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7章 “空”的意義 觸及大衍本質

他不能與道祖鴻鈞論道，因為跨時空提前論道，是一種投機取巧的做法，會影響他之后與鴻鈞一戰的心境。

而鴻鈞果然也是大氣，直接斬斷了記憶，保證了辜雀今后的崛起不受影響，也保證了大戰的公平。

兩個偉大的強者，都有著自己的堅持和自信，對未來的那一戰，有著充足的傲氣。

這里，過去了。

而未來，終將到來。

再一次跨過紀元的屏障，辜雀透過朦朧的時空規則，來到了第二紀元。

這是一個蒙昧的時代，這是一個人族剛剛誕生的時代，文明處于最初級的階段，還沒有出現真正的修煉體系，人們的意識也只是強身健體，所謂的刀法武藝罷了。

主宰這個寰宇的是龐大的星空巨獸，它們堪比星系，以星辰靈氣為食，即使是小型一點的巨獸，也是動輒千丈萬丈，張口一吞，便能吃掉數千人。

辜雀來到了一個龐大的城池，雖然這個城池并沒有那些萬丈高塔，也沒有所謂的懸宮懸島，但依舊充滿了輝煌。

一尊雕像懸于廣場的正中央，受萬人膜拜。

辜雀不禁拉住一個姑娘，問道：“他是誰？”

姑娘瞪大了眼，不禁驚訝道：“你不認識我們的英雄？他帶領四十萬大軍，打敗了入侵過來的斯卡拉巨獸，巨獸的骸骨就在王都背后呢。”

辜雀目光如炬，透過王都一看，那是一頭長達四百多丈的獅形巨獸，在這顆星球，的確是無敵的存在了。

每一個時代，都有英雄。

他們在各自的時代熠熠生輝。

而大千寰宇若是毀滅了，恐怕強大如自己，如道祖，也會被人遺忘，正如這尊雕像一般。

在枯寂紀元，在神雀紀元，誰還記得他呢？

辜雀的心情有些沉重，他行走在這顆星球，一走就是三十年，了解了各個種族的文化，深刻體會這個紀元的樸素價值觀。

他對本源有了嶄新的感悟，對文明也有了嶄新的感悟。

智慧的力量是無窮的，誰能想到生命會把這些原始的物質不斷提煉，形成了刀槍劍戟，形成了各種奇特的材料，加以使用呢？

從蒙昧到族群部落的形成，到基礎文明的建立，使用火種、工具，搭建房屋，圖畫、標識，以至于形成文字、語言，這是一個文明的發展期。

而漸漸的，成熟的語言和文字被熟知，部落漸漸有了規則，到最后形成國度與律法，開始吞并其他的國度，從而實現大統一。

這是文明的鼎盛。

緊接著呢，大統一之后是沒有敵國的威脅，內部漸漸開始腐化，不平衡的事越來越多，壓迫之中，反抗開始。

于是起義，于是分裂，文明被撕碎又重建，甚至被取代。

在這個過程中，人族的智慧也愈發偉大，一切都在進步。

起源——蒙昧——發展——鼎盛——衰落——更替...文明的過程如此重復著，世界在跌宕起伏中漸漸進步。

“唉！文明如此，寰宇如何？”

辜雀抬起頭來，心中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悟。

文明如此，那為何星辰不是如此？

為何枯寂是一去不復還，而沒有真正重新來過的時候？

所謂的復蘇，不過是短暫的透支，之后迎來的是更加可怕的枯寂。

從來沒有一種規則，或是一種力量，能讓整個世界進入一種良性的循環。

或許“循環”這個詞不準確，但辜雀暫時找不到更準確的詞來形......

輪回！

這是輪回！

從來沒有任何一種偉大的規則或力量，讓整個寰宇實現復蘇——發展——鼎盛——衰落——復蘇這個輪回。

這，才是諸天寰宇枯寂的真正解法！

“呼！”

辜雀的心跳在加速，他發現自己似乎找到了某種真諦，以至于全身都在澎湃大道。

暗處的百曉生憋不住了，騰地沖了出來，驚聲道：“怎么回事！我感覺你的其實在暴漲，而且封不住的樣子。”

辜雀抬起頭來，目光是深邃的混沌。

他看到了整個寰宇的星空巨獸在顫抖，它們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股偉大的力量。

“帶我去第一紀元的最初期。”

他的語氣是冷峻的，充滿堅定的。

百曉生道：“那里無比接近大衍，很可能被大衍察覺，你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你要去看這個寰宇的誕生。”

“不！”

辜雀緩緩道：“是復蘇！我要去看這個寰宇的復蘇。”

百曉生暫時沒聽懂，但看到辜雀全身大道滿溢，也知道不能耽擱，當即以節點引路，穿透了紀元的界限，來到了第一紀元。

第一紀元，又稱為太初紀元。

寰宇初開，鴻蒙太始，世界是無盡的元。

沒有星辰，沒有物質，沒有時間和空間，沒有浩法和次元，當然也沒有生命。

一切都是虛無的，要不是沒有那一股致命的撕扯和轉移之力，要不是沒有那濃稠的大道，辜雀甚至會以為自己倒了大衍之中。

辜雀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感受著這里的一切。

他盤坐在虛空中，任憑大道橫溢，席卷萬方。

意識陷入了深層次的沉思，看到了無數的規則在衍變。

這些規則是沒有規律的，無限不循環的，通過無數萬億次膨脹、碎裂、重組，才符合某個巧合的數據，形成了殘破的規則。

這是最初的規則，最原始的規則，也就是鴻蒙規則和混沌規則。

這些規則不斷變化，才漸漸有時間規則、空間規則、死亡規則、毀滅規則等等。

世界是朦朧的，一片片殘破的時空在融合，天道，正在緩慢的誕生。

辜雀的氣質不斷在變化，最終他的身體漸漸消失了，整個世界只剩下混沌之氣在席卷。

“這小子，到底悟出什么了，怎么人都不見了。”

百曉生呆在原地，喃喃說著話，卻怎么也找不到辜雀的身影，甚至感受不到辜雀的氣息。

他只能感受到混沌之氣澎湃，世界似乎誕生的快了。

一切都變化的十分迅速，似乎時間規則在形成的同時，還加快了流速一般。

而辜雀的確消失了，他只剩下意識還在運轉，那是靈魂的獨特狀態，像是曾經突破之時的運算一般。

他的《道衍》松動了，不斷在運算，進入了一個位置的領域。

事實上，在他進入鴻蒙之境之后，《道衍》便停止運算了，因為鴻蒙之境已經是《道衍》現實意義上的最高境界了，到盡頭了。

但是，理論意義呢？

在《道衍》理論意義上，鴻蒙之境后，還有一個境界，就是大衍之境。

但這個境界辜雀是知道的，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境界。

但現在竟然開始繼續朝著更深處運算了，那是一個完全未知的領域，一個沒有任何桎梏的領域。

完全沒有桎梏，就是一種空。

要在“空”之中找尋力量，是從前的人沒有做過的事。

所有他自己不見了，也是到了一只“空”的狀態。

而沿著空一只往深處走，辜雀漸漸發現自己亂了，因為思維和大道在這個地方沒有桎梏，根本填不滿，朝著未知之處逸散。

這種逸散極為恐怖，他靈魂之力何等浩瀚，卻被不斷稀釋，不斷淡泊，最終近乎虛無。

正是這種虛無讓他愈發難以承受，不但亂了，而且感覺自己幾乎要消逝一般。

他想要抽出來，但卻發現不受控制了，靈魂和大道之力都在逸散，似乎沿著所謂的“空”，不斷的散開，幾乎要成為這個世界的元。

那時候，其實就是死亡。

關鍵時刻，辜雀又找到了方法。

以大衍根本的意義，來尋找悖論，尋找其中的不平衡點。

大衍是什么？是固有的一切和無窮無盡的變化。

固有的一切是天衍四十九，無窮無盡的變化，是那其中之一的異數。

這“空”是什么？是沒有桎梏，也就是沒有一切，是無窮無盡的某種意義。

但無窮無盡，這是一種絕對意義。

本質來說，是一種永恒。

大衍是永恒嗎？

是！也不是！

永恒即意味著不變！而大衍必須是變化的。

那么就會出現一個結果——定期的永恒，不斷的變化。

永恒的變化，以期限的形勢出現，期限的變化打破了“永恒”不變的窠臼，再銜接之后的變化，才能實現真正的變化。

那說明自己這種靈魂的逸散是有限的，它不是永恒的“空”，而是在某個不確定時刻，會出現收縮。

一定是這樣！

這才是大衍的本質！

永恒的變化，變化的永恒，二者結合，才是真正的無窮盡的變化，才是真正的大衍。

所有人只看到了第一點，只看到了大衍是永恒的變化，卻看不到，永恒也是在變化的。

大衍！

辜雀發現自己在朝著大衍的路進發。

但靈魂不是無限的，根本沒有辦法觸及大衍啊。

只有等待，等待永恒的期限出現，那個“空”收縮點。

它來了！

意識的未知世界，空在收縮，形成了古怪的窒道。

于是辜雀的靈魂撞擊在了收縮的壁上，虛無的壁，與靈魂瞬間融合。

但這一瞬間，足以產生某種意義。

觸及到大衍的意義。

這一刻，整個大千寰宇十大紀元，在亙古的時空各個時刻，顫抖了起來。

這一刻，廣義上無數寰宇，都顫抖了起來。

這種顫抖，是基于大衍的波動。

因為那因為消化寰宇而沉睡的大衍，瘋狂涌動了起來。

似乎有某種東西，觸及到了它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