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錯了盟友的報應就是這樣,來的又急又快讓人根本猝不及防,韓正清這回是真的覺得自己被氣蒙了,抬腳一腳就把茶幾踹了個底朝天。
心腹心里苦,他也想踹東西,這他娘的實在太刺激了,他有些接受不了。原本是打定主意了要功成名就的,沒想到造反這么大的事兒鬧到最后卻跟兒戲似地,恭王竟然也能辦的出來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實在讓人太傷腦筋。
而且現在傷的還很可能不止腦筋了,還有(性性)命。他咳嗽了幾聲咳掉了喉嚨里的痰,仰著頭看韓正清:“侯爺,咱們現在怎么辦?”
他問話的時候,覺得自己聲音都是抖的,根本說不出一句不抖的話來。
開玩笑,為了跟著韓正清造反,他們什么也不顧就鬧起來了,一家老小可還都在老家呢,造反成功當然是帶著他們雞犬升天,可造反不成功,那等朝廷騰出手來,他們就是一家老小共赴黃泉了。
韓正清自己心里焦躁的更是厲害,連夜召集了人議事,連也談那邊派來盯梢的人也叫上了,仔細說了墓前(情qíng)形,很是沉重的告訴他們已經沒了后路走,要是失敗了就要跟也查一樣,生死不知,如今恐怕還不知道窩在哪個角落里。
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可是說的都沒什么底氣,都知道恭王這個家伙反了水,豬油蒙了心,沒了恭王,現在鎮南王定遠侯又到了固原了,只能拼盡全力一戰了,而就算拼盡全力,恐怕也未必就能贏。
韓正清恨不得把恭王大卸八塊,恭王也恨不得把韓正清大卸八塊,在他看來,他自己會讓人撤兵是(情qíng)有可原的,他為什么要幫韓正清當這個踏腳石?韓正清要是不先起壞心思不算計人,他又怎么會讓人撤兵,又怎么會眼看著西北成了一盤亂局?
聽見說崔紹庭把慶州府攻破了,他覺得開心又覺得惱怒。
開心的是讓韃靼人看看只認識韓正清的后果和下場,惱怒的是崔紹庭居然有這個本事,這么快就把慶州府攻下來了,這么一來,那等收拾完了崔紹庭,很快就是自己了呀。
他平時腦子轉不動,現在腦子卻是轉的動的,忙讓韓止跟過來,看著韓止很是煩躁:“那我現在怎么辦?就等著韓正清被崔紹庭打死嗎?”
他會覺得韓正清會被打死是因為崔紹庭確實厲害,連韃靼鐵騎現在都被他打的到處跑,聽說也查都不見了蹤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崔紹庭這股子沖勁兒,又有定遠侯鎮南王的援兵,打敗韓正清只怕不是那么難。
畢竟韓正清的兵力又不全是在荊州,幾個府都布了兵力,荊州恐怕也就兩三萬人守著,崔紹庭手里能用的就有三萬左右,再加上定遠侯他們的人,韓正清根本沒有優勢。
韓止不慌不忙的抬了眼皮去看他,反問他一聲:“難道您不想看著他死嗎?”
當然是想的,恭王最恨被人當工具利用。
可是現在看著韓正清死不要緊,要緊的是他自己好像也快倒霉了啊廣平府丟了也就算了,現在連平安縣都丟了,平安縣都丟了不要緊,黃一清已經陳兵一萬擺開了架勢,顯然是要沖著太原來了。
他可不想看著別人的(熱rè)鬧,自己也不聲不響的就跟韓正清一樣死了,那看(熱rè)鬧的就變成他在京城的爹和娘還有他那個惹人嫌的大哥和太孫了。
他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qíng)生,因此朝著韓止吼了幾聲,很是(熱rè)血上頭氣的厲害。
韓止點了點頭,又勸他:“您別急,黃一清不是剛吃了個敗仗嗎?”
這倒是,黃一清想著要先從太原的補給下手,去西路截糧食,被灰溜溜的趕走了。
韓止見他神(情qíng)放緩,就又笑道:“何況您急什么呢?崔紹庭和黃一清再厲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西北的糧食都被咱們囤起來了,他們又不會變出糧食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們現在是靠著搶了幾座城池下來才暫時堅持住了,否則,其實他們根本就一個月都撐不下去。
恭王想通了,又眉開眼笑起來,最近他的(情qíng)緒向來很是大起大落大開大合。
對對對,他們再厲害,可是他們沒糧草啊,沒糧草就是紙老虎,他怕他們這些紙老虎做什么?
想通了,他就松口氣了,又趕緊再讓人出去打聽消息。
打聽消息的很快就又送回消息來了,說是韓正清應付的很是吃力,崔紹庭卻打的越神勇。
恭王笑了一陣,他就是(愛ài)看利用他的人倒霉,可是笑完了他才后知后覺的又去問韓止:“那他們打下了荊州,荊州可是有不少糧食啊!”
孫二狗摸了摸頭,看著恭王,心里嘖嘖了兩聲。
看樣子還是沒徹底失心瘋,沒蠢的直接去,還是能想得出來不對勁的地方嘛。
韓止仍舊輕描淡寫的抬了抬眼皮,根本不擔心的模樣:“崔紹庭打進韓正清那里,韓正清也不是好欺負的,到時候就算他打敗了韓正清肯定也是損耗不小。我們趁機”
恭王回過神來了,拍手叫了聲好:“對!趁虛而入,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直接把崔紹庭弄死。”
到時候西北只剩了他,韃靼人要是還想繼續往京城去,只能跟他合作。
那還有什么能限制他?
韓止看上去很是坦誠的再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這才轉入了重點:“若是王爺不嫌棄,我愿意充當先鋒官,先往荊州去探聽消息,到時候好抓緊時機一舉把崔紹庭拿下。”
恭王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讓他領著兩千人充當先鋒營,先趕往荊州了。
韓止當然不是真的去做什么先鋒官的,他是去要韓正清(性性)命的,這個人的(性性)命,不能落到別人手里,他要親手殺了他,送他下去見小范氏,讓他去地府和大范氏做伴,兩個人一起跪著給小范氏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