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五十二章 心魔

不僅僅是單純的畫面，除了酷似小炫的身影不會發出回應之外，其余的各種聲音逸塵都能聽見。

小炫模糊的面容經常出現，當逸塵想要和他交流溝通時，便有雷鳴伴隨著閃電，將那個身影轟得粉碎。

逸塵的昏迷斷斷續續，和各種畫面交替著，既沒辦法回避，也做不到改變。

原本就心力交瘁的逸塵，還沒從垚猋的話中走出來，就被腦海中的畫面連續的刺激，整個人都變得不可理喻。

幸虧這只是在逸塵的腦海中，就算逸塵想要發泄，也找不到對象。

如果這樣的情景出現在逸盟大院，逸塵極有可能將自己創建的逸盟親手毀了。

“啊……啊……”逸塵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或者比瘋了更可怕。

盡管畫面中的小炫，沒有對逸塵責怪一句，但隱約中的那份幽怨眼神，如同利劍一般扎在逸塵的心上。

麻痹也好，不敢面對現實也罷，反正逸塵陷入困頓之后，居然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心里有無數個問題，想找小炫說個明白，可對方就是置之不理。

漸漸地，腦海中的畫面，以雷霆轟碎小炫的軀體為多，一次次的折磨著逸塵的心神。

殘肢亂飛，鮮血飛濺，這不是當時天譴的情景再現，卻更加的加重了逸塵的歉疚。

觸目驚心的場景，越來越嚴重的沖擊著逸塵的心靈，小炫的身影再模糊，也改變不了逸塵的記憶。

盡管西方大帝金收說過，小炫并沒有被天譴記錄下來，也許當時的慘狀不是天譴導致。

可在逸塵心里，不管是不是天譴，只要小炫死了，自己都無法釋懷。

垚猋的話和畫面中的慘狀，把逸塵的頭腦攪和得七零八落。

想要冷靜一點思考問題，卻由于畫面的隨時顯現，變得遙不可及。

“你是個偽君子，一邊說幫助彩魅尋找寶兒，一邊又害得寶兒為你而死……”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逸塵的大腦如同遭受重錘猛擊。

聲音不知從何而來，又似乎一直存在于逸塵的腦海之內，時不時的提醒逸塵，他就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你是誰，你知道什么……告訴我，小炫在哪兒。”

逸塵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只好從心里做出吶喊。

連續不斷的打擊，變幻莫測的場景，逸塵這些天的經歷，就是一次次的重新開始，循環往復。

“小炫很可愛，也很無辜，為你而死，死得很慘，你應該為他做點什么才對。”

就在逸塵以為再一次陷入昏迷的時候，新的聲音又傳來了。

這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聲音，似乎要暗示著逸塵，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對，我是應該為小炫做點什么，可我已經斬殺了垚猋，其他的我不知道……”

逸塵順著對方的話說著，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便開口問道：“你告訴我，小炫和寶兒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一點對于逸塵極為重要，小炫身份未明，垚猋的話說的很真實，但逸塵無法辨別真偽。

腦海中的聲音，仿佛明白逸塵的心思，若有若無的傳了過來：“那很重要么？你只要知道他因你而死就行了。”

“不！如果不是寶兒，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小炫的家人，若有父母親人健在，我要替小炫盡孝。”

逸塵此刻說話，基本沒有思考的余地，都是按照內心的本能愿望，只是還有些糾結：“要真的是寶兒，我要怎么面對彩魅，還有失蹤已久的高巨……”

經過這次打擊，逸塵簡直是無所適從，也不清楚腦海中的聲音來源，他只希望能找個人說說而已，根本沒指望對方能夠給出答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對方沒等逸塵說完，就做出了回應：“迂腐！盡孝也好，面對也罷，都只是表面現象而已，你的心里已經拒絕接受，至于小炫的身份，和你們之間的兄弟之情比起來，一點意義都沒有。

你要思考的是，小炫為什么會死，難道只是因為垚猋的貪婪么，更何況垚猋也很冤枉，他從來就沒對小炫出手，還有那個喪命的梅老大，也不是殺害小炫的兇手！”

逸塵腦子一懵，瞬間陷入迷茫之中。

聲音縈繞在腦海里，像是鐵錘敲打在逸塵的心上。

嚴格意義上說，聲音的提醒沒有錯，無論是垚猋和梅老大，也僅僅是小炫慘死的誘因之一。

以他們的手段，想要斬殺小炫，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誰才是兇手？”逸塵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提出這個問題。

明明關注的不是這個，他仔細弄明白小炫的實際身份。

正所謂人死不能復生，在沒有確認小炫活著之前，小炫究竟是怎么死的確實沒那么重要。

即便垚猋不是直接兇手，也罪無可恕，被分割成碎片齏粉之后，逸塵的心里沒有半點釋然的感覺。

究其原因，逸塵還是更在意，能為小炫做點事情，而不是按照聲音的暗示繼續困在混亂之中。

“規則啊，誰制定的規則，誰就是兇手。垚猋貪婪已經付出了生命，梅老大貪婪早已死了。

小炫本性純良與世無爭，斬殺梅老大原本就沒錯，而你同樣是導致小炫慘死的原因之一。

真正造成小炫冤死的，就是那個該詛咒的狗屁規則，你要是真心覺得對不起小炫，就應該看遠一點，利用一切手段讓所謂的規則去見鬼吧……”

聲音長時間的在逸塵的腦海中回響，即使逸塵瀕臨昏迷狀態，也揮之不去。

就像是一位長者對逸塵循循善誘一般，逸塵沒辦法不聽，也做不到拒絕。

和聲音相對應的是，逸塵腦海中的畫面，向逸塵展示著小炫的死因，以及規則的害人之處。

除了小炫之外，還會有無數人被規則懲罰，其中極有可能包括了逸塵的朋友。

為小炫一個人報仇，能殺的就只有垚猋，即使做到了挫骨揚灰，也無法阻止類似小炫的悲劇繼續發生。

“規則……制定規則的人……你是要我……”逸塵無意識的喃喃自語，沒有一絲表情。

“很簡單，你具有常人不能擁有的手段，那就鬧個天翻地覆吧。”

聲音變得慷慨激昂，有一種幫助逸塵指明方向的喜悅：“什么神君，干他，天君高高在上，那又怎么樣，連一個猴子，一個修羅王都敢挑戰他，你怕什么？”

逸塵的腦海中，呈現出一幅幅大戰的場面，虛空之中有大能交手，動輒毀天滅地。

隨著各種慘烈但是戰斗畫面掠過，逸塵似乎熱血沸騰。

失神的瞬間，逸塵感覺自己也踏破虛空，加入到驚天大戰中去。

有非天的身影，也有帥又奇的面容，連續不斷在逸塵面前閃過，還有一些不認識的面孔，被滔天的能量漣漪轟得粉碎。消散于天地之中。

忽然，小炫的身影出現，面對所謂的天譴奮力抗爭，想要沖破雷霆和閃電的攻擊，卻終究未能成功。

逸塵意念隨著小炫的身影移動，就像是飛上虛空與小炫并肩作戰一般。

可惜的是，畫面中的小炫依然沒有擺脫喪命的結局，在逸塵的眼皮底下變成一蓬血霧。

“你是誰，為什么給我看這個？”逸塵頭疼欲裂，歇斯底里的叫道。

潛意識里在排斥，大腦卻不受控制。

“我是誰無所謂，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好自為之吧……”

聲音漸漸遠去，逸塵的腦海中逐漸平靜下來。

努力的調整著心緒，讓自己的心境回歸到正常狀態之中，但逸塵沮喪的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不僅如此，逸塵隱約感覺得，有一團迷霧般的東西，游離于腦子里，怎么趕也趕不走。

“你給我回來，說清楚！”逸塵陷入無邊的恐懼之中，大聲的叫喊著。

轟——

一聲巨響傳來，逸塵忽然看到了一絲光亮。

轉瞬之間，光亮往四周擴散，一片似曾相識的空間展現在逸塵面前。

“主人。”

“主人醒了！”

灰老頭和十三驚喜異常，要不是雙方都不是實質性的軀體，早就擊掌相慶了。

長時間不間斷的反復溝通，灰老頭和十三總算在日月空間見到了逸塵。

之前的異樣，二人沒有經歷，但日月空間曾經遭到過莫名攻擊。

十三和灰老頭經過仔細的查探，并沒有發現有人進入日月空間。

可二人又明顯意識到，有什么東西通過日月空間，到了逸塵的腦海之中。

逸塵昏迷不醒，還要受到各種侵襲，十三和灰老頭在擔心的同時，也在猜測著闖入者的身份。

根據二人對日月空間的了解，即便是大帝級別的超級強者進入，也不可能對日月空間形成威脅。

只要灰老頭啟動日月空間的運行，哪怕是四方大帝中的任何一位，也只能被困并束手就擒。

如果之前的判斷正確，闖入者的實力，絕對超過了四方大帝的境界。

更重要的是，對方連身形都沒有暴露，就能輕易的通過日月空間。

那么，這個不速之客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