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殷女俠三人已經提著彎刀去到山的另一邊,找到了站長說的那片竹林。
“這根行么?”她問小法師。
“行吧。”小法師點頭。
“我也覺得差不多。”祝嘉言也說。
說完他猶豫了下,決定發揚紳士風度,于是又說:“要不還是我來……”
他話甚至都還沒說完,便見殷女俠提著刀刷的一下平舞過去!刀身的劃動軌跡形成一個薄薄的平面,動作既流暢又迅猛,像是一道雷霆劃過,連殘影都不帶,那把彎刀便直接從碗口粗的竹子身上劃過去了!
是的,直接劃過去了!
此時竹子多半都還沒反應過來……
祝嘉言耳邊只回蕩著咔的一聲巨響,像是悶雷在他腦中響起。
嘩啦啦……
竹子搖搖晃晃的倒了下來,枝葉和其他竹子摩擦碰撞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殷女俠對著砍下來的竹子比劃了下,又是一刀砍下:“咔!”
手起刀落!
如果借助慢鏡頭便可以看見殷女俠那完美的刀筋,揮刀斬下的過程中刀身沒有絲毫抖動偏差,運動軌跡筆直,不是終生與刀相伴的人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
祝嘉言只聽見一聲輕響,便見一截翠綠的竹筒滾落在了地上。
他不由用力的眨巴了兩下眼睛。
這是甘蔗還是竹子啊?
祝嘉言伸出舌頭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然后看向這片竹林,說道:“這……這是什么竹子啊,怎么這么容易就被砍斷了……”
沒人搭理他。
祝嘉言有些尷尬,連忙伸手摸了摸就近的一根竹子,入手觸感十分堅硬。
他又搖了搖,似乎一點也不脆弱……
這時只見小法師彎腰撿起地上的竹筒,他看了眼,卻皺起了眉頭,說:“女俠你用力太大了,你看看,竹筒都裂開了。”
說著,他還指給殷女俠看。
殷女俠一見果然開裂了,不由臉刷的一紅,她連忙低頭看了眼彎刀,說道:“不是我用力太大了,是這把刀太不鋒利了,鈍得要死,還有豁口!這就算了,它還卷刃,不信你看……”
她也指給小法師看,讓小法師知道這把刀確實又有豁口又卷刃。
看還不夠,她還用手在刀刃上用力抹了一把,然后道:“要是用我自己的……嗯那啥,換家里的菜刀,絕對沒有問題!”
祝嘉言在旁邊看得驚心動魄,生怕她把自己的手掌給劃傷了。
片刻后,他才看著那截竹筒說:“做竹筒飯的話……有條裂紋沒關系吧?”
“不知道誒……”殷女俠有點懵逼。
“要不我跑回去問問站長?”小法師提議道,他還煞有介事的分析,“反正離得也不遠,而且我只需要跑到一半大喊,站長肯定能聽見的。”
“誒?有電話啊!為什么不打電話?”殷女俠一臉懵逼的看向小法師。
“打電話問問?”殷女俠摸出手機。
“算了!”小法師想了想,卻拒絕了。
“為啥?”
小法師猶豫著說:“這點小事都要問,站長會覺得我們兩個很蠢的。”
殷女俠一愣,眨巴著眼睛道:“我又不介意站長大人覺得我蠢。”
“那是因為你……算了,我介意。”
“那咋整?”殷女俠問道,她皺起了眉,念叨著,“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要怎樣。”
“保險起見,我們還是砍好一點吧。”小法師現在比較在意自己在站長大人心中的形象,因為他覺得他前些日子干的事已經讓他在站長大人心中的形象變得很差了,如果再繼續變差的話,以后別說草莓蛋糕了,說不定連他出去玩的權利都要被剝奪了。
這時祝嘉言咳了兩聲,開口道:“還是我來砍吧,我可能會砍得好一些。”
聞言殷女俠斜瞥了他一眼,似乎覺得有些好笑,說:“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
祝嘉言一愣,接著臉瞬間有些紅了。
他雖然才二十歲,還在讀大學,但也是個響當當的男兒,現在居然被一個矮個子女生這么看不起,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為了男人的尊嚴,他很快伸出手,語氣堅決的道:“把刀給我吧,我來砍!”
“唔……”
殷女俠把刀遞給了他。
祝嘉言握著彎刀,因為砍柴的刀很厚,入手比他想象的更重——他之前看殷女俠拿刀的姿態,就算這把刀是塑料的似的。
“那個,砍竹子應該從上往下斜著砍進去,砍一圈,就不容易裂開。”祝嘉言抬起那根倒下的竹子,他猶豫了下,回想剛才殷女俠的動作,得知這竹子很脆弱。于是他舉起刀,只用了一小部分力氣砍下去。
“當!”
彎刀穩穩的落在竹子上,那竹子竟然被砍破了皮,傷口少說也有兩毫米深!
祝嘉言愣住了,清秀的臉一下漲得通紅。
這……
拿錯劇本了吧?
他甚至把刀翻過來,看是不是刀刃和刀背拿反了!
沒拿反啊!
祝嘉言余光瞄向殷女俠和小法師,發現這兩個姑娘都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手中的刀和竹子接觸的部分。
氣氛一時極為尷尬。
果然,他很快聽見殷女俠說:“我就說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干嘛啊!”
祝嘉言沒有吭聲,只再次揚起刀,用盡全力往下一砍!
咔的一聲!
刀直接砍進了竹子的一大半,嵌入其中,差點直接將之砍斷。
他的力氣也不算小了,因為愛好運動加經常鍛煉,他的胸背和手臂力量都很大,以這根竹子的堅硬程度,絕大多數人都砍不到這種程度。但聯想起之前殷女俠輕描淡寫、利落瀟灑的動作,他便感覺一臉懵逼,甚至覺得只有夢中才會出現這種超出常理、毫無邏輯的片段。
祝嘉言低頭看了眼,他砍下的竹子上遍布裂紋,像是要裂開了似的。
這把刀實在太鈍了,他是用蠻力把竹子劃開的。
反觀殷女俠,兩次利落的砍下竹筒,也只是有一條細細的裂縫。
這時小法師扯了扯嘴角,說:“還是我來吧,你們這樣,我很難給站長一個滿意的回復誒……”
祝嘉言呆呆的把刀遞了上去。
小法師接過刀,卻沒有動,而是給殷女俠打了個眼色。
殷女俠懵逼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對祝嘉言說:“那個誰,小孩兒,過來,灑家有一東西給你看。”
祝嘉言呆呆的望向殷女俠。
情節這么跳躍、上下文毫無聯系,這就要引出另一個片段了么?
果然是在做夢吧……
肯定是因為昨晚太興奮了,一直翻來覆去的想今天的事,所以好不容易睡著之后就夢到了。只是他總覺得夢得有點偏了。
殷女俠一皺眉,有些不高興了:“跟你說話呢!發什么呆?”
祝嘉言這才看向殷女俠,起身跟著殷女俠走出竹林,然后順著殷女俠的手指盯著天上的一只鳥。他感覺他已經有點失去思考能力了,像是變成了一個傻子。
大概是因為……在做夢吧。
身后傳來咵咵咵的聲音,顯然是那個漂亮得不像是人的小姐姐才砍竹子。
他仰著頭木訥看了半天的鳥,當他走回竹林中時,那個又高又漂亮的小姐姐已經把竹筒全部砍好堆在地上了。
“你負責抱回去吧。”
“哦……”祝嘉言低頭看著地上那幾根幾乎一模一樣長、一模一樣粗,而且邊緣平滑無比的竹筒,很快接受了夢中的任務,搬起竹筒往回走去。
的確是夢。
這幾根竹筒……一看就是夢中才會出現的道具,夢得一點都不嚴謹!
走出竹林,下午陽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十分暖和,讓祝嘉言不由感慨——這夢可真他娘的真實啊!
機械的跟著殷女俠和小法師走回山頂,他把竹筒一股腦全部放到地上,四處打望。
山下的一群人還在撿柴,一邊撿一邊有說有笑的玩,他甚至能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木柴才剛剛在山頂堆出一個小包,效率可真低啊。那只無比漂亮的布偶貓居然也叼著一根枯枝跑上山頂,把枯枝放在地上,它還抬頭輕蔑的看了眼自己,這才又一溜煙跑下山。
可真扯!
可緊接著,祝嘉言卻有些驚訝了。
那兩兄妹已經把所有肉都穿好,正專心的把調味料整理好排成一排。
那個他覺得很漂亮、氣質很好的姑娘低著頭看都沒看他一眼。
旁邊堆著一群人的外套和秋雅姐的吉他。
馮哥抱著一小堆枯枝走上山頂,瞄了他一眼,說:“這么快就回來啦?還以為你們要在路上多玩一會兒呢!”
祝嘉言漸漸睜大眼睛。
“你小子!這幅見了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馮涵一邊打趣著他一邊笑著瞄了眼地上的竹筒,他頓時一愣,撿起一根竹筒查看起來,“這是你們砍的竹筒?砍這么工整?用什么砍的?激光切割器么?”
“啊……”祝嘉言一臉失神。
他忽然又覺得這個夢變得真實起來。
有點……不像是夢了。
他好像見到馮涵拍了下他的肩膀問他怎么了,又好像聽見那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姑娘說他們撿柴太慢了,要親自上陣。
陽光和草地真實得不像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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