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4 情為何物

黑衣女子渾身一顫，慌亂的解釋道。

粉面羅剎嬌笑一聲，挎著黑衣女子的胳膊撒嬌道：“師父也不想讓他死對不對。”

黑衣女子冷哼一聲，“等他從死亡島拿到冥仙果交給我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粉面羅剎笑吟吟的看著她，聲音里帶著篤定：“你不會殺了他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她有什么淵源，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舍得殺他。”

“胡說八道，他屢次破壞我魔神宮的計劃，我身為魔神宮的上代圣女，又是現任的副宮主，怎么會不舍得殺那個小賤種。”

黑衣女子色厲內荏的呵斥道。

“嘻嘻，師父你瞞不過我的，在倭國你對他確實起了殺心，但自從你看到他的真實模樣后，你就不會殺他了。”

粉面羅剎篤定的說，“師父，我記得小時候，一次無意間看到過你拿著一張照片默默流淚，連我到了身前都不知道，當時我很好奇，就偷瞄了一眼，現在回想起來，那張照片分明就是蘇哲，噢，不，那時候蘇哲應該年紀還很小，應該是蘇哲的父親，你認識蘇哲的父親是嗎？他是你的戀人嗎？”

“放肆，我和那個薄情寡義的王八蛋沒有任何關系。”

黑衣女子被戳穿了心事，氣急敗壞的怒罵道。

“好了好了，師父別激動啊，氣大傷身。”

粉面羅剎一點都不怕她，調皮的吐了吐香舌，讓黑衣女子很是無奈。

這個徒兒是她看著長大的，情若母女，若不是自己寵著慣著，哪里會養成她無法無天的性格。

神色嚴肅的說：“記住婉寧，這些事都給我爛到肚子里去，否則我們都會死。”

粉面羅剎乖巧的點了點頭，把腦袋靠在黑衣女子的肩膀上，撒嬌的說：“師父，放心吧，就我們兩個人知道，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半個字，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過去，你是怎么認識他的？”

黑衣女子白皙的臉上浮起一抹少女般的紅云，眼神中全是回憶之色：“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從我擔任圣女起，始終沒有離開過魔神宮，恰逢魔神陛下要奪取神武令，我一時心血來潮就接了任務，卻不料碰到了一名好色之徒，竟然想要偷襲我對我不軌，我一怒之下閹了他。”

粉面羅剎握緊粉拳：“閹的好，這種無恥之徒，見一個閹一個。”

黑衣女子促狹的看了她一眼，揶揄的說：“我的寶貝徒兒被某人都占盡了便宜，也沒見他被閹啊。”

粉面羅剎頓時霞飛雙頰，不依的跺著腳撒嬌：“人家不是還來不及嗎？下次見了他一定閹了他。”

黑衣女子咯咯嬌笑：“那我拭目以待！”

粉面羅剎氣鼓鼓的撅起小嘴：“你再取笑婉寧，人家不理你了，你繼續說吧。”

黑衣女子眼中浮出回憶之色：“當時我以為那家伙只是個紈绔之徒，沒想到他爹卻是青衣樓的白衣刺客，青衣樓當時正是鼎盛之時，殺手榜前百名SSS級殺手全是青衣樓的人，我閹了那家伙，結果惹來了青衣樓殺手的追殺，保護的人全都被他們干掉了。”

粉面羅剎緊張的問道：“那后來呢？”

“雖然那時候我只是天門境的修為，但也不是那些青衣刺客能對付的，在我斬殺了十幾名青衣殺手后，白衣刺客坐不住了，就開始暗殺我。”

黑衣女子臉上浮起紅暈，眼睛卻亮晶晶的：

“出手的白衣刺客極為無恥，在暗殺我第一次失敗后，第二次竟然給我下了……下了那種藥，就在我即將失去理智時，他就如神兵天降，出現在我面前，一劍斬殺了那名白衣刺客，還沒有乘人之危，用內力幫我排出藥性。”

粉面羅剎滿臉的憧憬，呢喃道：“英雄救美，好浪漫啊！”

黑衣女子臉色一暗，嘆息道：“雖然他很君子，并沒有趁機占我便宜，但卻看光了我，有時候我反倒希望他沒有那么君子。”

“禽獸不如！”粉面羅剎揮舞著粉拳，忿忿不平的說。

黑衣女子哭笑不得：“他是君子，若他真對我做出什么，我也許就不會愛上他了。”

粉面羅剎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紅紅的冷哼一聲：“他這么君子，他兒子這么這么無恥。”

黑衣女子調笑道：“禽獸不如的父親，禽獸的兒子，這反差是不是太大了？”

“師父……不許再說了。”粉面羅剎羞的耳朵根子都紅了，嬌嗔的責怪道。

“好了，我不說了，后來的橋段很狗血，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他，就和他結伴同行，我對他從先前的感激，到慢慢的愛上他。”

黑衣女子臉色黯然：“我看得出他對我也很有好感，就在我沉浸在懵懂的愛情之中時，卻無意間發現他的目的地竟然和我一樣，我就跟蹤他，發現他也是為了神武令而來，這讓我很矛盾，我不想和他發生沖突，雖然很矛盾但還是不告而別離開了他。”

說到這里，黑衣女子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離開他后，我去執行任務，卻又被青衣樓盯上，這次他們出動了三名白衣刺客，在我重傷之際，遇到了蘇楠，也就是蘇哲的母親，她手下有十三名天門境強者，聯手誅殺了三名白衣刺客。”

粉面羅剎忍不住問道：“她美嗎？”

“嗯，很美，盡管我很恨她，但卻不得不承認她很美，即便是我一向自負容貌，她的美依然讓我自慚形穢。”

黑衣女子嘴角抽搐著，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她善良、溫柔、美麗、大方……這世間所有最美好的詞匯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她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美的讓人不忍心去傷害她。”

粉面羅剎驚嘆一聲：“這世上竟然還有這么完美的女子？”

“她很單純，心地又特別善良，救了我之后，就邀請我和她結伴同游，當時我有傷在身，青衣樓肯定不會放過我，我就一邊向魔神宮發出求援信號，一邊和她結伴同游。”

黑衣女子臉上掠過一抹愧疚：“青衣樓的追殺無窮無盡，因為救我，她也成為了青衣樓的追殺目標，她的十三名護衛在保護我們的同時，不斷的死去，他們都是沉默寡言卻忠心耿耿用生命保護我們的死士。”

粉面羅剎能夠想象得到當時驚險的場面，拳頭下意識的握緊，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我們陷入絕境之時，我收到了魔神陛下的消息，讓我全力完成任務，不要管蘇楠，他已經和青衣樓達成了協議，青衣樓對我的追殺到此為止，不會再招惹我。”

“怎么能這樣？蘇楠豈不是很可憐？”粉面羅剎驚呼一聲。

黑衣女子臉色鐵青：“蘇楠被我連累，她的護衛也因為我全部犧牲，我怎么能看著她白白送死，所以我違背了魔神陛下的命令，殺了一名白衣刺客，令他大發雷霆，派出魔皇強行帶我離開，直到今天，我依然還記得蘇楠看著我被強行帶走時的絕望眼神。”

黑衣女子苦笑一聲，“臨走時，看著被白衣刺客圍攻的蘇楠，我做了一件后悔終身的事情，我把他留給我的求救符扔給了蘇楠。”

“啊，是不是他來救蘇楠了？”粉面羅剎雖然已經猜到了，依然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是的，我被帶回圣女宮軟禁起來，直到一年后才重新獲得自由，這一年里我無心任何事情，整天就是想著他和蘇楠，所以一獲得自由，我立刻就去尋找他們。”

黑衣女子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眸中全是痛苦之色：“可是我沒想到，只是一年的時間，再重逢時已經物是人非，他們竟然在一起了，還生下了一對雙胞胎，我急怒攻心，痛罵他始亂終棄，卻被他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說我差點害死蘇楠。”

粉面羅剎同情的看著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好，這場感情里，說不上誰對誰錯，畢竟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師父。

黑衣女子咬牙切齒，露出猙獰之色：“我恨，他明明是我的，可他卻和蘇楠在一起了，我恨他為了蘇楠竟然動我，我恨他辜負了我的情意，我恨他竟然和我唯一的朋友在一起，我想殺了他們，可卻打不過他，我只能偷偷的跟著他們，看著他們每天恩恩愛愛，我心里在滴血，我發誓，一定要殺了蘇楠和兩個孽種，如果沒有她們，他一定會和我在一起的。”

粉面羅剎看著她的眼神變的極為陌生，從她的立場自然是希望師父能和他在一起。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蘇楠并沒有任何過錯，反而很無辜，為了救師父被連累，承受數不盡的追殺。

而他那么英俊，蘇楠又那么完美，他們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走到一起也是理所當然。

師父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變的偏激而不可理喻。

只是看著師父滿臉猙獰的恨意，她理智的保持了沉默。

黑衣女子臉色露出病態的快意，“可是我如果親手殺她，他一定會恨我，所以我在他獨自離開去尋找神武令時，把蘇楠的住址告訴了青衣樓的殺手，殺手接踵而至，蘇楠抱著兩個孩子一路逃亡，回了蘇家。”

“師父，你怎么能這樣？蘇楠不管怎么說也是被你連累的，你怎么可以……”

粉面羅剎忍不住質問道，師父的這一面讓她覺得陌生和恐懼。

“閉嘴，你懂什么，你哪里知道我的內心是如何煎熬，我每天都想著他，想的快要發瘋了，我一定要得到他。”

黑衣女子厲喝一聲，眼神中全是怨毒之色，情緒變的極為不穩定的喃喃自語：“他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奪走他。”

“你這不是愛，是占有欲在作祟，如果你真愛他，就應該祝他幸福，而不是這樣讓他一輩子活在失去愛人的痛苦當中。”粉面羅剎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