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離開公司,駱之怡遇到了熟人,總有湊巧的時候,可也說不上什么話。
他被一群人簇擁著下樓。
大廈門口,與那個布丁便利店的史總上了同一輛車,她從后面看,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史總她見過好幾次,幾乎沒怎么見她笑過,但今天她竟能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女人連興奮的手勢都打出來不少,就好像,語言已經不夠表達她的心情了。
史央清也見過她,劇組的事她一直放在心頭,突然插插進來的女演員,她怎么會不清楚,上車之后無意的一轉頭,能看到有個眼熟的小女孩站在那兒一直朝著這里看。
現代化大廈旋轉門,傍晚,黃昏的夕陽透過玻璃拉長了她的聲影,她站在門內,看著門外。人們下班,踏在光潔地板上的腳步聲,聲聲清脆,敲進人的心里。
每個人都是西裝正服,年輕男女看似有說有笑,可沒有一個人讓她覺得溫暖。
門外的男人前所未有的遙遠。
她不屬于這座城,這座城更不屬于她。
黑色轎車開走了,駱之怡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后伸手緊了緊自己的挎肩包,若無其事的像往常一樣走出門。
天知道她有多討厭這種感覺。
自己很渺小的感覺。
每個人都渴望更上面,她只是更渴望而已,又有什么錯。
車里頭。
兩人都坐在后面。
陳子邇解開領帶扔掉,下班了,就要休閑一點,同時問她:“你之前有見過這梁勝均苦追那么久的姑娘嘛?”
史央清沒看陳子邇,她在看窗外,聞言回道:“啊,我見過。”
上車前還有說有笑的呢,奇怪。
“怎么了?”
史央清轉過頭勉強笑了一下,“沒什么。”
“習慣性瞞我事情了?”
“啊?”她先怔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伸出細蔥食指撓了撓光滑潔白額頭,有些被戳破的不好意思,低頭一想,然后緊盯著陳子邇看,“你塞到金敏信那里的那個小女孩兒……剛剛盯我們看了好久,你發現了沒?”
“是嗎?”陳子邇試著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我還真沒注意。”
史央清小手掌在脖子里摩挲,眼神灼灼,“你……和她?”
“沒有。”
這回答讓她緊繃的樣子柔和不少,“她看著還很單純。”
單純?我靠,你是說我禽獸嘛?
陳子邇頗為無語的望著她,“難怪你找不著對象。”
史央清眉目一挑,“誰說我找不到?”
“那么霸道,你要能找到你找啊。”
“那怎么才叫不霸道?像你的淺予一樣,這么放心你?”
陳子邇看她的醋勁又起來了,反正兩個人也經常這樣子,史央清守著最后一條線,只在言語上說兩句,但也無法付諸行動,因為師出無名,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沒干什么過分的事情。
所以他說:“我有什么讓人不放心的地方嘛?”
史央清像是一眼看到他的腎,“反正,在這方面,你與所有男人相同。”
“相同好,異端都是被鏟除的。”
每次到這里她就沒辦法了,要是狡辯,她還能絞盡腦汁盡言語之能,可他總是這樣直接承認,沒辦法。
甚至她自己想過,如果自己投懷送抱,這男人肯定就接著了,不是她對于自己身材或是樣貌的盲目自信,而是多次試探下來的結果。
可她就是不要,怎么都不要,憑什么我要是你外面養的人?
所以就這么一直耗著。
偏過頭看到他在旁邊還挺有精神的,史央清小小的翻了個白眼,有幾個知道這男人其實臉皮厚的很。
“你好像很期待?”她問道。
陳子邇說:“我只是很奇怪,是什么樣的女人,讓梁勝均苦追了那么多年,他都三十五了,這些年下來,就是塊冰也該融化了吧?”
史央清好氣,這家伙又不提我們之間的事了,人家十年虐愛關你啥事?
她嘆道:“就是這女人讓我明白,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征服欲越強。”
陳子邇問:“所以呢?”
“所以我應該像她學習。”
“聊正事兒,那是個什么人?”
史央清不皮了,翹上二郎腿緩緩說道:“是個設計師,我也只見過幾次,了解不是很多,從相貌來看,不是什么絕世美人,我也不知道梁勝均到底迷她什么。”
他隨后問著:“設計什么?”
“這還用問么,你看梁勝均在忙些什么?”
“這可真夠癡情了,喜歡的人設計計算機硬件,所以他就做這方面的工作?”
地方是中海最頂級的西餐廳。
咖啡色不帶一點褶皺的桌椅,一臺立的素雅燈光在稍稍昏暗中形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小空間,很安靜,只有高腳杯輕輕碰的脆聲。
門口服務生,輕輕彎腰打招呼然后帶著他們過去,一對白人男女在親密交流,三個打扮洋氣的女人在捂嘴偷笑,到了地方,看到一張桌子,四個椅子,還有,梁勝均,和他帶著的女人一起坐著。
桌子上從左到右是白凈盤子,叉子,桌布,刀,擺在靠前位置的是兩個杯子,一高一矮,互相映襯,桌子稍長,中間還擺了三根蠟燭,除此之外連一絲塵屑都看不到,空間也很大,坐下很舒服。
陳子邇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地方,可有上一世的記憶交雜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是會去想,無聊的時候會西數大排檔與這種地方的優劣。
客套之后是介紹。
梁勝均顯得有些紅光滿面,陳子邇少見的能看到他稍稍有些緊張和無措,還挺好玩兒的,“這是盛世集團董事長陳子邇陳總,這是史總。”
然后手勢轉到這邊,“這是我多年的朋友,沈南風,和我一樣,歸國不久。”
都是簡單的點頭問好,沒什么特別的。
陳子邇算是滿足了自己好奇心,上次聽梁勝均說起,年齡大概也三十二左右了,臉上卻是素面朝天,就連史央清這樣不在外貌上動心思的人,多少會做個頭發,描個淡妝什么的,可這女人卻是真正的素面朝天,而且正如史央清所言,相貌不丑,但也絕非絕世美女,種種跡象來看,梁勝均是被很特別的女人吸引住了。
“那邊順利嘛?”沒什么好說的,陳子邇就先問了工作情況。
梁勝均講:“年前我們走訪了不少,應聘的人很多。”
沈南風則與史央清碰了個杯,“幾年不見,你還是那么年輕。”
“你也一樣啊。”她笑著回。
“勝均說你還是沒有找男朋友。這你可別說跟我一樣了,我都結過婚了。”
陳子邇與史央清腦子全都一懵,哈?
這老梁,挖墻腳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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