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生日快樂

“你牽著拉姆干什么？”老約翰見紀安用一條鐵鏈拴在暴躁公羊脖子上，問道。

紀安：“原來它叫拉姆？這家伙見誰撞誰，我怕它攻擊梅西，就牽了出來。”

老約翰揉向腰上之前被這只瘋羊撞傷的地方，罵罵咧咧說早晚有一天宰了它，而后告誡道：“最好栓旁邊柵欄上去，小心它頂你。”

紀安撓了撓羊頭：“沒事，鏈子牽著呢。”實則他只要一脫手，公羊一準發瘋。

瑪麗問道：“聽約翰說你在教梅西牧羊？教怎么樣了？”

紀安點頭，隨后把梅西的問題告知，想請教一下老司機。

可這個問題當初瑪麗并沒有碰到，leo從開始學習哨語，到完全學會牧羊花了3個多月時間，一步一步學下來都很順利。

想了想，她指著紀安手上的牧羊哨道：“讓我試下。”

紀安遞上，瑪麗也不介意，在衣服上擦擦便開始吹。

同一只哨子，不同的人來吹也會有不同的聲音，如果說leo對紀安的哨語還能忍住不動的話，當瑪麗吹響牧羊哨，老邁leo下意識站起，朝它曾經工作過的那片草地，以及草地上的羊群奔跑過去。

紀安在后面攔都攔不住，犬王號令第一次出現失效。

想讓狗學會一件事件，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另一條已經會的狗來教，這點紀安當然知道。

可是以leo現在的狀態，紀安不想勉強它，最后一站就讓它安安靜靜地走好。

無奈犬王號令都沒攔下leo對瑪麗的服從。

瑪麗見leo難得來了精神，她也懷念過去一起工作配合的時光，不自覺把注意力轉移到了leo身上，哨語命令向它發去。

梅西還是盯著一只羊攆，發現老哥來了，它疑惑停下，看向紀安。

紀安已經叫不動全神貫注聽著哨語的leo，見它頭上小紅點逐漸往上移去，他嘆了口氣，朝梅西手掌下壓，示意它趴下。

小家伙聽話照做。

瑪麗哨聲中，leo跟從哨語控制著羊群四處移動。

老哥就在身邊牧羊，梅西自然而然朝老哥看去。哨語它也能聽懂，一邊聽著哨音，一邊看著老哥行動，梅西開始忽左忽右歪頭。

對梅西來說，一只羊是一顆足球，但對leo來說，它的足球是一整群羊。

榜樣的作用在潛移默化發揮作用，梅西開始羨慕老哥玩的球比它大。

瑪麗也知道leo年紀大了，發現它速度漸漸慢下，瑪麗最后發出一聲哨聲，leo一扭頭，還跟從前一樣，用它所能的最快速度朝主人跑去。

大耳朵倒不下去了，腳步也比以前承重了，可瑪麗的獎勵依然那么舒服，leo喘著氣，吐出舌頭仰起頭，方便瑪麗撓它下巴。

遠處，梅西羨慕了，老哥之后總該輪到它了，它也想玩大球，它同樣想要瑪麗的獎勵，梅西主動站起，朝瑪麗吠叫一聲。

撓完leo下巴，瑪麗向梅西看去，見它在激動等待命令，笑著將牧羊哨重新放進嘴里。

天賦上等的梅西服從度早已滿值，它和瑪麗的親密度也許只比紀安低一點點，哨語又已經學會，看過老哥做示范，梅西在哨音中玩起了大球，從一開始漏掉幾只羊的生疏，到控制著一整群羊前后左右緩慢移動，小家伙在向一條合格的牧羊犬快速成長進化。

梅西讓瑪麗想起了從前的leo，但比那時的leo精力更充沛，服從度也更好，看到這么一條好狗，瑪麗嘴角不自覺揚起。

而梅西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最有成就感的當屬紀安，這是他幾天來訓導梅西的成果。

老約翰在旁邊哈哈大笑，因為這是他送給瑪麗遲到的生日禮物，瑪麗高興，他當然也高興。

誰都沒有注意到，leo鉆出了柵欄，慢慢走向紅楓樹下。

農場里唯一一棵紅楓樹要有成人合抱粗，老約翰從他老爹那繼承農場時已經在了。楓葉組成的紅色華蓋向四周展開，leo走到樹下，它過去常和瑪麗休息玩耍的位置，趴下。就是在這里，瑪麗第一次撓著它下巴，夸道：“leo，真聰明”

它聽到了瑪麗的笑聲，抬眼望向草場上不知疲倦四處飛奔，耳朵向后倒下的小老弟，leo下巴枕在鋪著楓葉的地面，深深呼出一口氣，似長舒，似留戀。

依舊溫暖的加州陽光透過楓葉縫隙灑在身上，在這片寧靜的農場里，老柯基走到了它的盡頭，看著滿世界撒歡的梅西，leo漸漸合上圓眼睛。

“汪！”

正在嘚瑟自己成就的紀安聽到胖虎吠叫，回過頭，腦海里“嗡”了一下，leo頭上的親密度不見了，服從度不見，情緒標記不見了……

胖虎趴到認識不久的小伙伴身邊，“嗚嗚”輕喚。

系統提示：“犬王任務：老狗的臨終囑托已完成。”

瑪麗彎下腰，撓著跑到跟前，主動仰頭領賞的小家伙下巴，夸道：

“梅西，真聰明”

農場沒城市里那么多講究，當天傍晚，瑪麗哭紅了眼睛，把相伴十多年的leo埋在大房子后院里。

紀安和呂曉明沒有早走，大房子里，算上他倆在內，23個孩子都在，緹娜和幾個女孩在沙發上安慰瑪麗，漢克正在從硅谷趕來的路上。

傷心難過的時候有這么多人愿意陪在身邊，老太太已經是人生大贏家了，這是彩買不來的。

小胖子嗚嗚把丑臉擱在瑪麗膝蓋上，梅西則奮力向往瑪麗腿上跳，可惜腿太短，還是紀安幫了它一把。

梅西熱情攻勢下，瑪麗被它無奈舔出了笑意，嘆出一口氣，她摘下掛在脖子上的牧羊哨還給紀安。

紀安接過，馬上拋向沙發后。

瑪麗掛著眼淚不解看去，老約翰走到沙發前，將牧羊哨重新遞還，送上遲到一個星期的生日祝福：

“瑪麗，生日快樂。”

入夜，繁星籠罩下，紀安和呂曉明前后掛著車燈，在那條筆直公路上往市區公寓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