竟耶梨的背后站著的是無上混沌神卡奧斯。

接著，天姬轉頭朝羅魚羅鯉看去，淡淡道：“你們兩姐妹既然是夫君的徒弟，夫君不在，就由我來指導你們，我不在的時候，有人皇和地藏。”

昊天眾妙嘆聲道：“我也要離開了，宇宙這么大，我應該出去走走。”

天姬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十多顆星球，沉默了許久。

“等夫君回來，我一定要讓他看到最好的神雀。”

聲音幽幽，穿透了眾人的心房，而離人在何處？在偉大的神王星。

神王星的確太大了，就像是宇宙的心臟一般，掛在星河的正中央，時時刻刻亙古萬代都彰顯著那不可侵犯的尊嚴。

這里是宇宙的中心，是強者匯聚之地，是萬族林立之地，是武道最興盛之地。

偉大的鴻蒙天道塔就在這里，偉大的寰宇之燈就在這里，這里不需要多言，它的名字就代表了一切。

在那白色的宮殿內，最頂處是遼闊的天臺，可以遙遙看到遠方的鴻蒙天道塔和寰宇之燈，可以把神雀星里大地盡收眼底。

數百個聲音圍成一個大圈，亞丁站在中間，他的身前，是一身黑衣的辜雀。

“鎮界靈柩棺呢？”

亞丁淡淡出聲，而辜雀道：“它會自動飛回神雀，誰也攔不住。”

“《諸天生死簿》呢？”

辜雀道：“同樣如此。”

亞丁點了點頭，閉上了眼，沒有說話。

于是天地都沉默了，唯有寒風呼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亞丁才終于道：“你拯救世界有功，保留了枯寂世界文明的種子，即使是犯下了滔天過錯，我也不該殺你。”

“但此事體大，我也絕不會饒了你，你既然愿意跟我來，就說明愿意接受懲罰。”

辜雀道：“神雀已然得到《大千公法》的保護，這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

“好。”

亞丁道：“既然你服，那么我已然決定，將你投入......修羅塔。”

“什么？”

“修羅塔！”

四周一個個喘著白色長袍的身影忍不住喊出了聲，而遠處，大梵天的雙眼也瞇了起來，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法尊走上前來，嘆了口氣，道：“亞丁，你這樣對他會不會過于苛刻了些？投進修羅塔，和殺了他又有什么區別？”

亞丁搖頭道：“這是我對他最大的寬容，殺了他，他必死無疑，去修羅塔，至少有一線生機。”

“哪里有什么生機？”

法尊苦笑道：“這么多萬年了，只要進去了，又有誰出來過？”

亞丁道：“他能帶著世界從遠古巨神的腹中打出來，未必就不能從修羅塔出來，我這樣做，其他人才沒有怨言，因為我為神雀正名，背負了很大的壓力。”

四周眾人也插嘴說了起來。

“我同意投辜雀進修羅塔，甚至我主張殺了他。”

“沒錯，此子實在最大惡極，就算是殺了也不為過，投進修羅塔算是便宜他了。”

“要么死，要么投進修羅塔，否則就進入最高審判，讓宇宙眾生給意見。”

亞丁朝法尊看去，道：“你看到了，我保下他也不容易，進修羅塔，是唯一的解決方式。”

“好吧。”

法尊緩緩一嘆，道：“也給我這個老東西一個面子吧，讓我替他講講修羅塔。”

“好。”

亞丁說出，而法尊朝辜雀看去，道：“你知道黑暗時代嗎？”

辜雀緩緩搖頭，他聽說過，但知道的卻不多。

法尊道：“幾百萬年前，這片宇宙還是由遠古巨神統治，人族的數量雖然多，但力量卻遠遠不如遠古巨神。直到大概八九十萬年前，一場可怕的浩劫席卷了大千宇宙，也就是宇宙大黑洞出現了，無數的邪惡種族殺了出來，讓整個宇宙陷入了可怕的黑暗。”

“邪惡種族？”

辜雀眉頭緊皺，而法尊道：“宇宙大黑洞里邊的生物，詳細說來時間不夠，你知道出自于那里就好。”

“他們為了爭奪宇宙，與遠古巨神進行了長達三十萬年的恐怖大戰，這三十萬年就是所謂的黑暗時代。沒有光明，沒有希望，只有無盡的殺戮和毀滅。”

“我們人族雖然弱小，但智慧卻是極為發達，意志力更是強大，一個個英雄拔地而起，在浩劫中迅速壯大，隨著遠古巨神的全部隕落，宇宙大黑洞也被我們人族封印了起來，這才真正結束了黑暗時代。”

“后來亞丁和我們這些人，一起組建了執法者聯盟，這才讓宇宙恢復平靜與和平。”

“但是宇宙之中黑暗時代留下的邪惡實在太多了，并且在不斷的分裂進化，無奈之下，我們找到了曾經的古塔修羅塔，將所有的邪惡全部都趕了進去。”

“宇宙需要希望和光明，需要保持溫暖，那么那些邪惡往哪里排放呢？當然是全部排進了修羅塔。”

說到這里，法尊鄭重道：“這么多年來，修羅塔內部的世界也不知道積累了多少邪惡，又誕生了多少種族，我們只知道那里邊沒有所謂的時間，沒有所謂的晝夜，只有永恒的吞噬與殺戮，沒有人從中走出來過。”

他笑道：“這是我知道的一切了。”

辜雀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了，那里是沒有希望的世界。”

“是。”

“我什么時候進去？”

“就現在。”

辜雀一笑，緩緩朝四周望去，看到了無數的高樓和偉大的文明。

他點了點頭，臉上沒有表情。

（還是四章哈，不寫完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