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分割巨龍(上)

“一處沒什么用的小型半位面。”克瑞斯回答，“以前某位我的某個同僚曾把這里當倉庫存放過一大批土元素和索爾石怪，雖然那位法師后來把這些元素生物都運走了，或者用光了，但說不定還有一些小家伙被遺忘，殘存在了這個半位面中。沒關系，那些土元素不會惹事的，我們不用管它。”

巴里特環視四周，發現眼前的小型半位面頗為荒涼。這里的面積聽克瑞斯說大約50平方公里左右，遠遠望去，除了灰黑色的砂礫和巖石以外，便看不懂任何其他事物。

他們一行人所處的位置算是一片起伏較緩的平原，地上有一座巨大而簡易的煉金法陣，是當初那位法師留下來的，聽說是用來批量收集土元素的元素晶核。這座簡易的法陣無法進行魔法飾品或魔藥的煉制，不過一些簡單的收集工作還是可以做到的。

遠處有一道深不見底的峽谷，一些不知名的咕隆咕隆的聲音隱隱從峽谷深處傳來。而在峽谷對面，則是三座由擎天巨石所形成的高聳山峰。

這樣荒涼的地貌讓巴里特想起了充滿死寂的黑暗界域，但和黑暗界域不同的是，這個半位面內有珍貴的空氣和陽光。溫暖的陽光透過天空中那道看上去很富有彈性的琥珀色薄膜照射下來，讓整個空間變成了一幅繪制在泛黃羊皮紙上的風景畫。

小法師說這樣未成形的半位面就像停泊在港灣的小船一樣，大多都依附于某個完整的主位面。而整個多元宇宙內，尤以主物質世界附近的半位面最多。這其中有一些半位面是自然產生的，而另外一些則是通過魔法或是神力創造出來的。

那些半位面會用數百乃至千萬年的時間緩慢成長，最其中的某一、兩個半位面，會極其幸運的逃脫提前崩解、泯滅，或是被其他虛空生物吞噬的命運，成長為類似主物質世界、巴托之九層地獄、鐘表涅槃之機械境、或是英雄領域之約瑟園一類擁有自己獨特規則的大位面。

小法師將地面上的法陣隨手改了一下，又在關鍵位置放上了數塊魔晶石，隨后他便將太古巨龍的尸骸從空間指環中放了出來。

尸骸緩緩散溢出濃重的冰息和寒霧，即便有小法師所施加的‘忍耐環境’法術的保護，巴里特依然感受到一股深入靈魂的寒冷。這股寒冷的氣息在從法陣向外不斷擴散，將周圍一大片區域都變成了堅硬的凍土。

我之前就是跟這條可怕的巨龍戰斗，并成功殺死它的嗎？即便知道是自己做的，但巴里特心里依然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這么看的話，我還真是相當厲害啊！蠻子表面不動聲色，但心里卻止不住的洋洋自得著。

“阿嚏！我的天，這條龍可真白，不，是真大！”廚師‘亞特伍德’哆哆嗦嗦的驚嘆道，“我以前見過的一條紅龍體型還不足它的三分之一。不過那條紅龍當時還沒有成年，而這個家伙，我敢說它至少是一只古龍。”

“是太古龍。”巨獸獵人‘奧斯頓’走到尸骸面前，探頭觀察著它身上的鱗片。“它活了大概三千……，不，三千五百多歲左右！這條太古龍真是你一個人干掉的？”巨獸獵人扭頭看向巴里特，“抱歉，我并不是懷疑。你也是一位屠龍者，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我能感覺到。我只是對你干掉它的過程感到好奇。說真的，我非常喜歡獵殺各種大型和超大型生物，也許我們可以聊一聊彼此的心得。”

“其實它在和我戰斗之前，就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所以并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巴里特指向巨龍的頭部，“我只是比較幸運而已。如果不是它提前受傷的話，被干掉的就只能是我了。”蠻子不愿意多說戰斗的過程，有些事情不太好解釋。

巨獸獵人奧斯頓明智的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隨口聊起了自己，“我以前曾干掉過一條綠龍，不過那條龍只是一條普通的成年綠龍而已，和你這條遠遠比不了。”他走到白龍的頭部，仔細觀察著龍頭上的巨大傷痕，嘴里還在繼續講述著自己的經歷。

“那條綠龍藏在一處滿是毒霧和瘴氣的茂密叢林里。因為叢林附近沒有龍類最喜歡的懸崖和洞穴存在，所以那條綠龍就用自身強大的力量，把許多參天巨樹推倒，再將樹干一根一根的堆砌起來，做成了一處巨大的巢穴。叢林里的一些狗頭人和地精被它奴役，負責為它不斷加固巢穴，還有一些座狼和兇暴動物也在充當著它的看門狗。”

“我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來摸清它的習性，并進行各種萬全的準備。我在預想的戰斗地點布置了七處大型陷阱，而帶有尖刺的深坑則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深坑上面可以讓暴熊隨意的奔跑，但是我們都知道，巨龍的體重遠遠超過暴熊，所以當它落下去的時候，只能無助的深陷其中。”

“巨龍的生命力十分頑強，即便陷進去也不會立即喪命。尤其不容忽視的一點是，它們可是會飛的，你需要避免它在陷入之后再鼓動翅膀飛出來。相信我，那絕對將是一場災難。”奧斯頓拍了拍白龍的翅膀說，“抑制巨龍飛起的方式有很多，而我最喜歡的方式是使用一張韌性很強的大網。”獵人不斷用手比劃著，“這張網網并不能真正困住巨龍，但卻可以有效纏住它的翅膀，起到一定的遲緩作用。接下來……”

巴里特聽著奧斯頓的講述，心里不禁十分佩服。與他所使用的正面硬剛的戰斗手段不同，奧斯頓的屠龍方式環環相扣，從戰斗場地的判斷，到龍類誘餌的選取，再到引誘和激怒的方法，以及各種大型陷阱的布置和觸發，都極其富有智慧。巴里特感覺如果自己是那條綠龍，那么除了等死便不會再有第二種選擇。

“我們都知道你的那些事情，不要再炫耀了，趕緊干正事！”裁縫‘普帕托’說。他似乎和巨獸獵人的關系不錯，所以說話方式很不客氣。

“別急，先讓我看看從哪里開始好。”奧斯頓說，“而且我們這位新晉的屠龍者巴里特還不知道呢，我主要是講給他聽的。屠龍者之間總是會有些特別的、心心相惜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你們這些外行所體會不到的。”他對巴里特眨了眨眼。

雖然這位中年男人眨眼的方式讓蠻子感覺有點惡心，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并沒有錯說錯，他確實能感覺到奧斯頓身上的某種奇怪特質，“為什么會這樣？”

“這是巨龍的詛咒。”奧斯頓說。

“詛咒？”巴里特皺起眉頭。

“放心，這只是一種說法而已，并不是真的什么可怕詛咒。”巨獸獵人解釋，“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某種染料，當你殺死一條真正的巨龍，身上就不可避免的會沾染上這種染料。它沒辦法清洗，也沒辦法消除，并且會隨著你干掉巨龍數量的增多而慢慢加深。其他人無法感知到這種染料，只有同樣沾上染料的人才能彼此感覺到。”

“有什么用么？”蠻子又問。

“對你我來說沒什么用，不過對龍類來講，倒是有那么一點用處。有人說所謂的‘巨龍詛咒’是龍類這種強大生物的某種防御機制。如果你殺死了一條白龍，那么其他的白龍就都會聞到這種詛咒的味道，并對你有所警覺。”奧斯頓看了看巨龍被刺穿的眼睛，臉上露出些許恍然的神色。

在對太古白龍觀察了一圈后，巨獸獵人奧斯頓看了看巴里特，又看向小法師，“克瑞斯法師閣下，我們開始嗎？”

“我隨時都可以，由你來主持吧。”小法師說，“我們都配合你。”

克瑞斯按照奧斯頓的請求將煉金法陣啟動，隨后巖石巨人‘魯博里克’手持一柄和巴里特個頭差不多的長劍，沉默的走了上來。

長劍在巖石巨人的手中猶如一柄普通的單手劍，一點都不顯得巨大。他按照奧斯頓的指示，將手中武器瞄向巨龍的咽喉處。巨劍割開了白龍咽喉處的龍鱗，又一點一點刺破龍皮。當龍皮被刺穿的那一刻，海量的鮮血從傷口處汩汩的流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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