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覺得很夢幻,因為從來沒如此順利過,現在他反倒踏實很多,這個人終于出手了。
最近這半個月來劉飛陽消停很多,除了忙著公司選址和業務之外,最大的事情就是修復之前產生傷痕的感情,有圈子里的人,有原來得罪的地產老總,還有那些被自己霸氣無意間傷到的眾人,他知道同行是冤家,卻也沒有必要一見面就像仇人似的打的不可開交,就連當初被他揍的成哥都在一起吃了兩次飯,把酒言歡。
路走遠了,就得想想怎么走穩。
他沒逼迫賈信德必須說出在背后支持他的人是誰,只是表現的十分親密,像是無話不談的多年老友,這一切可以理解為作秀,就是給他背后的那個人看,現在看來,他背后那個人終于忍不住。
劉飛陽坐在車上閉目沉思,他在猜想這個人是誰,兩旁的景物飛馳而過,越走越荒涼,不過透過擋風玻璃能看見前方有一座在惠北市稱得上恢弘的建筑物,正是惠北機場,其實在這個經濟落后的三線城市,馬路上車都不多但有個機場很滑稽,究其原因也是歷史原因,以前東北是重工業基地的時候這里是戰斗機場,后來改造成客機場。
他要去接一個人,柳青青。
這女人已經消失很久,就連劉飛陽破土動工的大事都錯過,也沒打個電話祝賀,音信全無,根據張曼說的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去見大先生,上次張曼還說這次比每年時間長了兩倍左右。
大先生,這也是劉飛陽懷疑的目標,對于這個深不可測的人物,他不怎么懷有敬畏之心,能藏住不算牛人,像神仙那樣藏都藏不住才叫叱咤風云。
在惠北市柳青青沒與任何人傳出緋聞,也就高啟亮敢窺覷,卻又不敢真刀真槍的沖上來,儼然已經成為大先生的私有物品,他相信以大先生的能力可以看出自己與柳青青之間,在某些方面存在諸多不妥之處,報復也很正常。
他走下車,緩步走進機場,望著尾號是六五的航班,是從祖國最南方飛過來的,他突然想起柳青青在很早之前對自己說過一句話:沒見過海,談什么仁義?現在看來,這娘們應該經常在海邊。
陽光、沙灘、椰子樹、比基尼,想想都是一番美景。
只是他現在沒有心思幻想這些,除了接柳青青之外,腦中還在思考著那些蛇是誰放的。
出站口已經有人涌出,他強行把所有的猜想都拋之腦后,站直身體、目視前方,很快,就看見一名女性從拐彎處走出來,身體修長,踩著高跟鞋更是鶴立雞群,穿著黑色長褲,露出幾公分羊脂白玉似的腳腕,上身穿著長款的羊絨大衣,敞開懷,里面是醬色毛衫,臉上帶著墨鏡,隱約中能看見墨鏡之下的眼睛,有幾分深邃。
拖著行李箱正緩緩走來,比電視上現在炒的正火熱的模特走秀霸氣很多,更能引人定睛,其他接機的雄性牲口已經不看自己的伴侶,而是看向她,腦袋都隨著他的步伐轉動,等看到正對面站著一名英姿勃發的年輕人時,頓時心如灰死,好馬配好鞍…
對于這女人,劉飛陽從最開始的仰望,到后來的平視、再到現在能隨意的開兩句玩笑,進步很大,但他從未有想要霸占的想法,簡而言之,發于情止于理,因為他從不認為現在的自己能拴住這條放在蛇窩里都沒有蛇敢靠近的野雞脖蛇,女強人張曼、骨子有野心的張曉娥,在她面前太小兒科,她說假如她躺在床上,安然能把她掐死。
她又何嘗不是這樣的狠人,如果兩人有什么,她非但會掐死安然,就連張曼和張曉娥也順帶著收拾了…
看著她走過來,劉飛陽上前一步,微笑著張開雙臂。
看到這一幕,原本有丁點幻想的雄性牲口們,已經捂住眼睛不忍心再看,看到這樣的美人被男人擁在懷中太過遭罪。
然而,以前的柳青青說不準會進行友情擁抱,可這次卻停住腳步,沒有上前,抬手把行李箱拉過去。
“不讓抱,還讓我過來接機,是不是有點太不人道了?”劉飛陽尷尬的放下手臂,嘴里嗤笑道,眼中已經把柳青青的所有表情看在眼里,她顯得有些疲憊,即使化了妝掩蓋,也并沒掩蓋住其中的蒼白,更讓人心疼的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憔悴。
“拎箱”柳青青回答很簡潔,說話間從劉飛陽身邊越過去,看到這一幕,那些人臉上頓時浮現出笑意,原本以為天造地設,現在看來只是一廂情愿罷了。
他聽著高跟鞋的聲音越走越遠,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搭在拉桿箱上,柳青青這段時間經歷什么沒有心思猜想,想必與自己有關,與大先生也有關,轉身時柳青青已經走出幾米,他快步跟上去,在旁邊走著。
“工地里發現了一窩蛇?”柳青青波瀾不驚道,再恐怖的蛇怕是都沒有她兩片紅到妖異的嘴唇令人望而生畏。
“消息這么靈?”劉飛陽一愣。
“轉機的時候開了電話,很多人說這件事”
對于她這個回答劉飛陽不可置否的點點頭“確實,只是他們走的很匆忙,可能是擔心動靜鬧得太大,用鍬挖的,蛇窩下面還有挖過的痕跡,不過這點事影響不了整體進程”
“你得想想怎么補救,眾口鑠金,在場的人知道怎么回事,傳出去口口相傳,都變成壞事了”柳青青一邊走一邊說。
關于這個問題,劉飛陽也想了,放一團蛇是小事,傳出去是大事,那塊地原本就有爭議,再加上有心之人刻意煽動情緒,以后的銷售是很大問題,有些人不迷信,可能還會在意風水問題。
磚廠確實能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流,可在體育場工程面前就顯得捉襟見肘,在圈子里集的資金買地花費大半,控股陽光地產花費大半,目前的建設依靠賈信德的資金注入維持,為了保證現金流,他已經把地抵押給銀行換成貸款。
可以說,一旦房子賣不出去,銀行貸款沒有在合同期限內還上,他構筑起來的大廈會瞬間崩塌,屆時圈子里的人能挺他,可社會上的聲望也很難支撐他繼續前進。
“得早點把這個人挖出來,有他在后面,諸事不順”劉飛陽想了想沉重道。
已經走出航站樓,老姜站在車旁見他們過來,趕緊迎過來接過箱子,打開后備箱放進去,劉飛陽把門打開,讓她先上。
“即使把他挖出來,知道那個人是誰,可你沒辦法動他,你又該怎么辦?”柳青青坐穩,也沒把墨鏡拿下來,說話不帶任何感情,更像是事先設定好程序,現在講出來。
柳青青說的這個問題,確實是最讓劉飛陽頭疼的問題,把那個人找出來又該怎么解決?
從在馬路上襲擊自己不成重傷安然開始,到拍賣會上在背后支撐賈信德,也很難保證當初馬漢那些人中有沒有他的推波助瀾,再到現在的蛇窩,可以說積怨已久,矛盾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醞釀完成,并非找出那個人就能解決掉的。
“你找到他,卻弄不過他,只能讓你們之間的矛盾更加直白,這是一個必須考慮的問題”柳青青又開口提醒“從他的種種跡象表明,是要弄死你,他現在不露面是有所顧忌,所以你必須得有個萬全之策”
“得罪哪尊菩薩了呢?”劉飛陽向后一靠,他在柳青青面前很少掩飾自己,能活的很舒坦,在此之前他一度把柳青青當成自己的紅顏知己,只是越來越覺得這女人身上秘密太多,還應保持適當距離。
他扭過頭笑道“你說有沒有可能為了個女人,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你為了安然重傷多少人?”柳青青針鋒相對,沒正面回答,也算是一種回應,他隨后又道“如果大先生想弄你,你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要是想放蛇就不是幾十條,把你地下車庫幾萬立方米的坑用蛇給填滿!”
“吹牛逼,你讓他放一個我看看?”劉飛陽嗤笑出來“他在你心中、在所有人心中都是神,可在我心里也就是個人名而已,他在厲害我也沒見過…對了,你去哪?”
劉飛陽很好的裝個逼之后沒讓柳青青反駁,他確實是這么想,可再讓柳青青說話味道就變了。
果然,柳青青終于有了一絲反饋,撇過頭看他一眼,隨后深吸一口氣“去醫院!”
劉飛陽聞言微微一愣,隨后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她的肚子“懷孕了?”
“看安然…”柳青青聲音也變得有幾分低沉,,顯然是壓著一股火氣。目視前方,鼻翼微顫。
能讓柳青青提起重視的女人,貌似只有安然這一位,就連那些領導夫人都未必能讓她多看兩眼。
至于她為什么如此有興致的剛下飛機就去看,劉飛陽沒問也懶得問,更多的開始思考柳青青提出來的問題,找出那個人之后,應該怎么辦?“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