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8 菜色隨便點

的確，他們確實很無辜，他們也是制度的受害者，但是他們改變不了這個制度那就只能當這個制度的守墓人，反而從心理順從起這個變態的制度起來。

太監都是非常利己的實用派，而且根本就不懂得掩飾，你有用當然就客客氣氣的，你要是沒有用處，那就休想得到一點好臉色。

伊思哈在侍衛中是最受擠兌的一個，連一般蘇拉小太監都不怕他，就更別說李蓮英這個級別的了，一看這個傻到偷窺內宮的窩囊廢出現在面前，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叉出去！看見這個傻子我就來氣……”

門房養的一幫下人擼袖子就要過來轟人，結果李拓滿臉堆笑說道“公公息怒……別生氣，伊思哈是給我跑腿的，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讓他在門房候著吧……候著吧！”

看在李拓的份上，李蓮英沒有轟伊思哈“我說李大人啊，您這也是朝堂新晉的紅人了，就算找跑腿的也得找個機靈點的不是？這么一個二傻子你也要……”

“得了，算我沒說，您心眼好見不得傻子受欺負，那就門房候著吧……”

沒人給伊思哈臉，他一個人站在門房吹著冷風，那些看門的下人們一個個都懶得用睜眼瞅他，甚至連一口熱茶都沒有。

伊思哈只能哈不熟悉的李拓家老管家和轎夫們湊在一起，也不知道說什么，場面別提有多尷尬了！

夜深人靜，只有大柵欄方向還傳來一些吵鬧的聲音，而李蓮英的宅子就在大柵欄東面，取一個鬧中取靜的意思，越往后面走氣氛也就越好，不知道從哪里移栽過來的古樹，郁郁蔥蔥的，新盤的宅子居然有那么幾分百年的滄桑。

“好……真是好……總管大人這宅子沒有個十萬兩是置辦不下來的，別說地皮了，就這些裝點擺設就得多少銀子啊！”

“哈哈，李大人您走眼了……”李蓮英宅邸的管家在一旁察言觀色“我家總管大人為了置辦這小院足足花了二十萬啊！”

“這里有好幾顆柏樹都是關外長白山移栽過來的，光運費那就老鼻子錢嘍……”

“就你個老狗廢話多？”李蓮英明著訓斥下人但是心里別提多高興了，人都有一個炫耀的心理啊。

“錢不錢的都是老佛爺的恩典，咱們當奴才的好好辦差自然少不了享福的……李拓大人您那宅子可比我的好，位置好啊，內城，我這是南城！”

“哎呦……公公您看您說的……您要這宅子那還不是一句話，下官明兒就轉給您！”

“瞎說……老佛爺賞賜的你敢轉手？我還不敢要呢，得了進花廳咱們喝酒……酒菜早就準備好了！”

還真是蘇杭請來的高手廚子，一進花廳就是撲鼻的香氣，伺候的小丫鬟忙著打開保溫的白瓷蓋碗，一盤盤精致的江南菜肴看的是賞心悅目。

水晶肴肉、雪花蟹斗、大燙干絲、蟹粉獅子頭……松鼠魚、母油船鴨、響油鱔糊……零零總總十二道菜，喝的是十八年陳的狀元紅，那酒色都已經呈琥珀色了，倒在杯子里好像能掛出長長的絲出來。

“哎呦……哎呦呦……我說總管大人啊，就算在蘇杭這一桌席面也得準備一天吧，你著都是掛了水牌天天吃？”李拓真是沒有想到。

管家一笑，旁邊就有丫鬟扣動了墻上的什么機關，結果嘩啦啦一陣木牌撞擊的響聲，房頂綠蘿從中突然出現好幾條鐵絲，上面掛著足有兩百多個黑漆紅字的水牌。

“李大人您上眼……二百三十六道菜，隨便您點，后廚保證讓您今晚都吃到嘴里……這些菜肴每月更新十二道，一年下來基本上就大換樣一遍……”

“您甭客氣，點幾道……”管家看出今天李蓮英心情好，知道這客人很重要，結果獻寶一樣的讓李拓點菜。

李拓白天送上兩萬兩抄家的銀子，晚上有是一萬兩門包，這禮送的是真夠厚重的了，李蓮英自然不會小氣，用鼓勵的目光看著他。

“這么說來，下官也就不客氣了……來一道……”李拓看了看突然發現鐵絲角落上的一塊水牌。

“就來這道文思豆腐吧！”

“哎呦……李大人這是要考考廚子的刀工了，讓后廚仔細的做……來李大人咱們先喝著！”

推杯換盞之間，李蓮英把剛剛傍晚御花園里的皇家家宴給詳細的描述了一番，期間慈禧算是大放異彩，一掃之前宮變失敗后的頹廢，不僅兩位王爺低眉順眼了，就連北苑的慈安也得點頭稱贊。

在同治帝親政之前，這個當額娘的先贏了一局，這可是開門紅，彩頭太好了！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李大人的功勞啊，雜家得好好敬您一杯……”

“不敢不敢……”就在這時候，花廳的門開了，管家掀開簾子，大丫鬟捧著一個白瓷盆走了進來，掀開蓋子一看正是李拓點的文思豆腐。

李拓上眼一看就不由得拍手叫絕“妙妙妙啊……果然細如發絲，而且難得的是粗細均勻，這刀工是絕對漂亮……”

“我嘗一口……”小丫鬟給李拓布了一碗，李拓一嘗差點鮮的把舌頭都給吞進去。

“哎……這味道跟我以前吃的不一樣，鮮味足足提升了一倍還多啊！”

“這湯吊的有水平，香菇、火腿、筍干、雞湯……里面肯定有雞肉蓉來吸收雜質，不然不會有這樣的清冽！”

“可是為什么如此之鮮甜？江珧柱？鮑魚？蟹子？難不成這吊湯里有扶桑的木魚花？”

李蓮英連忙挑起大拇哥“吃貨，果然是吃貨，就這一碗清湯就品出吊湯的佐料了？不簡單……”

“不過您可說錯了，這里面海鮮的味道可不是真放了海鮮……而是有秘方啊！”

管家趕忙從身后接過一個漂亮的水晶玻璃瓶，里面是很多灰白色的粉末“李大人您上眼……這可是琉球新弄出來的好玩意，叫做什么鮮之源！”

“這一小瓶里面，也就二兩粉末……您才價值多少？奴才我是二兩金子換來的，而且有價無市，都是限量供應……”

李拓當時就傻眼了“多少？二兩粉末……二兩金子換的？還買不到？”

“對嘍！李大人您可知道當官兒的好處了？這都是肖樂天他們鼓搗出來的人間極品調味料，價值連城……”

“聽說是先在歐羅巴發售的，那歐洲貴族為了這東西都瘋了……各國王室都得排隊，這玩意據說生產起來極其麻煩，產量低的令人發指！”

“所以只能搞什么……預售制……先給錢后給貨，還得排隊！”

“咱們京師這點配額那是萬歲爺的面子才給爭取來的，一個季度好像就給二十斤！”

“這點能夠干什么的？四九城王宮大臣們稍微一分都不夠……而且大內還得占大頭呢？”

李拓徹底瘋了“一個季度就給二十斤，那就是二十斤黃金換？”

“拉倒吧！我的李大人啊，同等金子的價位那是友情價，得是有頭有臉的人才能買到呢！”

“下面黑市里，價格炒的早就翻倍了……這么跟您說吧，一個季度他肖樂天至少靠這玩意從京師搜羅走三十斤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