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主任斥責后,戴著眼鏡的年輕醫生小徐怒視李白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閉上了嘴,依然暗自嘀咕,房間里的病人又不是精神病,你一個精神病醫生特么瞎湊什么熱鬧,還說不是騙子,真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全科醫生?
李白看出了對方多半在腹誹自己。
作為勝利者,他笑了笑,小樣兒,不堪一擊!
“戴同志!李醫生,請進吧!”
羅榮威主任向病房門口的戰士點了點頭,然后替戴安娜和李白打開了病房的門。
小徐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病房里的病人原本就是他在負責,與李白發生爭執,自然也并不奇怪。
有誰會喜歡別人對自己負責的病人指手劃腳。
病房內是一間規格極高的單人監護室,躺在病床上的人雙眼緊閉,面容枯槁,黝黑的皮膚就像是貼在骨骼上的蠟紙,仿佛營養極度不良的非洲黑人。
要不是輔助呼吸器在緩緩運行和生理監測設備發出有韻律的電子音,恐怕多半讓人以為床上躺著一具尸體。
不過奇怪的是,房間內的空氣中并沒有彌漫著久臥病人散發出來的特有異臭,反而可以聞到一絲淡淡的清香。
“這位是萬進華同志,他是一位戰斗英雄,在一次行動中遭到暗算,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戴安娜替李白介紹病床上的人。
“已經有多長時間了?”
李白站在床邊,仔細的打量著病床上的人,三人進來后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都未能驚醒對方。
跟著李白和戴安娜進來的年輕醫生小徐推了推眼鏡,傲然說道:“有三年零四個月,兩年前就開始陷入昏迷不醒。”
三年了?
李白打量著躺在病床上幾乎與尸體沒什么分別的病人,又看了看周圍的醫療設備。
為了維持床上之人的生命,醫院恐怕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他伸出手點向對方瘦骨嶙峋的胸口。
“你要干什么?”
戴著眼鏡的年輕醫生小徐叫了起來。
病人的身體狀況十分糟糕,下手要是沒輕沒重,說不定會引起骨折,使病情雪上加霜。
他想要阻止,卻已經是來不及,李白的食指指尖點在了昏睡不醒的萬進華仿佛搓衣板一樣的胸口。
“放心!我會仔細檢查。”
李白又在萬進華的眉心,小腹和四肢點了點,收回手后,將指尖放在鼻下輕嗅。
戴安娜神色凝重地問道:“怎么樣?有辦法嗎?”
李白捻著手指,沉吟了幾秒,點了點頭。
“有救!”
“哼!騙子!”
戴著眼鏡的年輕醫生小徐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蹦出這三個字。
這張病床上的病人早已經油盡燈枯,藥石無效,最多還有半年的命,要不是醫院和專家們想方設法的硬生生強行吊命,對方在一年前就撐不下去了,怎么可能還會有救?
敢說有救的人一定是江湖騙子。
“是什么原因?”
羅榮威主任倒是比較能夠沉得住氣。
戴安娜亦是洗耳恭聽。
“是中毒!”
李白吸了吸鼻子,琉璃心沒有在對方體內發現蠱蟲,自己在指尖聞到的氣味與房間里的淡香是一樣的,這意味著不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而是病人身體散發出來的異常氣味。
又不是香妃轉世,一個大老爺們兒的體味怎么可能是香的?
更何況還是一個經年累月臥床不起的病人。
盡管在用毒和解毒方面了解不多,但是李白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這個毒已經深入骨髓,雖然可解,處理起來卻相當麻煩。
中毒?!
羅榮威與小徐二人彼此駭然對視一眼。
李白并不是第一個懷疑萬進華中毒的人,有資深醫生,也有巫師同樣判斷是中毒,可是在嘗試了幾次后,他們不約而同的束手無策,完全無能為力。
與其他人相比,李白只是在病人身上點了幾下,然后聞了聞指尖,便做出了這個判斷。
戴安娜抓住李白的手,央求道:“Honey,請救救他,拜托了。”
在她眼里,honey是萬進華同志的唯一希望。
不是明明姓李么,怎么又姓哈了?
戴著眼鏡的年輕醫生徐澤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兒來。
“嗯,我會治好他的!”
李白拍了拍毛妹的手。
年輕醫生徐澤不住的冷笑,我看你怎么治?
別把人給治死了,到時候就等著洗干凈屁股把牢底坐穿吧!
“需要什么東西,盡管開口!”
能夠判斷出中毒,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本事的,羅榮威十分清楚病人最多只有半年的命,與其一天天等死,倒不如搏一下。
“準備同型血漿,年齡要在12歲到18歲之間,男性,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數量是4000cc,每周換血一次,準備匹配造血干細胞,三個月后進行移植,現在給我找一支無菌玻璃試劑管和滴管,聯系血清生產廠家和牧馬廠,準備兩百匹十歲齡以下的東北公挽馬,從第一匹馬開始,做延續減毒的毒抗實驗,當第一匹馬被毒死了,立即采集死馬毒血注入第二匹馬,如此重復,直到有活馬幸存下來,最終提取血清。”
李白從容不迫的一條條娓娓道來,讓羅榮威主任與小徐雙雙目瞪口呆,二人背后皆是寒氣直冒,這究竟是要干什么?
到底什么毒竟然這么厲害,需要連續毒死兩百匹馬減毒,才能抽取出抗毒血清,大概就算是一頭霸王龍也會被毒死吧?
“小徐,去準備換血,拿試劑管來,按李醫生說的準備。”
羅榮威打算賭這一場,當即吩咐一臉呆滯,依然沒有回過神來的徐澤去籌備。
要不是親眼目睹了李白的催眠術,確信對方是個有本事的人,恐怕羅榮威也不敢輕易舉出如此重大的決定,能夠到這里治療傷病的人,錢從來不是問題,兩百匹東北挽馬又算得了什么。
不過以個人經驗來看,單單是換血,似乎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只是不明白為什么非要指定是未成年男性的血。
“請教李醫生,其中的道理是?”
打發走滿肚子問號的小徐,羅榮威當即放低姿態,不恥下問的請教。
“年輕人的血有活化效果,可以讓衰竭的器官組織恢復活力,但是他所中的毒已經深入骨髓,用常規方法很難解毒,必須用健康的干細胞再生造血和解毒血清雙管其下,才能夠從根子上拔除毒素。”
李白也是根據從異界蠻族巫師那里的用毒和解毒經驗,結合現代醫學,制定出一個可行的治療方案。
“用萬進華同志身上的毒制作解毒血清,好像沒什么效果!”
在這三年零四個月的時間里,羅榮威與那些醫學專家,甚至是邀請而來的奇人異士,使盡了一切辦法,都未能阻止萬進華的身體日漸衰敗枯竭,越來越惡化,好幾次差點兒無可挽回。
醫院絞盡了腦汁,不惜一切代價,才勉強把這位戰斗英雄的性命生生吊住,即便如此,還能維持半年的生命也只是基于樂觀的估計。
“不是用他身上的毒,而是另外的毒!”
李白將手伸進衣服里,有節奏的輕彈幾下璃珠掛墜,隨即抓出一條兩尺長的青蛇。
“蛇!”
取來試劑管和滴管的徐澤推門而入,恰好看到這一幕,失聲驚叫聲來。
連羅榮威和戴安娜都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難以相信李白竟然將一條蛇藏在身上。
在門口守衛的士兵也被驚動,第一時間沖了進來,卻有些不知所措的盯著李白手上的青蛇。
“哈!別擔心,是寵物蛇!”
被踢出璃珠空間的清瑤妖女似乎并不樂意,張開獠牙分明的蛇吻,想要咬人,卻被李白隨手彈中腦袋,當即懊惱的纏住他的手腕。
“還說不是巫師?還養著蛇!”
戴著眼鏡的年輕醫生徐澤氣急敗壞地叫嚷著,眼下連證據都有了,分明就是打著醫生幌子的江湖騙子。
“這是一條青蛟,蛟毒最烈,如果能夠制作出血清,幾乎什么毒都能解。”
李白挑了挑青蛇的下巴,清瑤又想要咬人,結果依舊咬了個空。
在琉璃心的籠罩范圍內,哪怕是破劫境妖王,也休想成功偷襲到李大魔頭。
看到青蛇接二連三的想要咬人,不僅僅是羅榮威,還是戴安娜,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尤其是聽對方說這還是一條毒蛇。
哪怕是寵物蛇,也一樣很嚇人啊!
尼瑪!還青蛟?
徐澤的嘴角抽搐著,你咋不叫青龍呢?當自己的面公然搞歪門邪道,還說的如此一本正經。
特么這是故意的吧?
“Honey,還是不要了?”
戴安娜有些害怕,她不想為了別人,把李白再給搭上去。
“放心,再毒的蛇,也毒不死我,地溝油,蘇丹紅,三聚氰胺,瘦肉精,各種農藥,我們早已經是百毒不侵。”
李白開著玩笑,將手背伸到青蛇面前,說道:“來,咬一口。”
吧唧!
清瑤妖女如愿以償,拿小眼兒瞄大魔頭,這是你讓奴家咬的。
“啊!”
房間里的另外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
“沒事!我這里是第一道減毒,不然別說兩百匹馬,就算一千匹,也是來一匹死一匹,不可能提取出血清。”
李白等了片刻,把青蛇拉開,蛟毒入體,兩粒蛇吻這處,血管泛起青黑色,他的體質開始與蛟毒發生抗體反應。
要不是病床上的萬進華中毒太深,以至于無法簡單拔除,他也不會選擇用這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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