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 眾望所歸

隱隱約約地，陸恪似乎捕捉到了一點點什么蛛絲馬跡，總覺得某個疑問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但始終隔著一層薄膜，云里霧里地揣摩不清，正想要細細地思索一番，然后就斷了所有線索。

不過，陸恪也沒有在意，既然想不起來了，應該就不是什么重要問題，然后抬起視線，迎向了萊赫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視線看起來就像是卡戴珊家族的某位成員，管家或者是司機什么的，只要嗅到八卦的氣息，整個人就如同斗雞般亢奮起來了。”

“艾瑪挑選我的名字，理由著實再簡單不過了，她所認識的橄欖球球員估計就只有這一個吧，又或者說，她還認識湯姆布雷迪，但這一次的活動只是試水，布雷迪著實大材小用了，所以聯盟就沒有考慮他，名單里看不到他的名字。”陸恪輕描淡寫地就給予了正確答案。

萊赫輕輕收了收下頜，表示了解，然后開口說道，“管家或者司機嗎？我以為至少也應該是律師這樣的核心成員。”

“……”陸恪的頭上頓時飛過一排烏鴉：這應該不是重點吧？

一路交談、一路慢走，陸恪和萊赫就來到了貴賓室。

敲門過后，推開貴賓室大門，熙熙攘攘地人群就映入眼簾，不僅僅是杰德和吉迪恩兩位球隊高層，舊金山49人還出現了好幾位管理層高官，平時只是聽說過名字，從來不曾露面；而且還有一大票聯盟重要人物，包括了宣傳部、媒體部、運營部、活動部等等等等。

層出不窮的人物著實讓人應接不暇，遠遠比上次勞力士簽約儀式還要更加盛大也更加隆重，側面就可以看得出來，聯盟對于女性觀眾市場的重視。

其實這并不難理解。

聯盟的重點不在于讓女性觀眾坐在電視機前觀看比賽；而在于讓女性觀眾也對橄欖球運動給予支持。

之前就說過了，對于外行人來說，橄欖球似乎就是暴力運動的代名詞，包括了腦震蕩、合法撞擊、過度暴力等等關鍵詞始終揮之不去，讓人望而卻步；近年來，橄欖球職業運動員還屢屢與家庭暴力牽扯上關系，乃至于更多暴力的違法行為。

這也使得不少女性都站在了橄欖球的對立面。這對于NFL的全球推廣是十分不利的。

所以，聯盟一直在致力于修復形象，試圖告訴廣大女性觀眾，橄欖球是一項力量與智慧結合的運動，它和足球、籃球、拳擊等等運動一樣，都是值得大家支持的；至于那些小部分暴力行為，則是球員的個別現象，不能一概而論。

現在，聯盟對于家庭暴力以及其他暴力違法行為的懲罰尺度是十分嚴格的，一旦清查出來，哪怕只是女性單方提出訴訟，在法庭做出判決之前，聯盟的態度都是絕對不會寬恕，不僅僅是聯盟禁賽而已，三十二支球隊也往往會同氣連枝——

如果被查證家庭暴力屬實，第一次第二次，球隊可能也就給予罰款低調處理，并且嚴格束縛球員的私生活行為；但如果是嚴重情況，又或者是屢教不改，那么球隊可能就是直接解除合約，并且其他球隊也都不太愿意接手。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整個聯盟都在齊心協力地擺明立場。因為這是牽扯到整項運動集體利益的重要事件，全球市場的利益，這一塊蛋糕人人眼饞，于是，所有人都萬眾一心；事實上，這也是羅杰古德爾屢屢能夠得到球隊老板支持的原因之一，在關鍵利益方面，他從來不會含糊。

故而，舊金山49人球隊高層給予了重視，自己旗下球員能夠成為其中一部分，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對于球隊形象也是絕大利好；聯盟高層也紛紛出席，各個部門都給予高度重視，集體協調集體合作，朝著一處共同使力。

如此場合之中，陸恪和艾瑪根本沒有單獨說話的時間，僅僅只是見面問候了一聲，簡單寒暄了兩句，然后就有其他嘉賓再次出現，萊赫又不得不做起了引薦。

自然地，兩個人之間也就沒有什么針鋒相對、火花四射的事情發生。

倒是吉迪恩得到了機會，和陸恪深入閑聊了兩句。

盡管在美國已經待了二十多年，吉迪恩的英語依舊帶著濃濃的口音，可以捕捉到韓國式的特有發音技巧，彰顯著他的家世淵源；當然，還有細長細長的小眼睛也是具有韓國特色的標志，普普通通的長相卻也依舊可以讓人識別出來。

“現在終于可以稍稍松一口氣了。以前，我和別人提起橄欖球，朋友們總是不明白，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他們還是喜歡足球；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我和別人說起橄欖球，只要提起陸恪天行者的名字，一切都可以解決了。”

吉迪恩是一個爽快的個性，言談之中就可以感受到；另外，白手起家的穩重和干練也依舊雜糅在一舉一動之中。

第一印象中，杰德約克更加精英一些，畢竟是富二代，家世背景所帶來的童年教育還是有所不同；而吉迪恩余則更加親切平民一些，可以想象他一點一點累積自己的財富，花費了二十多年終于來到現有位置的勤懇。

陸恪不由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以前就喜歡橄欖球嗎？”

“大學的時候，當年在斯坦福的時候，舊金山49人與達拉斯牛仔的國家德比，每一場比賽都是全校沸騰，為了不成為學校之中的另類，加入同學才是最好的選擇。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喜歡這支球隊了。”吉迪恩輕描淡寫地說道。

陸恪卻是歡快地大笑了起來，看著吉迪恩困惑的神色，他不由解釋到，“我在最開始選擇體育運動，就是希望融入當地生活，因為學校沒有籃球，所以我就選擇了橄欖球。”

跨越二十年的時空，陸恪和吉迪恩明明是兩代人，卻無意中找到了彼此的共鳴，那些相似的回憶、相似的經歷、相似的感受，頓時就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盡管吉迪恩入股舊金山49人的行為，和陸恪沒有直接關系；但不可否認的是，能夠看到一名亞裔球員進入聯盟，這對于吉迪恩來說，感情也是特殊的。

“今天的比賽非常精彩，我說的不是比分，而是與防守組的幾次博弈，作為四分衛，你的表現確實值得贊揚。”吉迪恩簡簡單單地說道，話語沒有太多新意，但眼神深處卻閃爍著球迷的光芒，那是真正懂球的視線，可以感受到作為球迷的激動與亢奮。

隨后，吉迪恩就再次握住了陸恪的右手，笑容滿面地說道，“這一次的活動，我覺得你是最為合適的人選，聯盟也非常重視，加油！”

簡短交談就到此為止了。緊接著，又有其他嘉賓再次過來，吉迪恩和陸恪點頭示意一下，隨后就轉身離開，朝著其他嘉賓方向走了過去，將談話空間還給了陸恪。

盡管交談時間不長，吉迪恩卻給陸恪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在職業橄欖球領域之中，遇到一個真正懂球的亞裔高層，確實不太容易。

之后，杰德約克和羅杰古德爾攜手前來，一陣客套寒暄過后，古德爾就開起了玩笑，以輕松的語氣說道，“年輕女性觀眾這一塊，就專門交給你負責了，阿隆羅杰斯和湯姆布雷迪之后，你就是聯盟代表帥哥了。”

“我希望，聯盟最好不要出現官方告示相關關鍵詞，否則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應該就會接到不少抗議信了。”陸恪的打趣回答也讓羅杰和杰德雙雙露出了笑容。

順帶一提，最終挑選的四名球員，目前來說場外都沒有負面新聞纏身，而且四個人都具有自己的風格，對于宣傳推廣活動來說，這是至關重要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和特倫特都是這樣認為的，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我們都希望你能夠成為舊金山的一面旗幟。”這是杰德的話語，不僅語重心長，而且分量十足，但到底有多少是客套恭維，又有多少是真心實意，這就不得而知了。

貴賓室里的見面交談持續了將近四十分鐘，陸恪這才得以全身而退。明明沒有什么激烈的運動和對抗，但陸恪的干凈球衣也已經被汗水濕透了；比起如此場合來說，陸恪再次更加確信了，自己還是適合訓練場。

次日清晨，陸恪還是按照習慣起了一個大早，結束了慢跑的熱身運動之后，文森特坎普和萊赫斯泰恩伯格就抵達了公寓門口，載著陸恪離開了舊金山市區，一路朝著斯坦福大學的方向前進，今天的節目錄制場地就選擇在了那兒。

抵達現場的時候，攝影棚之中已經是人來人往、熱火朝天，陸恪還以為自己遲到了，表情微微有些緊張。

萊赫不由輕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你呢。”

“我又不是超人。”陸恪啞然失笑，心情稍稍放松了些許。夜賽直播和錄制節目，這終究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而且不是陸恪所熟悉的專業領域，還是難免緊張。

萊赫這才解釋到，“錄制電視節目，如果需要梳妝，那么就提前來到現場；如果不需要，那么可以稍稍推遲一點過來，這是沒有關系的。你是后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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